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我女扮男裝當男模。
直到遇到司珩。
他給我五百萬。
讓我穿女裝打扮,學白月光說話。
「你長得真像她,還好你是男孩,把你留在身邊也不算是背叛她吧。」
我勤勤懇懇演了兩年替身。
他快被我掰彎時,正主回國了。
轉身把我送給了死對頭。
後來,我結婚那天。
他目猩紅地攥住我的手腕:
「你竟然是女孩?還要嫁人?」
我只是疑惑地微笑:
「先生,你哪位?」
姐的魚塘,可不止他一條魚。
1
出差一周的司珩,剛回來格外熱情。
桌上的圍棋子被掃落,一顆顆滾下去。
書房氣氛逐漸升溫。
一道尖銳的驚叫聲,打斷了我們。
「你們在幹什麼!」
門口站著一個打扮很時髦、精緻的女孩。
渾身透著海歸來的洋氣。
司珩看到她後,愣了一下。
慌亂地把我從桌上拉下來。
被抓現場了。
剛才接吻而已。
我看到女孩臉的那一刻。
心裡咯噔一下。
這是正主回來了。
跟司珩沒有血緣關係、還比他小三歲的小姑姑,司歆語。
我這個贗品,被逼模仿了兩年的本尊。
司珩激動地走到她面前。
「歆語,你回來了。」
她卻很生氣,指著我:
「他是誰?怎麼有資格在這兒?」
司珩猶豫了一下,略顯尷尬地解釋:
「這是我的助理祝言,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我招女助。」
司歆語視線掃過我的短髮。
再到下面寬鬆的襯衫和西褲。
男性打扮,她語氣這才軟和下來。
還帶著幾分嬌嗔:
「阿珩,我剛回國,晚上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司珩轉頭看我,眼裡多了一絲猶豫。
今天,我的生日。
去年他出差,放了我鴿子。
昨晚他信誓旦旦說今年一定會補上。
可是現在,他很快就做好了決定。
帶著哄人的語氣:
「言言,明年吧,明年我一定陪你過生日。」
明年?
我差點氣笑,畫餅能不能換個新花樣。
司歆語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眼中警告味十足。
司珩習慣性寵溺地揉了揉我的發頂。
「乖,等我,十點前我會趕回來陪你這個壽星。」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我嘴角露出一抹嘲諷。
調教兩年的男人。
白月光一回來他就打回原形了。
我摘掉黑框眼鏡,露出一張跟司歆語極其相似的臉。
來司家的第一天。
管家就告訴我。
我長得跟司歆語很像。
但我的五官,更立體一些。
穿上男裝是清秀帥哥。
戴上眼鏡就變成低調助理,跟她區別開。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離開書房的時候,司家幾個下人在嘮嗑。
「大小姐回來了,那個小子應該很快就會被少爺趕走。」
「贗品就是不如真品,聽說還是從不正經的地方帶回來的。」
「不正經的地方?那是哪裡?」
「酒吧,還是什麼俱樂部的吧。」
2
「你們都猜錯了喲。」
我看熱鬧一樣,從她們面前走過。
她們說得也算對。
我確實待過一個特別的地方。
十八歲走投無路時。
把自己賣進明善閣。
一個專門給有錢人提供享樂的地方。
不過我賣的是才藝。
下棋、打球、賽馬等等。
大概是有錢人看多了高大威猛的男模。
我這樣嬌小的幼崽稀些,反而更吃香些。
司珩第一次來明善閣。
提出要找個年輕乾淨的人陪著下棋時。
金老闆第一個就想到我。
那天,他盯著我的臉,足足愣了十幾秒。
很好,魚兒上鉤了。
我成功陪他下了整晚圍棋。
聽他傾訴心事:
「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這輩子註定娶不到她。」
「你長得真像她,還好你是男孩,把你留在身邊也不算是背叛她吧。」
「以後只要你聽話,就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
我溫順地倚靠在他懷裡,輕輕地點頭。
裝作很乖很聽話的樣子。
第二天早上,他就帶我回司家。
對外說我是他的助理。
他會親自下廚做飯給我吃。
生病了,他會給我喂藥,在醫院整宿地陪我。
隨口提過想吃某家店的甜點,他也會特意繞遠路去買。
對我非常寵著。
我以為他已經放下司歆語,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感慨司家這一代,總算沒有再出渣男了。
但這兩年里,我守住底線,從不跟他發生關係。
日常最多就是跟他擁抱和接吻。
我女扮男裝的秘密才沒被他發現。
可是今晚,我等到十二點後。
他都沒有回來陪我過生日,再一次失約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接到他的電話。
讓我去酒店,說有「驚喜」給我。
我到 VIP 貴賓房裡的時候,沒有見到司珩。
收到他發來一條消息。
【臨時有急事走開,你等我會兒。】
又要我等?
