林琛出軌後,我果斷選擇離婚,卻被林琛軟封殺,只能給他的新歡做裸替。
拍攝現場,林琛作為投資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一年了,你怎麼還不服輸。只要給我認個錯,可以讓你穿件衣服。」
「不用了,林總。合同怎麼寫,就怎麼拍。」
聽到我這麼說,林琛臉色微微一沉。
「沒想到你現在為了錢什麼都肯做,這麼賤。」
他的新歡在旁邊跟著附和,「哎呀林總,可別忘了薛姐是下海才紅的。嘖嘖,當初那個片子可真是轟動全亞洲啊,一脫成名呢。」
周圍人一片竊竊私語,譏諷聲從角落傳來,很快響徹片場。
可林琛只是淡淡靠在椅子上,沒打算幫我解釋一句。他似乎忘了,我當初是為了誰接的那部戲。
1
沒有回應林歡歡的蕩婦羞辱,我徑直走到光下。我只想儘快拍完拿錢走人,不想再和這對渣男賤女多做糾纏。
這裡布景很簡陋,我的戲份是在水泥地上來回被人拖著爬行。
劇情里,女主被脫去了衣服,所以需要裸替。
雖然只拍攝後背,但為了儘量逼真,前面只有胸口貼了一層薄薄的肉色貼紙。
我前胸被磨得生疼,也只能咬牙忍著。
拍攝了兩次後,林琛起身去接電話。
趁著這個空當,林歡歡擠上來看了一會顯示器,輕聲提議道。
「這個動作幅度太大了,能看到貼紙,這不是穿幫了嗎?」
我躺在地上,心臟在胸膛里劇烈地跳動。粗重的喘息聲幾乎要蓋過林欣欣嬌嗲的嗓音。
「導演~我們這個電影可是要衝獎的,裸露也是一種藝術嘛。要不然還是撕掉貼紙吧,更真實。」
可她語調越來越高,高得讓人噁心。
我攥緊拳頭,不用回頭都能想像出林歡歡惡毒的眼神。
「這……」
導演猶豫。
林歡歡扯了一下導演的衣袖。
「別忘了誰才是女主。」
導演嘆了口氣,鼓起勇氣指揮。
「把貼紙撕了吧。」
我勉強撐起身體站起來,「周言,合同裡面沒有規定全裸。」
周言是我扶持起來的新人。
那時我如日中天,剛剛斬獲歐洲三大獎的影后。
周言名不見經傳,窮得只剩下自己寫的劇本。
我給她拉投資,0 片酬出演,將她的出道作推上國際平台。
我自認對她有知遇之恩。
我實在沒有想到,她現在會要求我撕掉貼紙。
2
周言喊停,把我拉到角落裡。
她臉色很為難。
「薛姐,就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上,我給你加錢行嗎?」
我臉色發白,「是誰讓你喊我來的,林琛還是林歡歡?」
離婚後,近一年我都沒有任何工作。
圈內所有好友都無一例外拉黑了我。
周言給我發微信讓我來拍戲的時候,我其實很感動。
都說圈裡面只看利益,拜高踩低。
好在周言還是個重情義的。
但我實在沒有想到,這居然只是一個羞辱我的局。
她現在居然還用過去的情意說服我脫光,把我當傻子嗎?
