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完整後續

2025-12-0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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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失明丈夫第三年,刷到一條熱貼:

【復明了,發現妻子在家穿得很誘人。】

【不敢告訴她我看得見,怎麼辦?】

【她昨天也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蕾絲弔帶,身材很好,害我在浴室待到大半夜,是在勾引我嗎?】

【哇哦~哪件戰袍?求同款!】

貼主 po 出一張蕾絲弔帶的照片。

網友紛紛跟帖夸辣。

只有我微微一愣。

這條睡裙,怎麼這麼像我新買的那件?

1

【貼主,既然是你老婆,還有什麼可害臊的?】

【ber……貼主都看不見,這衣服確定是穿給貼主看的嗎?貼主不會早綠了吧……】

【別管,你都瞎了,她還能照顧你這麼多年,這種老婆上哪找啊?貼主不會復明了就想過河拆橋,和老婆離婚吧?】

貼主回復。

【失明後,我聽力很好,家裡沒來過別人。】

【我和妻子的情況有點特殊。】

【她是我父母朋友的女兒,比我小几歲。我失明後,她為了報恩才嫁給我,這幾年也都是她在照顧我。】

【我很感激她,但她有喜歡的人了,在家也只叫我哥哥。】

【我看不見,不想耽誤她,沒奢望能做她的丈夫。】

【本來想復明後就告訴她,讓她不用再勉強自己留在我身邊,但現在有點不敢說了。】

立刻就有網友品出了味來。

【嘶……貼主雖然說得彬彬有禮,但我怎麼品出了一股濃濃的酸味……】

【樓上+1,貼主怎麼看起來像是愛慘了老婆?】

【屬實了,嘴上說著不想耽誤、勉強老婆,實際上看到老婆就後悔了,這是一點也不想分啊~】

【貼主,你要是說不出口,就把你老婆私信給我,我幫你說。】

【666,你老婆 fine,下一秒 mine 是吧?】

【貼主也不用太悲觀了,你老婆要是真不喜歡你,會在家穿成那樣?】

貼主回復得倒也坦蕩。

【嗯,我喜歡她很久了,但她不喜歡我,有陣子見到我就躲著,可能是被我嚇到了。】

【我們不是一個年級的,上學時我經常找藉口去她的班級。畢業後,也特意去她的學院做演講,還請她們社團的成員聚餐,但她都對我很冷淡。】

【可能是嫌我老沉無趣,她只和她的竹馬打鬧說笑,看見我就低著頭,很少對我笑。】

【你們說得沒錯,我的確有私心,我希望她一直都是我的。】

【現在的日子就像是從夢裡偷來的,我捨不得結束。】

我心頭無由來地微微一澀。

看到那條蕾絲睡裙時,我也曾動過心念。

暗自欣喜,這要真是賀沉舟發的就好了。

但讀到這裡,我已經知道這不可能是他了。

因為即便有同樣的衣裙,和失明這樣特殊的條件。

但我們的境遇卻截然相反。

貼主喜歡自己的妻子,但他的妻子並不喜歡他。

而我,喜歡自己的丈夫,但賀沉舟卻不喜歡我。

2

心裡有點悶悶的。

一不小心沒拿穩手上的杯子。

「砰!」

我被嚇了一跳,咽下鼻腔的酸澀,慌亂地蹲下收拾。

「暖暖,怎麼了?」

賀沉舟的聲線低沉溫和。

他修長白凈的手指在空中探了幾下,才輕輕扣住我的手腕。

「別用手,小心傷到。」

高挺的鼻樑在燈光下投出一道淡淡的陰影,將他清秀俊美的輪廓勾勒得清冷深邃。

白襯衣乾淨熨帖,透著溫雅的書卷氣。

唯有那雙好看的眼睛茫然失神,沒有一絲光亮。

如果不是因為三年前的車禍,他一直都放在心尖上嬌寵的未婚妻不會離他而去。

他也不會淪落到勉強和我結婚。

我慢慢抽回手,小聲道歉。

「對不起,我把你最喜歡的天青釉打碎了……」

這套天青釉是他的未婚妻林若彤送他的,他一直都很愛惜。

賀沉舟眉心微蹙,卻還安慰我。

「碎了就碎了,以後再買新的就是了。」

他一向如此。

即使不悅,也總是溫和有禮的。

從不苛責人,卻也疏離克制。

想到那個截然相反的帖子。

我忍不住也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哥哥,等你眼睛好了,我們是不是就要離婚了?」

賀沉舟的手指一僵。

明知他看不到,我卻還是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睛。

將翻湧的情緒都隱藏在了長發里。

賀沉舟沒有回答。

但很多時候。

沉默,就已經是答案。

我的視線逐漸模糊。

不想再更加狼狽,主動起身,故作輕快地說。

「我會把碎片收拾好,找人修復的,哥哥別擔心了。」

賀沉舟垂頭「看」著地上的碎片,指節捏緊了邊上的木質椅背。

3

要是賀沉舟的眼睛一直都不恢復就好了。

我被自己惡毒的念頭嚇了一跳。

看到床上那條蕾絲睡裙。

突然就泄了氣。

蘇暖暖,他看不看得見,又有什麼區別呢?

