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爐心完整後續

2025-12-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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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後。

我任由沈智文將工資給了那位女知青。

還會體貼地幫他挑選女知青需要的東西。

可他卻不高興了。

直到供銷社的售貨員打趣,「怎麼捨得買這些了,你以前可是碰都捨不得碰。」

我笑著答應,「買,給我愛人喜歡的女知青送過去。」

沈智文愣住,眼裡全是驚愕。

1

供銷社的王姐熟練地用牛皮紙包著雪花膏。

我語氣溫和,「王姐包好看點,這是買給蘇曉蘭同志的,我愛人惦記著她,不好看怕她傷心。」

話音剛落,我感覺身旁的沈智文身體一僵。

眼神里全是驚愕。

原本他陪我來供銷社,是來買東西哄我的。

大概沒想到。

我會比他要求的更加識大體。

「識大體」的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刮起來的呢?

大概是上個月。

沈智文又一次因為蘇曉蘭和我爭吵之後。

那天,他摔門而去。

黑暗中,我坐了很久。

直到月光灑進來,照在我倆的結婚照上。

照片里,他笑得靦腆,我滿眼是光。

可現實是,那個女知青自從來了。

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們中間。

她是皎潔的白月光。

是他在下鄉插隊時認識的城裡姑娘。

漂亮,有文化。

帶著一股讓他敬佩的風骨,和只有沈智文能看得到的脆弱。

和好之後。

我開始變了。

他拿工資去接濟蘇曉蘭。

我不再質問,反而問:

「夠不夠?她一個姑娘家不容易,多給點。」

他給蘇曉蘭買煤球、修門窗。

我也只是點點頭,說一句:「應該的,誰讓你喜歡。」

沈智文最開始是解釋。

後來,他發現我終於懂事了。

可漸漸地,他眼神里又多了另一種東西,疑惑,不解。

把雪花膏和紅綢帶送過去。

沈智文回來。

支支吾吾地告訴我:蘇曉蘭家的窗戶紙破了,夜裡漏風。

我便放下手裡的毛線活。

溫和地笑,「塑料布家裡沒有,隔壁張嬸家上次多買了一塊,我去問問她肯不肯讓出來。」

2

沈智文愣住了。

在我出門前拉住我,「娟兒,你怎麼了?」

沒怎麼啊?

反正便是我不張羅。

到時候他也一定會給蘇曉蘭去補。

省去了爭執的流程。

也省了錢。

我還能多做一點毛線活。

到隔壁好說歹說。

才用兩個新蒸的饅頭換來了透明的塑料布。

遞給他時。

他的手有些抖,沒有立刻接。

我皺起眉。

「快去吧,眼看天就黑了,蘇同志等著呢。」

沈智文喉結滾動。

終於,低低地「嗯」了聲。

離開的腳步沉重。

這一次,他在蘇曉蘭那裡待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短。

他回來時。

我還在炕上織毛線,煤油燈的光暈染開一小片溫暖。

他站在門口,影子被拉得很長。

「娟兒,等以後……蘇曉蘭過得好了,我便不去了。」

我盯著毛線。

針腳細密,隨口應了一句。

這話他說過不下十多次。

從一開始的爭吵到歇斯底里。

到了現在。

信與不信的。

就那樣吧……

當沒聽見。

3

下班路過廠區的小河。

看見沈智文和蘇曉蘭站在那裡。

蘇曉蘭低著頭,肩膀微微抽動,像是在哭。

沈智文站在她對面。

遞過去一方乾淨的手帕。

我愣了愣。

不想爭吵,最好的方式便是避開。

轉身要走,卻被蘇曉蘭眼尖看見,叫住我。

「林姐!」

沈智文像被燙到一樣收回手。

臉色發白,「娟兒,你怎麼在這裡……」

他急急解釋,「曉蘭她……她工作上遇到了點難處……」

蘇曉蘭也抹著眼淚。

「林姐,都是我的問題,你別和智文哥吵架,他就是心好,看我可憐……」

「啊,我知道了。」我點著頭,看向沈智文,「我先回家做飯,今天……蘇同志這麼可憐,要把她的那份帶出來嗎?」

我皺起眉,有些為難,「可家裡的肉票,沒有了。」

往常蘇曉蘭也會跟他回家。

每一次。

都趕著家裡做了肉絲的時候。

她會靦腆地站在他身後。

紅著臉,「林姐,智文哥說你的手藝好,別的飯,他怕我吃不慣……」

那時候沈智文第一次帶蘇曉蘭回來。

我沒有下他的面子。

在廚房忙完。

做好菜,鍋里的飯已經盛好了。

她一碗,他一碗。

唯獨沒有我的。

往常都是三碗的飯量。

我打量著。

那兩個盛好的碗,壓的很實。

蘇曉蘭面帶紅暈地挽了挽髮絲,「智文哥說我太瘦了……多吃點才能打好底子……」

我有些恍惚。

一時間忘了那一次。

肉絲都被沈智文夾給了蘇曉蘭。

我就著冰冷的饅頭。

吃的是什麼呢?