「姐,現在圈內誰還敢用你……就算是做局,有錢不就行了嗎?」
周言脫口而出,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急忙調轉話頭。
「報酬翻倍,我私人再給你出五萬。姐,我知道你現在很缺錢。就當再幫我一個忙,要是沒有林總投資,我燒不起這個製作。」
周言看了我的朋友圈,知道我正在變賣房產。
「不可能。」
我拒絕了。
「剛拍攝的出來的素材也夠你剪了,按照原報酬打到我卡上就行。」
「薛姐,你這樣不配合拍攝,我怎麼給你打錢。」
周言的話讓我的心再次涼透了。
「隨便你。」
我轉身去化妝間穿衣服。
撕開膠帶的時候,身上皮肉連帶著都在疼,疼得我齜牙咧嘴。
身上也髒了,但群演沒有專門的洗漱間,我只能用自己的濕紙巾一張一張勉強擦乾淨。
換好衣服準備出去的時候,林歡歡擋住我的去路。
「姐姐,幹嘛這麼大氣性啊。只是讓你脫個衣服而已,又不是沒做過。」
「當初下海的時候不是很奔放嗎?現在裝什麼白蓮花。」
我抬眼看林歡歡。
「我已經把林琛讓給你了,還想我怎麼樣?一次性說清楚。」
林歡歡捂著臉譏笑。
「姐姐你想太多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能拿出來的。聽說你都開始賣房子了?窮成這樣,有沒有後悔當初做的決定啊。」
她話音剛落,我就看到林琛打完電話走回來了。
「沒有,髒黃瓜你要是喜歡的話,拿去就好了。」
林歡歡皺眉,「你憑什麼罵林琛哥哥。」
「怎麼?你的好哥哥還沒娶你回家嗎?我們離婚證早就拿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有資格上他家的戶口本啊。」
我看向林琛。
他眉頭緊皺,顯然用手鬆了松袖口。
林歡歡捂著胸口,說我簡直就是個瘋女人。
我衝著林琛冷笑,示意他管好自己的小嬌妻。
「你先出去,我有話和她說。」
林歡歡在我面前囂張,但在林琛跟前卻像只小雞。她弱弱地應了聲是,臨走前瞪了我一眼。
「薛柳,你還沒鬧夠?」
我們離婚剛滿一年,一年前的今天,我發微博官宣離婚,公司股價大跌。
林琛放話會讓我哭著回來求他。
但是我沒有。
「做裸替的滋味不好受吧?胸口都紅了……」
林琛伸手要摸我,我躲開,極為厭惡地瞪了他一眼。
「別碰我,我嫌你髒。」
「薛柳!」
林琛生氣了。
「我的報酬什麼時候打給我,林總。」
我只想要錢。
林琛嗤笑,「你沒按照導演要求完成拍攝,有什麼資格要報酬?」
真不要臉,行,今天這段就當做慈善了。
我撞開他,不想和他多費口舌。
可他卻在我身後冷聲,「一年,是我給你最大的期限。你今天走了,就再也沒機會了。」
神經,在前妻面前裝什麼霸總。
誰會在乎。
我轉過身沖他豎起中指,出軌的髒黃瓜,誰愛要誰要。
走出攝製棚才發現外面下起了大雪。
我冒著風雪走到公交站台,望著玻璃上倒映出的臉,我苦澀地笑了笑。
十年前,我也是這樣,做完群演後狼狽地蹲在這個公交站點等車。
但和現在不同的是,以前有林琛陪我。可現在,他卻牽著林歡歡的手坐上豪車,車窗內分明可以看見他們兩個擁吻的畫面。
噁心得我差點吐出來。
3
我沒回家,先去醫院拿近一步的檢查報告。
長期連軸轉的拍攝讓我心臟和腰都有不可逆的損傷。
離婚後我情緒不好,又長期酗酒抽煙,身體出現了很大問題。
沒想到我得了白血病。
可以治,但要花不少錢。
早知道當初離婚的時候談點條件了。
但是當時我只覺得噁心,想快點和林琛撇清關係。
他態度很堅決,不願意離婚。
「你怕我分你的錢吧。」
林琛聽我這麼說,突然失笑,抬起眼冷冷看著我。
「對啊,我辛辛苦苦賺了這麼多錢,憑你的片酬要賺幾百年才能賺回來?我當然不願意離婚。」
就知道,我很了解林琛。
他是個精明的商人。
在他心裡,錢比愛重要。
我和他截然相反,我不想要錢,只想趕快和他撇清關係。
但現在有點後悔了,如果可以,真想回到一年前,多分一點。
「薛小姐,今天要辦住院嗎?」
我搖搖頭,盯著報告上的天文數字,在心裡默默估算。
「可以再等幾天嗎?」
我的房子還沒賣掉。
「行,但要抓緊時間。這個病不能耽誤。」
「好。」
為了不耽誤治療,我又降了一次價格。
「薛小姐,這房子因為是你名下的,所以不是很好賣。你要是著急用錢的話,不然先抵押吧。」
這套房子位於市中心,市值千萬。
能買得起的人非富即貴,她們大多都很看中風水。
而我現在事業停擺,從影后混成路人甲,就連臉部狀態都一日不如一日。
我這種人拋售的房產,當然沒幾個人願意接盤,除非打骨折。
我曾聽到過中介們閒聊,「據說這房子是薛小姐和林總的婚房,新婚剛住進去沒幾天就離婚了,還離得那麼慘。雙方都沒給對方留下一點好臉。」