畢竟他的心裡,從來就沒有你呀。

我強忍著淚,將睡裙收好。

突然就也沒有穿它的心情了。

結婚後,我買了很多漂亮的小裙子。

在沒有人會看見的家裡,我可以盡情地做自己。

我發育得早。

上學時,青春期的男同學們總是偷偷看我,背地裡給我起各種難聽的綽號。

就算我含胸低頭,努力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也都逃不過。

跑八百米時,男生站在跑道兩旁看好戲,女生也陰陽怪氣地嘲諷。

「嗬喲,跑得這麼誇張,也不知道是在勾引誰。」

我心裡一亂,就被邊上的女生絆了一跤。

手肘和膝蓋被擦破,汗濕的校服貼在身上,透出一點肉色。

我努力想要遮掩自己狼狽的身體。

周圍卻只有一片鬨笑聲。

眼淚快要落下來時,一件寬大的校服蓋住了我。

「你們這樣嘲笑一個女孩子,不覺得很可恥嗎?」

賀沉舟低沉的聲音難得又冷又硬。

他是從小住在我鄰家的哥哥。

也是這個重點高中的學生會會長,拿奧賽獎項的學神,更是公認的校草。

品學兼優,溫文爾雅。

幾乎沒人見過他如此冰冷的一面。

他用外套裹住我的身體,打橫抱起我去醫務室。

路上,我忍不住掉眼淚,他低聲安慰。

「很疼嗎?馬上就到了。」

「他們嘲笑你,是他們的錯,不是你的錯。」

「你沒有任何地方需要羞恥,你的身體……和你一樣,都很美好。」

他溫柔的聲音輕輕碰在我的心上。

我一直對自己的身體很自卑。

周圍也儘是嘲弄。

就連母親也時常皺眉看著我,訓斥我的穿著和舉止不夠得體。

於是,我學會了低頭、蜷縮、躲閃。

可賀沉舟卻說:我很美好。

就像一束光,照進了心底里最幽暗的角落。

我忍不住埋進他的脖頸,嗚咽出聲。

只希望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完。

他是所有人都憧憬的白月光。

可我卻痴心妄想。

如果明月獨照我一人,就好了。

4

或許是同病相憐。

夜裡,我忍不住又點開了那個帖子。

【貼主,你這暗戀怎麼又坦蕩又陰濕的,總覺得味道怪怪的,不管了,我先吃一口。】

【沃日,這是什麼純愛戰神!仙品!】

【講真,不管你老婆愛不愛你,這都太好磕了!不愛就溫柔瘋批強制愛,用自己的殘缺困住她,溫水煮青蛙。】

可刷了幾百層後。

貼主回來卻說。

【她好像發現我復明了,試探著想和我離婚……】

【我沒有答應。】

【吃晚飯時,我看出來她偷偷哭過了。被困在我身邊,一定很痛苦吧……但我卻還是不想放開她,我承認我很自私。】

【她好美,今天穿了條長裙,低襟收腰的那種,如果她在別的男人面前這麼穿,我會發瘋的。】

磕嗨了的網友們紛紛說。

【有沒有可能是誤會?哪個女人會在不喜歡的男人面前天天打扮?】

【但貼主根本看不見啊,她當然是自己開心才打扮的咯。】

【真搞笑,女孩子打扮就一定是為了男人嗎,就不能是取悅自己嗎?】

貼主也很快回應。

【不會,她是知道我看不見,所以才穿的。】

【我失明之前,她見我時都打扮得非常保守,從來不會穿得這麼美。】

【我不是說她穿那些就不漂亮,她穿什麼都很好看。只是現在穿的,讓我有點忍不住……】

【啊這……見你就裹得嚴嚴實實,那看來是真沒機會了……】

【那她見那個喜歡的竹馬呢?不會她穿成這樣,是去見對方的吧?】

【貼主我都同情你了,失明的丈夫,這比熟睡的丈夫更刺激啊!你的頭頂大概已經可以放喜羊羊了。】

我心裡怪怪的。