是肉絲里的榨菜?

還是醬缸里的鹹菜?

啊……

原來是蘇曉蘭來的次數太多了,我已經記不清。

轉身走之前,被沈智文叫住。

「娟兒,我今天不帶曉蘭回去,你能不能別……」

我轉身走了。

他要我別什麼?

不知道,沒聽清。

那天,沈智文很晚才回來。

坐在炕邊。

看著背對他的我,很久都沒有動靜。

「娟兒,你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了?你罵我兩句,打我兩下都好……」

4

識大體的日子就這麼過著。

我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對沈智文和蘇曉蘭之間的事不聞不問。

甚至在他因為幫蘇曉蘭而耽誤了家裡事時,也毫無怨言。

直到有一天。

我在整理毛衣時,拿出了張結婚照。

照片背面,有沈智文當年寫下的一行小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盯著那行字看了許久。

最後拿起毛衣。

走到當鋪里。

往常還沒到冬天我就會幫他全家把毛衣都打好。

生怕一家人受凍。

如今,既然他已經能給蘇曉蘭買那條新時興的大紅毛衣。

想來家裡大概也不缺我這些的。

賣了二十塊錢。

我貼身收好。

只是想沒到,再回來時。

街坊們看我的臉色都帶著同情。

有什麼事兒?

我的心底發沉。

加快了腳步朝家裡走去。

果然,沈智文已經到家了。

面上還帶著難色。

他看向我,一時間有些心虛地別開臉。

我走進門洗手。

邊洗邊識大體。

「今天又把什麼東西給了蘇同志了?你直說吧,我不會生氣。」

沈智文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

「娟兒……

「廠里最近效益不好,要不了那麼多人,我想著你辛苦,不如以後,你就在家裡享福……?」

「咣當!」

臉盆掉在地上。

裡面的涼水漸的我腳上腿上全是。

沈智文慌亂地站起來拿了毛巾。

我機械性地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廠里要裁掉我?」

5

他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我已經把你把文書遞了上去。」

「不可能!」

我根本不信。

我是廠里數一數二的工人。

年年評先進。

甚至來年還有再往上的機會。

就算是裁人,怎麼可能輪得到我呢?

我往出沖。

腦子發熱,只想去主任那裡問一問。

之前明明沒有消息的事兒,怎麼就落到了我的頭上。

我沒想到。

沈智文會拉住我。

愧疚難當。

「娟兒你別生氣!是我!這件事兒是我提的!」

「為什麼?」

我不明白。

我和沈智文無仇無怨。

甚至為了讓他和蘇曉蘭,已經做了識大體!

他怎麼還要這麼對我!

沈智文垂下頭。

「你不下崗,就要輪到曉蘭,她是後進廠的……

「娟兒,家裡已經有我了,你別擔心,以後我一定會賺錢養你的!」

他急著給保證。

而我,終於漸漸明白。

原來又是討好蘇曉蘭。

我,變成了他們倆的犧牲品。

就算已經死了心。

我還是沒忍住。

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落到他的手上。

沈智文慌了,「你……你別哭了娟兒,我保證,我保證你在家裡不會受委屈的!

「曉蘭也說,沒了工作在家裡,自由自在的。

「你別哭啊,我也是想著她不容易……」

經管視線模糊,我依舊盯著他。

「我不會受委屈,和你在家連飽飯都吃不上嗎?」

他呆住了。

「咱們家之前不也沒餓肚子。」

是啊。

沒餓肚子。

用的都是我的糧票而已。

我抹去眼淚。

暗地裡按住衣服里的二十塊錢。

還好。

好在,我還能自己活著。

6

大抵是為了哄我。

沈智文第二天一早就買了包子。

素三鮮餡兒的。

蘇曉蘭來的時候,我的包子還沒有吃完。

她靠在門上。

穿著嶄新的工裝。

說不出來的好看。

「林姐,在吃包子呀。」

我「嗯」了一聲,看她的眼睛分明帶著想說的話。

便把沒吃完的包子舉了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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