而且沒有驚喜,反而是收到驚嚇。
裡面有三位中年太太。
我一眼認出,她們是富豪太太圈裡最不好惹的那三位。
手裡各持一物,氣場詭譎駭人。
一號穿紫色旗袍的唐太太,腕間纏繞一根鎏金鞭子。
二號戴翡翠鐲子的陳太太,手裡捧著個漆盒。
盒裡整齊排列著細長銀針,針尖泛著幽光。
三號穿香雲紗短衫的蘇夫人。
慢條斯理把玩著一把小巧匕首。
刀刃在燈光下,發著冷光。
司珩說的「驚喜」,難不成是給我準備了三位教導主任。
要現場教學社會的殘酷?
3
唐太太目光上下打量我後。
語氣帶著戲謔的審視:
「他就是司少捧在手裡的小奶狗?確實嫩得很,毛都沒長齊似的。」
陳太太抬頭,輕蔑出聲:
「嘖嘖,生得一副男女通吃的狐媚相,身段跟個女人似的,難怪能賴在司少身邊兩年。」
蘇夫人眼裡冒出興奮的光,語氣又帶著狠勁:
「司小姐離開前特意交代,這小子被司少寵得沒規矩欠管教,讓咱們盡興玩,怎麼折騰都成。」
我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是司歆語設下的局。
我打電話告訴司珩。
他卻不相信地反駁:
「歆語只是貪玩一些,她很善良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怎麼可能想傷害你。
「她是為家裡著想,公司最近跟這幾家有業務往來,你好好陪下,別得罪她們。
「下回也不許這樣詆毀歆語,不然我不會讓你再待在我身邊。」
許是覺得話說重了。
他又放輕語氣安撫道:
「別怕,乖,我等下就回去帶你走。」
他剛說完,電話裡面傳來司歆語的聲音。
「阿珩,快來,遊戲要開始了。」
電話快速被掛斷。
這一刻,心涼了半截。
兩年的陪伴,換不到他一點的信任。
本來今天要告訴他真相。
現在,不用了。
我瞥見牆角閃爍的攝像頭。
她們還想錄下精彩畫面。
但我沒半分慌亂。
反倒抬頭,揚起笑容。
真是久違的場景啊。
被司珩圈養兩年,過著錦衣玉食的金絲雀生活。
差點忘記我真正的來處。
明善閣的人。
女扮男裝、護士、豪門千金、街頭混混……
各種角色扮演,突發場景的應對。
什麼陣仗沒見過。
4
兩小時後,我順利加上了三位太太的微信。
指尖輕點發送:
指尖輕快地敲著螢幕點擊發送:
「仙女們,下次有活兒隨時叫我,服務到位,包滿意~」
一號唐太太的衣衫,破成條。
但她露出酣暢的笑容,被打得很解氣。
二號陳太太,剛拔完針做完穴位調理慵懶地倚在沙發上休息。
三號蘇夫人,還在那兒比劃我剛教的刀法,
說是回去要好好「問候」她那渣到外太空的老公。
畢竟外面小三小四小五,都快能組個女團出道了。
只是從頭到尾,司珩都沒出現。
估計早忘了我在哪裡。
深夜回到司家,太太們的款項已到帳。
我一一收下。
還有她們提供的最近圈裡的動態。
刷朋友圈時,恰好刷到司歆語的更新。
配圖是她站在遊輪船頭欄杆上,肆意張開雙臂。
海風吹動,裙擺亂飛。
身後有個男人雙手扶在她腰上,在護著她。
畫面很美,像極了某部經典電影中的一幕。
落在我眼裡。
好俗氣!
