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主強取豪奪的第七年,女主找上門了。
我正在訓斥在我床頭放蛇的兒子。
女主打抱不平。
「夫人,他只是個孩子。
「薄總賺錢養你,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當一個賢妻良母。」
我把兒子推出門外。
「買一送一,這個給你養了。」
1
薄寧委屈巴巴地慢慢從兜里掏出一條黑白相間的蛇。
「姨姨,我的黑白王蛇不可愛嗎?」
他把蛇舉到女主宋茹茵面前。
宋茹茵往後退了好幾步,雙腿發顫。
「可……可愛。」
薄寧深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他往前湊了湊,把蛇往宋茹茵面前又遞了遞。
「那你親親它。」
宋茹茵的臉瞬間沒了血色,她搖著頭,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寧寧,別鬧了,蛇……蛇會咬人的。」
「不會的,我訓練過它。姨姨,你摸摸它。」
薄寧用手指戳了戳蛇的腦袋。
宋茹茵為了給薄寧留下一個好印象,鼓足勇氣閉眼伸手。
那蛇像是被激怒了,突然張開嘴,在宋茹茵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宋茹茵疼得叫了一聲,手背上立刻出現兩個小小的牙印。
血珠慢慢滲了出來,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薄念深咧開嘴笑了,那笑容和他爸薄靳誠如出一轍,帶著點漫不經心的邪氣。
「算了,它認生。」
他把蛇慢悠悠地放回兜里。
「平時我上學都是媽媽幫我喂的,它只認媽媽的氣味,別人碰它會生氣的。」
蘇晚捂著受傷的手,眼淚啪嗒啪嗒掉,聲音帶著哭腔:「寧寧,你怎麼能這樣,我只是來幫薄總取文件的……」
「哭什麼?」
薄寧皺起眉,像極了薄靳誠訓斥下屬時的模樣。
「它沒毒,死不了。你帶我去公司找我爸,我讓他賠醫藥費給你。」
我無視門外的動靜。
重新躺回被窩,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準備補個回籠覺。
感謝女主,可算把這魔丸帶走了。
2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薄靳誠的腳步聲傳來,帶著他身上慣有的冷杉味。
我沒睜眼,假裝還在睡。
他走到床邊,彎腰指尖圈繞我的發尖,低聲開口:「宋茹茵來了,在樓下等你吃飯。」
我睜開眼,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七年了,薄靳誠還是沒怎麼變,只是更加執拗了。
連我接到推銷電話,對方要是男性,他都要疑神疑鬼地盤問拷打我半宿不能睡覺。
看在每月五百萬的零花錢份上,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不耐煩道:「知道了。」
薄靳誠轉而握住我的手腕:「她的手被寧寧的蛇咬了,我留她吃飯,算是賠罪,你覺得可以嗎?」
我挑了挑眉,沒說話。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和薄寧終究成了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薄靳誠哪裡是為了賠罪。
他不過是找藉口想和女主見面,點燃愛情的火花。
3
下樓的時候,宋茹茵正坐在餐桌旁。
見我下來,立刻站起身,臉上堆著得意的笑。
「初蔓姐,寧寧已經跟我道歉了。
「小孩子不懂事,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也別像薄總一樣動手打他,孩子會怕的。」
我「嗯」了一聲。
我不是管家。
不需要對女主來一句:「你是少爺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
薄寧從樓梯拐角走出來。
小傢伙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小襯衫,頭髮梳得整整齊齊。
可圓乎乎的小臉蛋上滿是淚痕,肉乎乎的雙手捂腚。
看到我,薄寧的眼眶更紅了,側頭梗著脖子。
「媽媽,對不起,我已經把蛇蛇送人了。」
我蹲下身,擺正他歪著的小腦袋,指腹擦去他臉頰上掛著的淚珠。
薄寧在宋茹茵面前的囂張勁兒全沒了。
他撲進我懷裡,胳膊緊緊抱著我的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嗚,媽媽抱……爸爸打我屁股,好疼……」
宋茹茵潸然淚下:「都怪我,要不是我,寧寧也不會挨打。」
我拍著薄寧的背安撫,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薄靳誠。
這孩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惹誰不好,非要惹薄靳誠的心尖寵。
薄靳誠沒說話,走到我們面前,彎腰把薄寧從我的懷裡抱了出來。
薄寧立刻癟著嘴,往我這邊躲,卻被薄靳誠牢牢按住。
「知道錯了嗎?」
4
薄寧怯生生地點頭:「知道了……以後不把蛇放到媽媽的床上了。」
薄靳誠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吃飯吧。」
餐桌上的氣氛格外詭異。
宋茹茵時不時地看向薄靳誠,媚眼如絲。