剛好我今天也穿著一件宮廷風長裙。

但貼主說的其他情況,和我實在差太遠了。

貼主回了六個點。

【……】

【她不是那種人,我相信她。】

【但她在外面見了誰,做了什麼,你又怎麼知道?】

貼主沉默許久,才回。

【就算有什麼,也是我耽誤了她。是我對不起她,不怪她。】

【我本想三年到了就放她走,但復明後看到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捨不得,真想一輩子都看著她。】

【如果失明可以和她在一起,那我願意一輩子都做個瞎子。】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留住她?】

【貼主什麼絕世好男人啊?沃日,我怎麼就遇不到?死去的少女心好像又死灰復燃了。】

【哥們你這也太窩囊了,鑑定為綠帽奴,沒藥救了。】

【貼主建模怎麼樣?顏值不錯的話,要不試試色誘?製造一點肢體接觸培養感情,看看她會不會拒絕你?友情提示:卡顏局。】

貼主十分矜持地回復。

【尚可。】

我不禁苦笑。

怎麼可能?

喜歡與不喜歡,從來不是努力能換來的。

不愛的眼睛,看什麼都像勉強。

再漂亮,也只是東施效顰。

不然這三年來,賀沉舟又怎會從沒碰過我這個妻子?

5

隔日,做飯的家政請假了。

我便自己下廚準備晚餐。

我手藝不好,婚後學的大部分都是賀沉舟教我的。

失明前,他做得一手好菜。

那時,大家都笑說林若彤以後有福了。

她總是捂著嘴輕笑,掃過我的眼尾帶著示威般的得意。

而我,只能悄悄低下頭,藏起所有不該有的心思。

後來,賀沉舟失明了。

我就成了他的眼,他的手。

起初很笨拙,也搞砸了很多事。

但他從未責備,只握著我的手輕聲說。

「慢慢來,暖暖,別傷到自己。」

到現在,我也已經能做得有模有樣了。

鍋里的香味慢慢溢開,我踮腳伸手去夠上層的調料。

指尖即將觸到調料瓶的那一瞬,背後忽然覆上了一片溫熱。

帶著沐浴後的水汽,清冽,乾淨。

平穩的呼吸輕落在我頸側,微癢,也微燙。

溫潤的聲音吹拂在耳畔。

「需要什麼?」

我渾身酥麻,下意識地回答。

「胡椒。」

下一秒,白皙修長的手指慢慢摸上了胡椒瓶。

取下放入了我手中。

他的手沒有鬆開。

指尖相觸,溫度毫無預兆地纏住了我。

賀沉舟一手握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撐在了料理台邊,將我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

下頜輕輕蹭過我的耳尖,發梢的水珠落在我頸側。

冰涼得令人顫慄,順著肌膚一路往心口淌。

潤得人渾身發軟。

他的心跳緊貼著我的背脊,又重,又急。

連帶著呼吸也又沉又燙。

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掐著料理台的指節微微發白。

身體卻貼得更緊了,將我整個人都困在了他的氣息里。

嗓音低沉喑啞地喚我。

「暖暖……」

我大腦一片空白,從臉頰一路燒到了耳朵尖。

咬著唇,在他懷裡輕輕掙了一下,小聲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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