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與玫瑰完整後續

2025-12-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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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資助過的學生。

如今要用 30 萬買我一個月。

「林老師不是最清高嗎?怎麼也來賣笑了?」

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沓錢。

拍在我的臉上:

「當年像甩垃圾一樣扔了我,你活該。」

1

包廂門被推開。

領班穿著深 V 裙。

笑著遞上酒:「江總,這是您之前存的好酒。」

沙發上的男人目光投過來。

我和一眾女孩站在一起,呼吸仿佛被揪住。

捏著超短裙的裙角,用了全身力氣往下抻。

「酒全開了。」江予安說。

「好的江總。」

江予安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矜貴。

「江總上次來點了我,陪著喝了幾杯酒就是幾萬塊。」

舒妍是個自來熟。

算是我在這裡唯一搭得上話的人。

我應和她:「是嗎?」

「對啊。長那麼帥,也不像其他死男人那樣動手動腳的。」

...

「就她吧,留下。」

平地一聲雷。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

經理有些錯愕。

「江總,林含是新來的,服務可能不周。」

「我還沒說完。」

說罷,江予安又指了一個。

就是舒妍。

後者興高采烈起來,一秒鐘切換到工作模式。

扭著腰就去了江予安旁邊。

領班還想說什麼。

江予安揮手,意思是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領班走之前。

緊急給了我眼神。

2

門闔上。

包廂內只剩下我們三人。

「江總,您許久沒來了。」

「前段時間出差。」

舒妍嬌嬌地笑,往江予安那邊蹭了點。

江予安許久沒說話。

指腹磨著杯口。

舒妍很有眼色,忙說:

「我給您添點酒。」

酒液緩緩流入杯口,鮮紅的。

「快再拿一個杯子過來。」舒妍催我。

江予安的目光也看過來。

我儘量低頭不看他。

將桌上的空杯子推過去。

身體朝著反方向挪。

他…沒認出來我吧。

「快離我 5 米遠了。」江予安驀地開口。

「哎。」

我往前挪了點。

「抱歉江總,我...上周剛來。」

江予安也沒計較,紅酒被他一飲而盡。

半寐著眼睛問我:

「為什麼來?」

「賺錢呀,算是個工作。」我抿著唇倒酒。

「工資高?」

「還沒拿到過,聽說挺高的...」

我不願再聊,將滿了的酒杯推給他。

江予安沒接。

只將酒杯緩緩推回給我。

杯壁與桌面摩擦時,發出細微顫音的脆響。

「你喝。」

「...」

見我不說話,江予安不耐煩地「嗯」了聲。

「3 杯。」

他的目光看向我。

眼底藏著的,不知是何意味。

3

回復江予安的。

是突如其來的黑暗。

停電了。

包廂外,有人撞翻酒架。

玻璃碎裂聲混著騷亂。

「我、我去問問情況!」

許是想在江予安面前表現,舒妍非常積極。

我還是像鵪鶉一樣窩在旁邊。

「啊!我的腳。」

舒妍痛叫了聲,不知撞到了什麼。

這時,領班開著手電筒闖進來。

聲音尖細:

「江先生,停電了。我給您叫了司機...」

手電筒打在了江予安的身上。

我和領班一同望了過去。

只見舒妍靠坐在江予安的腿旁,面上微醺。

「起開。」江予安的聲音冰冷。

「...」

舒妍不情不願地挪開。

我、領班:「嘖。」

真不給面子啊。

4

江予安被助理接走了。

留下我和舒妍收拾殘局。

「林含,你和江總之前認識?」

「沒有。」

我不想提之前的事。

「那他怎麼對你那麼好奇?」

我笑笑。

將手裡的酒杯擦乾水分放回杯架。

「看到一個 30 多歲的女性來這種場所,好奇也很正常。」

「那你為啥來啊?」

...

還記得我剛來「雲上」時。

領班看著我,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我們這裡都是 20 多歲的女生,你懂嗎?」

我當然懂。

但我也知道,這裡來錢快。

「既然我過了面試,就請讓我做一段時間吧。」

「我真的真的,很缺錢。」

...