可薄靳誠全程都在給我和薄寧夾菜,幫我剝蝦,完全沒理會她。
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我實在看不下去,好心踢了薄靳誠小腿一腳提醒他。
薄靳誠疼得悶哼一聲,抬頭正好與宋茹茵四目相對。
宋茹茵放下筷子,滿是關心:「薄總你怎麼了?」
「沒事,家裡養的貓不聽話。」
宋茹茵小心翼翼開口:「這樣啊。」
目光有意無意打量起我:
「薄總,我聽說初蔓姐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你怎麼能讓她屈才待在家裡做全職太太呢?」
薄靳誠一直是以正人君子的形象示人。
尤其在女主面前更要好好表現。
怎麼會恬不知恥地把我以前是他秘書,兢兢業業給他打工,他卻把我囚禁起來當金絲雀的事情說出來。
薄靳誠沒有正面回答宋茹茵的問題,隨便搪塞:「飲料喝沒了,我去拿飲料。」
5
我抬眼望向宋茹茵。
她大概是想借著這個話題,暗示我現在只是個依附薄靳誠的廢物。
「不勞宋特助費心,我們已經準備離婚了。」
會愛上女主是薄靳誠的命中注定。
既然女主出場了,薄靳誠自然而然對我失去了興趣。
他已經轉移注意力去強取豪奪女主了。
老天奶,我終於能人身自由了。
薄寧嘴裡嚼著排骨,含糊不清地說:「媽媽要去給別人當秘書了嗎?」
他天真無邪的童音,此刻卻像一道驚雷傳入薄靳誠耳中。
「是顧叔叔還是厲叔叔啊?該不會是沈叔叔吧!我最喜歡沈叔叔了。」
薄靳誠手裡的飲料瓶被捏到變形。
我打了個冷顫,怎麼感覺背後怎麼涼颼颼的。
6
薄寧不動聲色的將飲料挪到薄靳誠面前。
「爸爸,瓶子癟掉的飲料小孩兒不能喝,這瓶給你喝,我想換一瓶。」
薄靳誠白了薄寧一眼。
「愛喝不喝。」
我扶額。
薄寧這孩子平時挺機靈的,怎麼到關鍵時刻認不清局勢呢。
二人燭光晚餐,四個人參與就會太擁擠。
畢竟誰約會願意旁邊坐兩個大燈泡呢。
我抱起薄寧:「寧寧,媽媽房間有新飲料。」
又對高昂著脖頸的宋茹茵寒暄:「你們慢慢吃。」
宋茹茵全程挺胸抬頭凹造型也真是難為她了。
一般人果然是當不了女主的。
「媽媽,你今晚可以在我房間睡嗎?爸爸今天白天好兇,我晚上可能會做噩夢。」
鬼故事當睡前故事看的人會怕做噩夢?
不過是個和薄靳誠分房睡的好藉口。
「當然可以啊寶貝。」
餘光里,薄靳誠緊握著刀叉。
他沒看我們,只是低頭不停切割那塊早已被切得不成樣子的牛排。
那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餐盤戳穿。
我都跟他說過多少次了,全熟的牛排不好切。
他偏不信!
宋茹茵夾著嗓子:「薄總,要不你吃我這份吧。」
為避免接下來看到少兒不宜的畫面。
我一步跨三個台階,帶著薄寧飛快上樓。
7
飯後血稠,我倒頭又睡了一覺。
一定是薄靳誠怕我搗亂,故意在我水裡放安眠藥了。
等我睜眼,薄寧還在捅咕組裝智能機。
他放下手裡的零件,屁顛屁顛地跑向我。
「媽媽,姨姨穿著你的睡衣在你和爸爸的臥室門口站崗。」
太肆無忌憚了,玩得真夠花。
不敢言更不敢怒。
沒辦法。
誰讓我是無能的路人甲妻子。
宋茹茵敲門。
「寧寧,你睡了嗎?」
薄寧雙手叉腰:「姨姨,你有事?」
宋茹茵故意撩起頭髮,展露脖子上的紅痕。
「初蔓姐也在啊。薄總讓我來哄寧寧睡覺。寧寧,我給你讀睡前故事聽好不好?」
薄寧三分譏諷七分涼薄:「姨姨確定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初蔓姐一個人帶孩子太累了,我想幫忙分擔。」
薄寧遞給宋茹茵一本數學分析。
「姨姨,媽媽給我講到了三十二頁,你接著講三十三頁給我聽吧。」
宋茹茵瞬間花容失色。
「這個太高深了……我怕你聽不懂。」
「哦,好吧。那換一本吧。」
宋茹茵看著被薄寧塞進手裡的機率論與數理統計,兩眼一黑。
「打擾了,我身體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我攔下她。
「等等。」
宋茹茵惱羞成怒:「我不會數學!我高數總掛科,你們滿意了吧?」
8
我被嚇得連連後退幾步。
看得出,宋茹茵很厭惡數學了。
我只是想好心提醒她:「紫色不適合你。我有一件粉色的新睡衣比較適合你。」
宋茹茵氣鼓鼓地坐到椅子上。
「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把我當成假想情敵了。
真沒必要。
我又對她的地位構不成任何威脅。
「你稍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新睡衣。」
我走後,薄寧指向門口對宋茹茵道:「去客房睡,這是我的房間。」
「寧寧,你放心,明天我就跟薄總說,你媽媽虐待你,強迫你學習。」
「姨姨,請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不和連微積分都不會求解的傻子說話。媽媽對我很好,你別想挑撥離間我們的關係。」
薄寧咬唇,哭哭啼啼跑開:「你們母子太過分了,欺人太甚。」
臥室里酒氣熏天,我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薄靳誠爛醉如泥地趴臥在地上不省人事。
進來時沒注意腳下,差點兒被他絆倒。
佳人在懷,難免不了小酌怡情。
我踩了他兩腳。
「擋道了,要睡去床上睡。」
薄靳誠的大掌一把拽住我的腳踝。
「蔓蔓,告訴我,那個姓顧的、姓厲的,尤其是那個姓沈的,他們是怎麼勾引你的?」
9
我不假思索回道:「建模啊。」
薄靳誠臉色泛紅,懵懵懂懂地打了個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