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里的囤貨小當家完整後續

我，26 世紀超市金牌採購，卷王本王，猝死在年終盤點夜。

再睜眼，成了山坳里要被奶奶 5 兩銀子賣給老光棍的 16 歲農家女。

家徒四壁，米缸里只有半袋發霉的糙米，身邊還跟著個餓得面黃肌瘦的 5 歲弟弟。

看我如何用現代供應鏈思維，完成絕地求生？

1

我是在一陣劇烈的頭痛和胸口憋悶中醒來的。

眼前黑乎乎一片，勉強能辨認出是個低矮的土坯房頂。

幾縷天光從茅草縫隙里漏下來，身下硌得慌，伸手一摸竟是扎手的干稻草。

記憶像是斷了片的錄像帶，最後定格在我加班核對超市供應鏈訂單時心臟那陣絞痛……

然後呢？

「姐……你醒了？」

我聞聲轉過頭去，看見一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

幾乎是同時，不屬於我的記憶洶湧地衝進腦海。

這裡是林家村，山坳子裡的窮地方。

我是林阿滿，十六歲。

爹幾年前進山被野獸啃得只剩骨頭，娘受不了窮跟人跑了。

眼前這是我五歲的弟弟，小石頭。

當家的奶奶張翠花，心偏到胳肢窩，只疼叔叔林老四一家。

為了給堂哥湊彩禮，奶奶收了鄰村老光棍王婆家五兩銀子要把我賣過去。

原主性子烈，抵死不從，一頭撞在牆上……

我，現代超市採購員林小滿。

二十六歲，加班猝死後，穿成了這個剛撞死自己的農家女。

「姐……你會去王婆家嗎？」小石頭見我不說話又小聲問了一句。

去個屁！

我心裡一股邪火蹭地冒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能獨立賺錢，還沒享受人生就猝死，穿到這鬼地方還要被賣？

絕不可能！

我撐著劇痛的頭坐起身，啞著嗓子：「不去！以後都不去！」

環顧四周，真叫一個家徒四壁。

土炕，一個歪歪扭扭的破木櫃，牆角結滿蛛網。

我下炕，腿腳發軟地走到所謂的「米缸」——一個半人高的瓦罐前。

裡面小半缸糙米已經散發出淡淡的霉味，這就是全部存糧。

角落裡靠著一把柴刀，刃口好幾個豁子，是原主娘留下的唯一物件。

求生本能瞬間壓過了混亂和恐懼。

我抓起那把柴刀，走到門邊。

木門薄得可憐，門外插著一根細木閂，根本頂不住事。

我瞄見牆角有根較粗的木棍，應該是原主撿來當柴火的。

也顧不上頭暈了，我舉起柴刀費力地把木棍一頭劈尖，然後死死抵在門後。

這樣，外面的人想硬闖也得費點勁。

幹完這些，我用個破陶碗把發霉的糙米舀出來。

用屋裡水瓮里僅剩的一點渾水，把挑過的米淘了淘——其實也淘不幹凈，水太少。

灶台是泥土壘的，上面放著一個有裂紋的陶罐，算是鍋。

點火費了半天勁，用的是灶邊都快受潮的火石。

好不容易，半罐子帶著霉味的糙米粥在陶罐里翻滾起來。

那味道實在算不上好聞，但小石頭已經眼巴巴地湊過來，喉嚨不停地滾動。

我先給他盛了稠一點的一碗。

小傢伙接過碗，也顧不上燙，狼吞虎咽差點噎住。

看著他拚命往下咽的樣子，心裡又酸又脹。

必須活下去！帶著這個小豆芽菜，在這見鬼的地方活下去！

就在這時——

「砰！砰！砰！」

粗暴的踹門聲響起，薄木板門劇烈震動，灰塵簌簌落下。

「死丫頭！裝死裝到現在？趕緊給老娘滾出來！王婆家的轎子都快到村口了！」是奶奶張翠花。

「娘，跟她廢什麼話，直接把門踹開拖走！」叔叔林老四在旁幫腔。

我抵在後面的木棍也跟著晃動。

門外，張翠花似乎踹累了，停頓了一下。

然後，我清晰地聽到她帶著驚疑和怒氣的罵聲：

「反了天了！這丫頭片子，竟學會鎖門了？」

2

門外踹門的動靜停了。

罵聲也遠了，大概是暫時退回去想對策。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能硬拼，體力和社會地位都是零。

