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的紙條完整後續

2025-12-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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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里有人貼了張紙條:

「15 樓的某家注意點,深更半夜了,動靜小一點!

又嗷嗷叫,床又響!

短短三分鐘也是很擾人的!!」

15 樓一共兩家。

1501 剛裝修完,人還沒入住。

1502 是我,獨居。

1

保安看我的眼神不對勁。

眼神上下打量,臉上掛著讓人不太舒服的笑容。

「回來了?

我嗯了一聲,準備刷卡進門。

他卻接著問:「小妹妹,你是 G 棟 15 樓的吧?」

我腳步一頓,有些詫異他記得這麼清楚,還是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他臉上那點笑意更深了,壓低了聲音說:

「嗐,沒啥。就是跟你說,看人眼光得亮堂點。找男朋友啊,還得是找哥哥我這樣身體好的。」

一句話像蛞蝓蠕動爬過耳膜,留下難以言喻的噁心。

我瞬間冷下臉,懶得跟他廢話,刷開門禁,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身後傳來他幾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真晦氣!

我皺著眉頭走進電梯,心裡還在盤算著沒搞完的方案。

電梯緩緩上行,我目無焦距地看著轎廂內壁貼的各種紙條和小廣告。

其中有張格格不入的 A4 列印紙。

字很大,很醒目:

「15 樓的某家注意點,深更半夜了,動靜小一點!

又嗷嗷叫,床又響!

短短三分鐘也是很擾人的!!」

我伸手扯下紙條。

15 樓只有兩戶。

1501,剛裝修完,還在散味,空無一人。

1502,我,獨居。

這矛頭指向誰,一目了然。

想起保安那噁心的眼神和話語。

他顯然也知道了這張紙條的內容,並且認定了是我。

荒謬和憤怒「嗡」地一下衝上頭頂,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我昨天晚上明明在公司通宵加班,連家都沒回,這紙條上的東西關我什麼事?

電梯到達。

我敲響 1501 的門,無人應答。

回家調看門口監控,除了隔壁男主人昨天短暫來過兩次,估計是開關窗通風,並無任何其他訪客。

是誤會?還是惡作劇?

我點開平時屏蔽的業主群。

果不其然,幾百條消息全在討論這張紙條。

「哈哈哈哈,15 樓哪位大神?三分鐘英雄?」

「年輕人,理解,但隔音要注意啊。」

「@全體成員 15 樓的,出來走兩步?」

其中不乏有「知情人士」爆料:

「別@了,1501 空著,1502 是個獨居小姑娘。」

風向瞬間扭曲:

「臥槽?獨居?玩得這麼花?」

「人不可貌相啊……」

「理解,單身嘛,需求旺,就是選的人……嘖。」

「可能人還不止一個呢?」

惡意的調侃,下流的臆測,像是滿屏翻滾的污水,不停地沖刷著我的理智。

這黑鍋,我不能背!

做了幾個深呼吸,控制住氣得發抖的手,截了幾張圖保存證據。

既然解釋沒人聽,那就沒必要裝客氣了。

我直接在群里發了一段話:

「我是 1502 業主。第一,我有公司打卡記錄證明昨晚不在家。第二,剛才那幾個造黃謠的我都截圖了,網絡不是法外之地,不想收律師函的就把嘴閉上。」

群里瞬間安靜了。

沒有人再接話,也沒有人道歉。剛才的熱火朝天仿佛幻覺,只剩事不關己的沉默。。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黑眼圈出門上班。

電梯在某一層停靠,走進來兩個面生的中年女人。

她們一看到我,眼神立刻交換了一下,然後開始借著電梯反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我。

用自以為我聽不見的聲音交談。

「就是她吧?1502 那個……」

「看著挺正經的啊,嘖嘖,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不是嘛,說自己沒回家,誰信啊……」

我用力攥緊了背包帶子,猛地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轉頭直視那兩個女人的眼睛:「看夠了嗎?」

兩個女人沒想到我會出聲,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訕訕地閉了嘴。

走出單元門的那一刻,我明顯感覺到身後有人舉起了手機。

我猛地回頭,正好看到其中一個女人慌亂地放下手機,臉上帶著被抓包的心虛,但隨即又變成了理直氣壯的鄙夷。

幾分鐘後,手機震動,業主群里彈出一條新消息。

一個一家三口的卡通頭像,發了一張我的背影照片和惡意滿滿的幾個字:

「1502 的。」

2

業主群里又開始熱鬧起來。

儘管那張照片里我穿得嚴嚴實實,但心臟的人看什麼都髒

「身材挺那啥的。」

「今晚還叫不叫啊?」

「樓上的你好奇你晚上去聽聽唄。」

……

手機震動個不停,我手腳冰涼,想要在群里罵回去,可打了一行字又刪掉。

面對這種全員惡意,任何辯解都只會成為他們新的談資。

我沒敢下樓吃飯,也沒敢點外賣,生怕外賣員敲門時,會被哪雙躲在門縫後的眼睛窺視。

晚上十點,恐懼稍微消退了一些,困意襲來。

「砰!砰!砰!」

砸門聲毫無預兆地響起,我心頭一跳,但動作比腦子更快。

我迅速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衝到門口,隔著門厲聲喝道:

「誰?!滾遠點,我報警了!」

門外沒有回應。

只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完成了惡作劇之後的落荒而逃。

我僵在原地聽了足足兩分鐘,確認門外徹底沒了動靜,才敢踮著腳尖挪到門口。

打開智能門鎖的監控回放。

畫面里,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用力砸了幾下門後,把袋子扔在地墊上,轉身鑽進了樓梯間。

並不是外賣小哥。

惡寒順著腳踝爬上脊背,只覺得無比噁心。

我深吸幾口氣,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壯著膽子打開門。

飛快地把地墊上的袋子拎了進來,然後重重關上門反鎖。

袋子並沒有封口,是一家藥店的包裝。

裡面是一盒金嗓子喉寶,還有一張皺巴巴的外賣小票。

小票的備註欄里,手寫了一行字,字跡潦草狂亂:

「別把嗓子喊壞了,以後叫給哥聽。」

巨大的噁心感瞬間湧上喉頭,胃裡翻江倒海。

憤怒壓過了恐懼,我壓下乾嘔抓起手機,按照小票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提示音冰冷無情:「您撥打的用戶是虛擬號碼,無法接通……」

我再次撥打商家的電話,老闆不耐煩地表示只是接單發貨,根本不知道下單人是誰。

平台為了保護隱私,不僅隱藏了號碼,送達後連虛擬號都會失效。

在這個大數據時代,隱私保護技術,此刻竟然成了變態的護身符。

我報了警。

3

警察來得很快,兩位民警站在客廳里,查看了那張小票和監控錄像,又去樓道里轉了一圈。

「小姑娘,這種情況確實挺嚇人的。」年長的警察合上記錄本,語氣無奈。

「但從法律層面上講,這屬於網絡騷擾或者是治安層面的惡作劇。」

「那我就只能等著他真的衝進來你們才管嗎?」我強壓著怒火質問。

我也知道警察按規章辦事沒錯,但這種無力感讓我只想罵人。

「監控里那個人遮擋得太嚴實,又是走的樓梯,很難追蹤身份。而且……」

警察指了指地上的喉寶。

「他送的是藥,沒有造成實質性的人身傷害,也沒有財產損失,也沒有入室企圖,這很難夠得上立案標準。」

警察嘆了口氣,有些同情地看著我:

「我們會跟物業溝通,讓他們加強這一層的巡邏。你自己也得注意安全,單身獨居,門窗鎖好,陌生人敲門千萬別開。」

警察走了。

屋子裡再次剩下我一個人。

那盒潤喉糖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嘲笑著我的無能為力。

我把它狠狠掃進垃圾桶。

冷靜。

林枝枝,你必須冷靜。

肯定是因為電梯里的紙條才把變態招來的!

既然是噪音投訴,那最有可能貼紙條的人,一定是樓下的住戶。

找到貼紙條的人,和他當面對質,搞清楚他到底聽到了什麼。

或者證明他是在造謠,我就能洗清這莫名其妙的污水!

我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一點。

這個點,正好都在家。

我披了一件外套,踩著拖鞋就下了樓。

4

14 樓的格局和 15 樓一樣,也是兩戶。

我先敲響了 1401 的門。

開門的是一對年過七旬的老夫妻,老太太戴著老花鏡,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聽我說明來意,又看了看我手機里拍下的紙條照片,老太太連連擺手:

「姑娘,你搞錯了。我們老兩口耳朵都不好使,平時電視都要開很大聲才聽得見。

晚上睡得也早,九點就躺下了,真沒聽見什麼動靜,更不會去貼這種條子。」

老爺爺也在後面點頭,眼神里滿是渾濁的善意。

不像是在撒謊。

那剩下的,只有 1402 了。

我轉身走向對門,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開了。

開門的是個中年女人,穿著睡衣,一臉不耐煩。

她看清是我,用八卦的眼神從頭到腳地把我掃了一遍。

帶著高高在上的審視,還有毫不掩飾的鄙夷。

「有事?」她語氣冷淡。

我強壓著怒火問:

「您好,我是樓上 1502 的業主。我想問一下,電梯里這張紙條是不是您家貼的?」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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