眼下。

我用同樣的話回答舒妍。

「可能在你們眼中,30 多歲的人,都應該事業有成,要啥有啥。」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但舒妍,我缺錢。真的。」

5

又過了一周。

領班帶我進了 8 次場子,沒有一個老闆點我。

到最後。

領班都有些不行了。

「林含,再試崗半個月,如果還沒有提成,我必須要辭退你了。」

「...好。」

看著年輕女孩興高采烈地又進去了好幾輪。

當晚,我把短裙又裁短了 3 厘米。

6

這天,來了個通吃的土豪。

叫了 7 個女孩,圍坐在身邊。

「老闆,您抽。」

我笑著遞上雪茄,老闆就塞了 300。

有女孩往老闆嘴裡塞了兩顆葡萄,又被塞了 200。

有人唱歌,有人喂酒,有人侍茄。

場面很是熱鬧。

這時。

領班推開門,徑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說:「林含,有人找。」

我依依不捨地道歉離開。

在進新包廂前,領班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好表現!」

我有點疑惑。

連著兩周沒什麼產出,怎麼今晚成了香餑餑?

7

推門。

意料之外。

裡面坐著的,不是什麼別人。

——江予安。

他的目光往我身上掃了眼。

在我的腰間停留了一瞬。

開口時,語氣中透著生硬:

「生意很好?」

「就那樣。」

「賺的錢不趕緊裝好?」

我低頭。

這才看到剛才老闆給的紅包。

我沒塞好,紅票子在外面露著。

「哦哦,謝謝江總。」

我忙將錢放在一旁的柜子里,蹲在了江予安旁邊。

「江總,給您倒酒?」

「比上次熟練了。」

「應該的。」

我一邊倒酒,一邊思量著他的話。

「江總,您今天專門找我?」

江予安「嗯」一聲,「你話少。」

言下之意,舒妍話多。

「哦。」

酒過兩巡。

「從別的場子趕過來的?」

我點頭。

「那人出手就 3 張?」

「...」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對於我來說,有就不錯了。

半個月來唯一進帳。

再不給「雲上」賺點,一旦讓我走人,連這 300 都拿不到。

「把我從別的老闆那兒叫過來,江總大氣,今晚要仰仗您了。」

「哦?」

江予安挑眉,向後靠了靠。

「那位老闆讓你做什麼了?」

我環顧四周,拎了根雪茄,點燃。

遞到江予安嘴邊。

江予安不作拒絕。

牙齒輕啟,咬住了。

為了給他,我的上半身幾乎貼到了沙發上。

手腕被江予安扯住。

整個人倒在沙發上。

「那位老闆,你也這樣幫他?」

「對啊。」不然呢?

手腕處傳來的熱度令我有點不適。

察覺到我的掙扎,江予安反而拉得更緊了些。

他的手緩緩往下。

順著我的小臂,走到了腰間。

「……一直到這裡?」他問。

衣服材質薄。

江予安虛搭著,手心的觸感也完全能傳遞過來。

我的呼吸也仿佛被攥住。

江予安吐出煙圈。

「你幹嘛——」

「林老師,我給你 30 倍。」

「…」

「只要你跪著,跟我說——對不起。」

8

一句林老師,我如遭雷劈。

「你記得我!」

「怎麼會不記得?林、含。」

我的名字被江予安一字字吐出來。

他的嘴角噙著一抹笑。

此時揭穿我。

相當於將我這兩次「服務」他的事情放在明面上嘲笑。

我仿佛能聽到他的聲音:

林老師為人師表。

當年堂堂正正、冠冕堂皇地趕我走。

原來,私底下是這樣?

...