得用腦子！

「姐……」小石頭扯了扯我的衣角，「他們……他們還會來的……」

「別怕。」我蹲下身用溫柔的語氣安慰他，「聽著，小石頭，姐不會讓他們把你賣掉，也不會跟他們走。但我們得先吃點東西，有力氣才能想辦法。」

趁著天色還沒完全黑透，我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把挑揀出來相對好點的糙米，又仔細篩了一遍。

狠狠心，全部倒進那個破陶罐里。

加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水，煮了稠稠的一罐粥。

第二件，我翻出手機，電量只剩下可憐的 48%。

我飛快調出備忘錄里的「常見野菜圖譜」。

「小石頭，跟姐去後山轉轉，找點吃的。」我拿起牆角一個破舊的竹籃。

必須儘快找到穩定的食物來源，光靠那點發霉的米撐不了兩天。

後山靜得嚇人，偶爾傳來不知名的蟲鳴。

我緊緊拉著小石頭的手，仔細辨認著腳下的植物。

幸好，原主記憶里常去的地方沒錯。

很快，我就在背陰的坡地上找到了圖譜上的薺菜和馬齒莧。

「姐，這個能吃？」小石頭看著我把野菜挖出來，小聲問。

「能，而且味道不錯。」我手下不停。

我們挖了半籃子，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趕緊回了那間破屋。

把野菜洗凈，焯水撈出。

稍微擠干，就成了兩盤涼拌野菜。

接著，我把煮好的糙米粥重新加熱。

這次米粒吸飽了水，看起來比之前像樣多了。

我和小石頭就著涼拌野菜，喝光了整整一罐粥。

小石頭舔著碗沿，小聲說：「姐，今天的飯……好吃。」

「小石頭，」我摸摸他的頭，「你還知道後山哪裡有好東西嗎？比如……野果子，或者鳥蛋什麼的？」

他歪著頭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溪水那邊，往裡走一點的石頭縫裡，我前幾天看見有野雞在那兒趴著，可能在下蛋呢！」

野雞蛋！這可是優質蛋白質！

這是個重要的信息，但現在不是行動的時候。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外面的動靜就又來了。

「砰」的一聲，那根頂門的木棍到底沒撐住，連著門閂一起斷了。

張翠花帶著林老四，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她鼻子抽動兩下，似乎聞到了昨晚殘留的米香和野菜味。

林老四擼袖子就要上來抓我。

「奶奶！」我立刻開口，「您要是今天硬把我綁去王婆家，我就一頭撞死在她家轎子前！到時候人財兩空，您可別後悔！」

張翠花臉色一變，指著我罵：「你敢威脅我？」

「不是威脅，」我迎著她的目光，「是講道理。我好歹是個人，不是牲口，臨走了，總得讓我吃頓飽飯，穿件乾淨衣服吧？不然我豁出去鬧起來，王婆家臉上也不好看，那五兩銀子……」

張翠花沒說話，似乎在權衡。

她當然不是心疼我。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灶台上。

那裡放著兩碗我特意留下的糙米飯（我刻意多煮的），是準備當今天早飯的。

張翠花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她伸手指著那兩碗飯：

「這米……哪來的？你偷藏錢買糧了？！」

3

偷藏錢買糧？

林老四一聽，眼神也立刻變得貪婪起來。

我馬上裝出點委屈的樣子，「奶奶，您翻遍這屋子，能找出一個銅板嗎？這是我娘當初偷偷省下來留給小石頭的口糧！我……我本來想藏著慢慢給他吃的，現在……」我聲音低下去，帶著點哽咽，「反正我也要被賣走了，這最後一頓，總不能讓我弟弟還餓著肚子看著我走吧？」