「是啊,這房子真不好賣。」
我和林琛的確撕得很不體面。
還記得那是我剛獲獎的晚上。
我靠新片再次提獎,終於湊齊了第一輪大滿貫。
可領獎結束後第一個媒體訪問,居然是問我對林琛和新晉小花林歡歡街頭熱吻的視頻怎麼看。
我的心涼到谷底,甚至差點拿不穩手裡的獎盃。
一般而言,對於這種近乎刁難的訪問和那個放大三倍幾乎懟到我臉上、試圖記錄我每個狼狽表情紋路的鏡頭,我都會儘量保持冷靜。
因為我不想讓這些狗仔得逞。
可那一次我沒能完美地偽裝。
因為我從沒想過林琛真的會出軌。
「什麼視頻?」
我輕聲問,就連呼吸都停滯了。
林歡歡這個名字,我聽過。
是林琛某個子公司簽約的新人,剛出道演了一個小網劇女主,被稱為小薛柳。
我對通告有點不滿,找林琛抱怨。
他手裡拿著一份劇本,連眼睛都沒有抬。
「只是公司炒作的策略,你什麼時候這麼小家子氣了?」
我坐到他面前,掃了一眼劇本的名字。
是一本小古偶。
轉型後,我已經很久沒演過偶像劇了。
但這本是我年少時期很喜歡的小說改編的,我拿過劇本看了幾行。
「這本子不錯,想演。」
林琛隨手點了根煙,我眯眼表示厭惡,但他忽略了我的感受。
煙霧繚繞間,我看見他疲倦地皺起眉頭。
「薛柳,我想讓你休息一段時間。這些年你太忙了。」
我抖了抖劇本,「這個也是給林歡歡的本子?剛出道就演大 ip,壓得住嗎。」
林琛頷首,見我有些不悅,他放下煙頭,伸手拉過我的衣領輕輕吻上我的嘴唇。
唇齒間縈繞著煙草味道,林琛漫不經心地說起林歡歡。
「小朋友年紀輕,演技也一般,比不上你。沒資格讓你吃醋。反正是給公司賺錢。」
我信了。
演完电影後也聽林琛的安排去國外度假半年休整。
這期間我很少看國內新聞,沒想到剛下回國的飛機就在機場看到了林歡歡的海報。
碩大的奢侈品 logo,她笑容甜美身形優越。
這個牌子我記得之前一直在和我的經紀人接觸,被她搶走了?
【國民初戀林歡歡】
花字介紹很是刺眼,國民初戀,誰封的?這麼大臉。
林琛在出口等我,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露出漂亮的眉眼,正好和海報上的人如出一轍。
「薛姐姐,我終於見到您了!您是我的偶像啊。」
上車後,林琛看出我的不滿。
「她不懂事,非要跟著過來。小朋友嘛,吵得我頭疼。」
我摘下墨鏡,林歡歡一個人坐在副駕駛,從上車到現在她都沒吭聲。
但我知道她聽得見。
「林總什麼時候對屬下這麼寬容了。」
林琛凝眸看我,壓低了一點聲音。
「薛柳,你在鬧什麼。」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 DIOR 突然官宣了新的品牌大使。」
我冷聲問。
林琛還沒開口,前排的林歡歡突然帶著哭腔開口。
「師傅,還是把我放下來吧。我不想薛姐姐不開心。」
林琛眼裡居然閃過一絲心疼,我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
「不能停車,荒郊野外你怎麼回去。」
我冷笑出聲,還沒開出機場幾公里,怎麼就打不到車了。
「可是林總,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兩個因為我吵架。」
通過後視鏡我看到林歡歡泛紅的眼睛。
她真的很像年輕的我,哭起來臉頰泛紅,更像了。
「那你就滾下去吧。」
我對綠茶的容忍度很低。
在圈裡混了這麼多年,是什麼人我一眼就能分辨。
「薛柳?」
林琛轉眸看我,滿是不理解。
我一向對女演員很包容,他可能也想不通我為什麼這麼針對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女生。
「停車。」
我沒理會林琛的質問,指揮司機在路邊停車。
林歡歡大概沒想到我真的會這麼不客氣,她詫異回眸,可話已經說出口,她不下也不行。
我問林琛心疼嗎?
他淡淡一笑,表情分明在忍,說出口卻雲淡風輕。
「你開心就好,一個新人而已有什麼要緊。」
我鬆了口氣。這些年明里暗裡往林琛身上靠的女人不少,林歡歡並不特別。
「既然只是個新人,希望你別太放在心上。阿琛,我好累。」
坐了這麼久飛機,我頭都快要疼死了。
我靠在林琛懷裡撒嬌,他輕輕幫我揉額頭。
「回去讓醫生來看看。」
「嗯。」
我以為這件事只是一個小插曲,對林琛而言林歡歡什麼都不是。
可兩天後我生日,他卻缺席了。
偌大的生日宴會上,朋友們看見我身邊空出來的座位,全都替我打抱不平。
「他估計真看上那個新人了。」
「薛柳,你一定要牢牢看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