這年頭,誰玩冒險示愛的戲碼。
還不如卡上多收到幾個 0 來得現實。
她還配了文:
【好嚇人~體驗一回飛翔。】
下面評論區網友早已炸開了鍋。
【司小姐,身後扶你的男士是誰呀?】
【是男朋友還是未婚夫?】
【難道已經悄悄領證,這是公開的信號?】
【這麼說,司家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
男人的臉雖被打了馬賽克,看不清楚。
可是他挺拔的身形。
腕間那塊辨識度極高的名表。
我只掃了一眼。
便知道,他是司珩。
陪了他兩年,最後他還是選了司歆語。
我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倒也沒多難過。
畢竟,我的客戶又不止他一個。
正想著,微信彈出一條信息:
「寶,今天有空,約不?」
頭像騷包得跟本人一個調調。
是最近正紅的明星,虞歌。
我秒回:
「虞美人,等著,一會兒見~」
5
三天後,司珩才回來。
他進屋沒多久,就打來了電話叫我上樓。
房門推開,酒氣撲面而來。
他抬手撫上我的臉,指尖帶著微涼的醉意。
嗓音含糊地喚:
「歆語,你來了……」
話音剛落,他又輕輕搖了搖頭。
眼神渙散卻清明了幾分:
「不對,歆語不會這樣冷冰冰地看我,你是祝言。」
指尖仍停留在我的臉頰,他似是惋惜般輕嘆:
「你要是女孩子就好了。」
我抬眸望進他蒙著醉霧的眼。
輕聲問:「如果我是女孩,你會娶我嗎?」
他雖微醺,潛意識裡立刻搖了頭。
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
「不行!你是女孩我也不能娶你。」
「你的身份,哪有資格做我的妻子。」
「要娶……我只想娶歆語。」
原來,他嫌棄我的身份,根本不會娶。
我沒再說話,扶著他往床邊走。
剛到床沿,他忽然俯身,猛地將我壓在身下,
滾燙的呼吸噴在頸間。
聲音帶著酒後的沙啞與蠱惑:
「祝言,給我好不好?」
「你聽話,就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6
可是我不稀罕了。
不想娶我,卻想睡我。
病得不輕,得有人治療。
剛好他的手機螢幕突然亮起,彈出一通視頻通話。
他不想看。
我看到亮起來的螢幕。
上面備註:【小仙女姑姑】
手指飛快點開,鏡頭直直對著我們倆。
我笑得又甜又媚:
「先生,選哪個遊戲玩好?要不然我們比誰脫得快?」
視頻那頭很快傳來一聲怒喝:
「你們在幹什麼!」
她淑女端莊的臉,氣得幾乎變形。
住隔壁的她,一進門就紅著眼衝過來。
揚手就要往我臉上扇。
我見狀,立刻往司珩懷裡一撲,抱住他的腰。
她氣得指著我就罵:
「不要臉的東西!一直勾著司珩,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又提我的身份。
又一個提身份的。
可當年要不是司家,我怎麼會進明善閣,又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我抬起頭。
這一次,臉上沒有戴黑框眼鏡。
柔和的燈光落在我臉上。
每一處輪廓都清晰地暴露在她眼前。
司歆語臉上的怒火瞬間僵住。
取而代之的是錯愕。
前幾天有人說過我長得像她。
她都是嗤之以鼻。
可此刻親眼看清我的臉。
她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眼神里滿是藏不住的慌亂。
這個世上最像她的那人,不是早就被她和媽媽逼死了。
她聲音都發顫起來:
「阿珩,把他趕走!我不想再看到他在你身邊,他是個男人也不行!」
我往司珩懷裡又縮了縮。
聲音恰到好處地委屈與依賴:
「先生,我捨不得走,我要一輩子陪著你。」
司歆語氣得咬著唇。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
「阿珩,不如把他送給厲家那位。你昨日不是說公司最近連續丟了好幾個大單,都被厲氏搶走。
「厲家那位這些年一直不肯結婚,說不定有什麼特殊癖好。私下換了好幾個秘書,說不定喜歡的是祝言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