我端起其中一碗飯，遞到張翠花面前：「奶奶要是不信，您嘗嘗？看看是不是咱家平常吃的味兒？」

她狐疑地看看我，伸出粗糙的手指捏了一小撮放進嘴裡。

她臉上的懷疑消了些，但貪婪沒減，「就這麼點？都拿出來！」

「就這些了，真的沒了！」我護住另一碗。

那是留給小石頭的，「奶奶，您行行好，讓小石頭吃完這頓……」

張翠花狠狠瞪了我一眼：「死丫頭，算你還有點良心！記著你弟弟？哼，明天！明天王婆家就來接人，你要是再敢耍花樣，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老四，我們走！」

他們母子倆終於罵罵咧咧地走了。

小石頭從我身後探出頭。

「別怕，沒事了。」我把那碗飯遞給他，「快吃。」

得抓緊時間。

等明天一到，他們絕對會來硬的。

我想起了鄰居李嬸。

記憶里，她是原主娘的遠房表妹。

丈夫死得早，一個人拉扯兒子二柱。

性子潑辣但心眼不壞，以前偷偷接濟過原主姐弟幾次稀粥。

「小石頭，走，跟姐去後山溪邊。」

天還沒大亮，霧氣蒙蒙。

在一處隱蔽的石頭縫裡，果然找到一個簡陋的野雞窩。

裡面躺著五枚小小的帶著斑點的蛋。

我小心翼翼地把蛋撿起來，揣進懷裡，只留下兩枚。

回家路上，我繞到李嬸家那間略顯破敗的土坯房後窗輕輕敲了敲。

「誰啊？」李嬸警惕的聲音傳來。

「嬸，是我，阿滿。」

窗戶支開一條縫。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壓低聲音：「阿滿？你咋來了？你奶奶他們……」

「嬸，我長話短說。」我從懷裡掏出那三枚野雞蛋塞進她手裡，「這個給您和二柱哥添個菜。」

李嬸看著手裡的蛋，吃了一驚：「這……你這是幹啥？」

「嬸，我想求您個事。」我語氣懇切，「我知道您手巧，會編竹籃，能不能教教我？我想編幾個籃子，去山裡采點山貨，拿到鎮上換點錢糧……我，我不想被賣到王婆家。」

李嬸打量著我身後瘦骨嶙峋的小石頭，嘆了口氣。

「造孽啊……行，編籃子不難，嬸教你。不過竹子不能去後山南坡砍，那地方歸村正管，不能亂動。」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王婆家那邊……我想法子幫你拖一天，就跟你奶奶說你昨天撞了頭，起了高熱，下不了炕，接過去怕過了病氣給人家裡。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我知道這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努力了。「謝謝嬸！」

一整天，我都待在李嬸家後院。

跟她學怎麼破竹、怎麼起底、怎麼編筐沿。

手指被鋒利的竹篾劃了好幾道口子，我咬牙忍著那火辣辣的疼。

小石頭在旁邊偶爾幫我遞根細篾。

李嬸看我學得認真，手法也越來越像樣，「阿滿，你是個心裡有主意的。這籃子編好了，去鎮上賣不了幾個錢，但采山貨確實是個路子。後山東西不多，但也餓不死勤快人。」

傍晚時分，我拿著自己編的歪歪扭扭的竹籃。

心裡盤算著明天一早就去後山多采些野菜，試著去鎮上碰碰運氣。

剛走到家門口，就見李嬸氣喘吁吁地從另一條小路跑過來。

她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語無倫次：

「阿滿！壞了！你奶奶她……她沒等你『病好』，直接去王婆家說道了！王婆怕夜長夢多，轎子已經抬出來了……眼看著，已經過村口了！」

4

跑！必須立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