我的胸膛劇烈起伏。

「你認得我,卻在我面前裝不熟。任由我出醜,這樣很好玩嗎?」

「好玩啊。」

「讓我跪下,這是你報復我的第一步嗎?」

「你覺得算,那就是了。」

「你能給我多少?」

江予安嘴角的笑容一滯。

而後開口:「說了,30 倍。」

「......」

包廂內的聲音落針可聞。

我後撤一步。

江予安的目光似有若無地壓在我的背上。

短裙也顧不上了。

就在膝蓋觸碰到地毯的一瞬間。

江予安猛地站起,往我身後跨了一步。

同時,包廂的門被推開。

「江總,聽說您來了,需要我開瓶酒嗎?」

是舒妍。

「不必。」

「江總,您身後是林——」

「我說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江總。」

我聽見門被合上的聲音。

江予安的西褲蹭在真絲裙上。

我不適地挪了挪,驚覺地毯摸上去是濕的。

林含。

不爭氣啊。

活了三十年了,被說了幾句還能哭出來。

9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手機收到了醫院的催款簡訊。

瑩瑩的藍光在這間黑黢黢的房間內,顯得有些瘮人。

信息提示音響了。

{領班:林含,在嗎?}

{我:在}

該不會是江予安舉報我了吧。

又要丟工作了......

我垂頭喪氣。

微信閃了又閃。

{領班:江總臨走前給了話。}

{領班:他要包你一個月,給 30 萬。}

{領班:你考慮一下,我給那邊回話。}

{領班:轉帳 9000}

{領班:說是給你的。}

我的手指顫抖著。

文字打了又刪。

{我:確定收款}

{我:謝謝姐,我干。}

扔掉手機。

我幾乎是癱坐在沙發上。

崩潰又無助:

30 萬...

9 年前的江予安。

可是連我每月交給他的 100 塊都如獲至寶。

10

記憶閃回到九年前的暴雨夜。

扶貧辦的吊扇在頭頂吱呀作響。

我查看助學名單時,看見玻璃窗外的陰影。

——少年濕透的校服滴著水。

「江...予安?」

我推開生鏽的鐵門。

對照著檔案試探地念出這個男生的名字。

他受驚後退。

懷裡抱著錄取通知書,右手死死抓住廢品袋。

指尖都泛白了:

「我不需要施捨。」

江予安只穿了單衣。

整個人在雨里凍得直打顫。

15 歲,卻比同齡人低了半個頭。

五官清秀。

但雙頰明顯凹了進去,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這是投資。」

我把銀行卡塞進他開裂的口袋中,叮囑他拿好了。

看他的表情無措。

我又補了一句:

「等你當上老闆,我要收十倍回報。」

江予安冰涼的手指突然攥住我的衣角。

霓虹燈穿透雨幕打在他的臉上。

「您會一直看著我嗎?」

我點頭。

少年克制地抿了下唇。

後退,向我鞠了一躬。

「林老師,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11

江予安。

如今的你,再也不會為 100 塊而躊躇了。

恭喜你啊。

12

第二天。

領班將江予安的微信給我推了過來。

她特別高興。

估計這一單能拿到不少提成。

「小林,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鳴驚人啊!」

「哈哈。」

我望著江予安的頭像。

硬著頭皮加了。

當年發誓再也不見的兩個人,竟然通過這種方式重逢。

誰能想得到?

13

申請直到下午才被通過。

{江予安:誰?有事?}

自己做過什麼事情想不起來是吧。

裝什麼蒜?

我咬咬牙。

{我:江總您忘了?30 萬,林含。}

{江予安:哦。}

......

{我:江總,我能問個事嗎?}

{江予安:問。}

{我:這一個月,需要我為江總提供什麼服務呢?}

{我:恕我直言。我和「雲上」簽訂的合同里,不包括身體交易。}

{我:握手錶情}

江予安過了會才回我。

我甚至能想像到他在那邊的表情。

{江予安:7 年前你給我的羞辱,總得用時間慢慢還。}

{江予安:別的?你想多了。}

...

{我:微笑表情}

一心和江予安較勁。

我並沒有意識到,舒妍在身後投來的目光。

14

消毒水的氣味漫過走廊。

我陪著化療後的父親做檢查。

「又交了 4 萬。囡囡,不行咱就不治了,錢給你留下。」

「爸,我有錢。」

「這幾年花了上百萬,你哪兒來的錢啊!」

經過數十次的化療。

父親整個人骨瘦如柴。

攢的錢、找朋友借的、做家教賺的。

能找的藉口我都找了。

正絞盡腦汁時。

拐角處飄來熟悉的聲音:

「手術需要幾次?」

「......」

透過虛掩的門縫。

我看到江予安挽起衣袖坐在裡面。

好...巧。

15

我指著江予安。

對父親說:

「你女兒好人有好報。年輕時候資助的學生現在成大總裁了。我們前兩天剛聯繫上,錢是他借我的。」

父親探頭看了眼。

稍顯不信地點點頭。

——他知道我曾經資助過學生。

16

出了病房。

腫瘤科主任抱著病曆本迎面走來。

「林含?」

「哎,主任。」

「沒記錯的話,小沈下個月 7 周年祭日?」

「是的。」

沈木林是我的前男友。

他曾經是我父親的主治醫師,7 年前在一場醫鬧事故中逝世。

當時他在門診。

之前的患者家屬接受不了手術後遺症,帶著刀衝進去抹了他的脖子。

當場斃命。

「記得叫我啊,我去看看這小子。」

「我到時候給您發地址。」

「對了,」主任說,「我在辦公室里翻到了小沈之前的鋼筆,我拿給你?」

「好。」

...

送走主任。

江予安不知從哪裡拐了過來。

手腕上綁著紗布。

「林老師真是長情。」

他的目光放在我手裡的鋼筆上。

筆桿處,刻著「S&L」。

這是沈木林定做送給我的。

我以前經常用這支筆辦公。

江予安還認得。

17

「...江總。」

我扯了扯嘴角。

江予安抬腳擋住了我的去路。

狹小的醫院走廊。

我們無聲對峙。

「江總有什麼事嗎?」

聞言。

江予安誇張地揚了揚嘴角。

「林含。你搞清楚,我用 30 萬買了你一個月,你對我就是這個態度?」

「...不是的。醫院畢竟不是雲上。」

「今晚 8 點,有人來接你。」

我張了張口想拒絕。

但對上江予安的眼神。

確是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林含。

——搞清楚。

——我花錢了。

對。

我現在正是花錢就能差遣的身份。

「......好。」

18

安靜了一瞬。

「就這麼在意他?」

我知道他在說誰。

「不要提起沈木林,行嗎?算我求你。」

江予安緊盯著我。

「哦,誰管你。」

「......」

我們僵持著。

在嘈雜的醫院顯得出格。

路過的人都投來目光。

「10 床病人家屬!藥呢?」

走廊盡頭傳來護士的聲音。

我回神,慌忙去掏沖劑。

手指出了汗,撕不開包裝。

江予安接過去,「倒在這裡面?」

他指著我手裡的熱水杯。

我點頭。

他的手扶上水杯。

我吞了下口水,「予安——」

急救床呼嘯而過,撞散了未出口的解釋。

江予安甩開我踉蹌後退,手重重磕上走廊扶手。

他手腕的紗布下有暗紅的痕跡。

「你的紗布滲血了。」

江予安甩甩手,沒管紗布。

「今晚來見我,有人來接你。」

他補充,「還有,別再叫我名字。」

19

晚上。

江予安的司機如約而至。

門半掩著。

我抱著赴刑場的心態進了玄關。

江予安就坐在正中。

我分神看了眼他的手臂。

被睡衣蓋住的傷口,有沒有重新包紮?

「來這兒的人,總要有點才藝。」

「林老師的才藝,不會是帶上擴音器講一節化學課吧?」

我扭頭。

不願看到他臉上的戲謔。

「過來點。」

水晶吊燈在江予安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他捏住我下巴。

像在把玩一件瓷器。

江予安要做什麼?

我驚了一跳。

「江、江總。」

「你領導沒有教過,付了錢的,就是上帝嗎?」

「...」

「放鬆。」江予安輕聲說。

「你今天,為什麼去醫院?」我轉移話題。

「手上有疤,我去清理一下。」

「哦。」

江予安笑了。

禮尚往來,「那你呢,為什麼去?」

像是玩上癮了。

他的手指挪到了我的耳垂處,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

「我...感冒。」

「哦。」

明顯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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