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完整後續

2025-12-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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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母瞠目結舌,呆呆地看著我的大名印刷在市一中專屬的紅色通知單上,嘀咕道。

「怎麼可能?」

12

街坊鄰居很快反應過來,先誠心實意地祝賀我,才對養父母說:

「我們都可以作證,是你們自願放棄姚芯的撫養權的,以後可不要死皮賴臉黏著姚芯不放哦。」

「還不快謝謝阿伯阿婆。」

李危笑著提醒我。

我朝他們深深鞠了一個躬,以前被養父母懲罰不許吃飯的時候,是他們拿食物填飽了我飢腸轆轆的肚子。

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時候,也是他們給我上的藥。

我的悲慘他們都看在眼裡。

頭髮鬢白的阿婆把錄取通知單鄭重地塞回到我手裡,眼眶都濡濕了:

「好孩子,好好讀書啊,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我的人生好像不一樣了。

我在屋子裡心不在焉地收拾上學的衣物,拉上行李箱。

便一頭栽進被褥里。

李危在外面喊我好幾次吃飯我都沒聽見。

他推門進來,倚在門框上。

「怎麼了,不想上學?」

我從床上爬起,悶悶地來到他面前。

「我第一次出遠門,我害怕,而且我不相信自己能適應大城市的生活,也害怕融入不了同學集體。」

「你在否定你自己。」

李危淡淡道。

儘管我很不想承認,但事實確實如此。

「行,那就不去讀了。」

李危粗魯地打開我的行李,拿出錄取通知單,撕開出一條小裂縫。

我猛地沖了過去,死死地護在懷裡。

他掀起嘴角笑了一聲,玩弄我頭頂的小呆毛。

「你不是一個人,我也去那邊。」

「真的。」

我欣喜若狂。

「嗯,工作調動。」

我只知道李危是跑運輸的,具體幹什麼的不太清楚。

反正他好像挺會賺錢,在我學校周邊租了一套兩室一廳,價格不便宜。

13

開學之後,我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

除了學習稍稍跟不上,我和同學相處得都挺融洽。

她們都誇我好看,頭髮烏黑亮麗,皮膚白皙細嫩,根本不像鄉下來的孩子。

我咬了咬筆頭,對她們說:

「是我叔叔把我養得好。」

於是他們紛紛轉頭誇我叔叔是什麼神仙家長。

李危大我七歲,我喊他哥哥他覺得沒那個臉面,就叫我喚他叔叔。

可是我比較喜歡喊他李危。

那次午休,我就蹲在他面前,眼神描摹他濃密的眉毛、挺翹的高鼻。

他生得好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皮膚接近小麥色,看起來有點凶。

他上班快遲到了,我小心翼翼地喊他叔叔,他就睫毛動了動,沒醒。

我湊得更近了,對他的臉頰吹了一口熱氣。

「李危,醒醒,快遲到啦。」

這句話像什麼魔咒,他眼皮一撩,眼神犀利得如同鷹隼。

「喊我什麼。」

我知道他不開心了,身子後仰,低著頭認錯。

他覺察到自己凶了點,咳了兩聲。

「別亂喊,以後在外面只能叫我叔叔,懂了沒?」

「嗯。」

放學鈴聲剛響起,我背起書包爭分奪秒地往外跑。

同桌佩琪拉住我的書包帶。

「那麼著急幹嗎去?」

「回家做飯。」

我呆呆地轉頭,抬手遮擋住紮眼的夕陽。

「啊?你還會做飯啊。」

佩琪連鹽都認不出,做飯對她來說跟摘星星同等難度。

「是啊是啊,你別耽誤我了。」

我掙脫開她的手,急急地朝校門口跑去。

李危每次給我生活費,還不忘奚落我。

「瞧你這小身板,狗見了都搖頭。」

一沓百元大鈔被塞進我書包里。

「這些錢是給你買肉吃的,別給我省,也少吃垃圾食品。」

他教導我要多吃肉才能長身子長腦子,他自個卻天天吃泡麵。

這怎麼行,他經常天還沒亮就出去,天黑得徹底才回來。

勞累成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

所以我準備去菜市場買菜,做飯給他吃。

嘈雜的菜市場裡,我直奔肉類區。

賣肉的叔叔正在打盹,我喊了幾遍,他才睜開眼。

「老闆,請問吃什麼能補身體啊?」

叔叔秒懂出什麼,笑眯眯地從後面拎出一塊我從來沒見過的肉品。

我眨了眨眼睛,借著紅色的燈光瞧了瞧。

「這是什麼東西?」

「給男人補身體的,吃了能強身健體。」

我一聽強身健體,知道這東西肯定是好東西。

我二話不說掏錢買了下來,老闆賺了一筆生意,開心得不得了。

「有用,下次再來我這買哈。」

14

回到家,我按照老闆教我的烹飪方法,加入枸杞和黨參和肉一起燉成了湯。

萬家燈火亮起,李危開門回來了。

他把鑰匙往玄關台上一丟,聞著味找到廚房。

看見我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裡忙外,他蹙起眉:

「小孩子做什麼飯?」

說著,就要搶過我手裡的鍋鏟,我推了推他。

「我在養父母家也經常做飯,不會燙傷到自己。」

「你別自作多情。」

李危被我推到水池邊洗了洗手,故意把手上的水珠彈在我臉上。

「哦。」

我擦了擦臉上的水跡,把燉好的湯從鍋里端起來。

「這是什麼肉啊?看起來怪怪的。」

餐桌前,李危捏著調羹攪了攪湯盅。

「補身體的。」

我脫下圍裙放在一邊,把最後一道時蔬擺上桌。

「我問你是什麼肉。」

李危重申,縮著鼻子把湯推遠了些。

我明白,就像喝中藥一樣,內服有益,但總是被它難聞的味道勸退。

我嗅了嗅,還嘗了嘗,自我感覺味道還可以,我一向對自己的廚藝有信心。

「菜市場的老闆說,這叫牛寶,我想應該是牛的寶貝的意思,吃了能像牛一樣身強體壯。」

我重新把湯放到他面前。

「你快喝。」

聽完我一本正經地講述,李危那張臉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牛寶?」

他莫名其妙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像一堵牆屹立在我面前。

他氣樂了:

「姚芯,你在質疑我的能力。」

我聽不懂他的話,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了。

我把湯拿回到自己跟前,呢喃細語:

「你不吃就算了,我不過是燉了三個小時罷了。」

說完,我也不看他,自顧自夾了一口青菜送進嘴裡咀嚼。

沉默好一會,李危拉開椅子弄出好大聲響,臉上蘊著怒氣:

「拿過來。」

「不是不喝?」

「不喝,你心情能好?」

李危輕嗤。

我嘿嘿笑了兩聲,樂呵呵地把湯放到了他眼前,體貼地幫他掀開蓋子。

湯涼得差不多,李危眯起眼,仰起頭一口悶。

然後把瓷盅重重墩在桌面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好了吧。」

我探頭看了看。

「肉還沒吃呢。」

「姚芯,你別太過分。」

明明是為他好,他熬夜加抽煙,這種生活方式怎麼能延年益壽?

我喪氣地垂下腦袋。

「也不知道我等會還有沒有時間寫作業,明天就要交了。」

李危壓著火氣,夾了幾塊肉塞進嘴裡。

我笑臉盈盈地搓手問他:

「好吃嗎?」

他回:

「以後你禁止給我做飯。」

「那怎麼行?你天天吃泡麵,一點營養都沒有。」

「吃泡麵又不會死。」

「行,那我到學校也吃泡麵。」

他的拳頭抵在桌子上,在發抖:

「不就是做飯嗎?我可以在網上學,或者你教我。」

「這個提議不錯。」

我想著,到後面學習任務比較重的時候,我就沒空做飯給他吃了。

把他教會,他就不會餓死。

15

李危並不是做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至少在做飯上是一點天賦都沒有。

好在我比較有耐心,教了他兩個月,他終於學會了。

我現在每天放學最開心的就是,回家吃他做的熱氣騰騰的飯菜。

為了給我做飯,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早,作息也愈來愈優良。

昨天晚上李危說,他新學了一道菜,叫糖醋裡脊。

今天就要做給我吃。

傍晚放學。

漫天霞光里,我背著書包歡快地朝校門口走去。

腳步倏地止住,前後左右夾來一伙人。

領頭的是我班上的校花周靈燦,她是學校里唯一不喜歡我的人。

開學兩個月以來,她沒少排擠我。

我是英語課代表,她故意不寫英語作業,還會大聲對我吼叫,讓我在全班同學面前丟面子。

食堂打飯,她從後面推我,我撲在地板上,湯湯水水盡數從我頭頂淋下。

去開水房打熱水,她故意撞翻我的保溫杯,滾燙的液體灼燒我手背上的皮膚。

同桌給我上藥,她說校花這是校園霸凌,可以跟老師家長告狀。

我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她就再次找上門。

「交出來。」

「什麼?」

我下意識後退幾步,卻被她的小跟班攆了回去。

校花纖細的指尖往我胸口上戳,一下又一下,動作粗俗。

「林揚送給你的情書,我看見他跟你表白了,不要在這裡跟我裝瘋賣傻。」

周靈燦是校花的話,林揚就是校草。

兩個人的名字常常掛在同學們的嘴邊,說他們郎才女貌很登對,不在一起對不起磕瘋他們的狂熱粉絲。

主要是林揚學習特別好,是年紀第一。

有顏值有才華,妥妥的校園男主角。

喜歡他的人不計其數,周靈燦就是其中一個。

她追過林揚,但是被拒絕了。

周靈燦為了面子,就對外宣稱:

「談愛情就俗了,我們志在頂峰相見。」

磕 CP 的同學們病入膏肓。

「大格局啊,雙 A,鎖死。」

可轉眼,林揚就跟我表白了,這讓周靈燦塑造的和林揚兩情相悅的人設土崩瓦解。

「我沒收。」

周靈燦要來搶我的書包,我閃躲。

「我不喜歡他,所以沒收。」

這句話點燃了周靈燦脆弱的自尊心。

她不管不顧地一巴掌招呼過來,嘴裡謾罵不斷。

「不就是一個裝清高的綠茶麼?在我這裡端清純人設的架子,也不看看我是誰。」

我嘴角滲出了血,我抹了過去,殷紅血痕迤邐在臉側。

李危告訴過我。

「忍一時若能風平浪靜,那麼警察遲早給我下崗滾蛋。」

16

話糙理不糙。

養母是典型的潑婦,雖然學不會她潑婦罵街,但我學會了她頂尖的女人打架技術。

扯頭髮,薅頭皮。

學校沒明令禁止女生剪學生頭,周靈燦愛美,頭髮留到腰際。

我伸手拽住她掃帚似的長髮,往手臂上纏繞兩圈。

用力一扯。

是髮根脫離毛囊的聲音。

她比我矮一截,我故意伸長脖子,她只能無力地嗷嗷大叫,手掌在半空中胡亂揮舞。

「杵著幹什麼!上來幫我啊。」

周靈燦牙呲欲裂地朝那群小跟班怒吼。

「女人打架好可怕,周姐我還是幫你叫老師吧。」

小跟班都是初中部不學無術的小男生,第一次看女孩子打架,算是開了眼。

一個個溜得比什麼都快。

教導辦公室里。

我和周靈燦排排站著,她頭髮亂蓬蓬地像個瘋婆子。

她奸險地睇了我一眼,開始倒打一耙:

「老師,你要替我做主,姚芯打我,還把我的頭髮薅沒了一大塊。」

說著,她把頭頂那塊光禿禿的地方往老師面前懟。

教導主任年過半百,地中海時髦造型,對於禿頭這件事,他深深理解周靈燦的痛楚。

他瞋目,一拍桌案:

「姚芯,學校是來讀書的地方,不是打架鬥毆的地方,你毆打同學,形跡惡劣,做好被處分的準備吧。」

「處分誰?」

一道熟悉洪亮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李危出現在門口,魁梧的體魄擋住天邊微弱的微光。

在教導主任的狐疑下,李危自我介紹道:

「我是姚芯的家長。」

「哦,姚芯的家長啊,你來得正好,她打傷同學,記重大處分,你是家長有責任對她進行嚴肅的思想教育。」

「我不認為她思想有什麼問題。」

李危淺笑著,看了我一眼。

「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她嘍?」

都到這個時候了,周靈燦的嘴依舊很硬,但膽怯的眼神暴露了她怵怕肌肉健碩的李危。

李危不屑理她,他把一個 U 盤交到教導主任手裡。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的,全是學校監控拍攝到我被周靈燦霸凌的真實片段。

教導主任氣得臉都黑了。

在李危冰冷的眼神下,主任對我道完歉,指著周靈燦唾沫星子橫飛。

周靈燦心虛,居然被罵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還請求主任不要找家長,否則她會被打死。

走的時候,我嘀咕了一句:

「好可憐哦。」

「沒你可憐。」

李危淡淡地掃視我正咕咕叫的肚子,然後不等我往外頭走去。

我追過去。

「去哪裡?」

「回家,把你肚子填飽。」

17

回家的路上,李危走在前頭,我揪書包兩邊帶子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後。

一塊小碎石被我腳尖一戳滾到李危腳下,他驀地停了下來,望向路邊一個擺攤賣小黃梨的老奶奶。

老奶奶攤位前,蹲了一個中年女人,在那裡挑挑揀揀,動作粗暴,把原本完好的黃梨都給丟壞了。

老奶奶心疼地看著,說了幾句,反被中年女人嗆了回去:

「又不是什麼寶貝,這麼晚還賣不出去,肯定是不好吃,我能看上是你的福氣。」

剛說完,女人的鞋就被人重重踢了一下。

「神經病啊。」

女人不爽地側頭看李危,李危臉笑肉不笑:

「大媽,您要是買不起,就別耽誤後頭想買的人。」

隨後對老奶奶笑道:

「阿婆,你這梨我全要了。」

老奶奶沒有牙齒的嘴巴翕動。

「全要?」

「嗯。」

李危轉頭招呼我:

「過來,幫奶奶把梨裝進袋子裡。」

女人提起包走之前,取笑李危是冤大頭,爛梨子也要。

我小跑過去,幫奶奶的忙。

老奶奶拿起一個長了毛的梨子,不好意思地說這個扔掉吧。

我阻止她。

「奶奶,您看錯了,您的梨子都是好的,你全稱起來,給我們算錢。」

李危目光望向我,給我豎了一個大拇指。

我點點頭。

「彼此彼此。」

其實我是跟他學的,記得有一次也是這樣一起在路邊散步回家。

天橋那邊有一對夫婦雙眼無神地舉著牌子。

牌子上是一張三歲大的女孩躺在病床上插著管子的照片,女孩生了很嚴重的病急需用錢。

路過的行人只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相比同情他人的苦難來說,行人更願意相信那些人是騙子。

但李危自然地路過那邊,從兜里掏出一張票子,往那個紙盒子放去。

等走遠了,我扯扯他的衣角問他:

「你不怕他們是騙子啊。」

他嗤笑:

「爺錢多,愛怎麼造就怎麼造。」

我想,他更願意相信世上的好人比壞人多一點。

18

梨子被李危接過去甩在肩膀上,沉甸甸的果子一點沒壓彎他直挺挺的脊背。

廚房裡,李危把涼掉的菜熱了一遍。

我規矩地吃著飯,卻被他用筷子敲了一下頭。

我傻乎乎盯著他:

「幹嗎?痛。」

「還知道痛啊。」

李危脫下圍裙,在我對面坐下。

「她第一次欺負你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我。」

「那段時間我看你很忙,我不想給你增添負擔。」

從小到大,養母經常對我說。

「姚芯,你最好乖乖聽話,惹麻煩的孩子是會被父母拋棄的。」

我害怕被拋棄。

「你不是我的負擔。」

李危軟了語氣,無聲一嘆。

「那我是你的什麼呀?」

李危今天才二十五歲,可訓誡我總是老氣橫秋的模樣,我覺得有點好笑。

「祖宗行了吧。」

李危覷了我一眼,夾起一塊魚肉在我碗里。

「給我吃飯,別問那些有的沒的。」

「哦~」

我埋頭吃飯,悄咪咪地抬頭瞧他,被他發現,又要來敲我頭。

「再不老實,寒假我送你去補習班。」

後來,我真去了。

高一上半學期結束,期末考試我考得不盡如人意。

主要是因為大城市的教學進度實在太快了。

而且那些能跟上節奏的學霸,皆是上過補習班,提前學了高中知識的。

我腦子再好,基礎薄弱的話,一切等於白搭。

李危盯著我的成績單,眉頭擰成山丘。

「我以為你是能考上 C9 的好料子,沒想到是進野雞大學的廢料。」

李危對我好是好,損我也是不留情面。

「那你連野雞大學都沒上過呢。」

19

偶爾,我膽子大到會頂上那麼一句。

「你說什麼!」

李危咬牙切齒。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不敢。」

為了懲罰我。

物理、數學、化學補習班通通給我報上。

我被數理化折磨得叫苦不迭,他推開門,放了一杯熱牛奶在書桌上。

語氣難得輕柔:

「既然有學習的潛質,那就一定不要吃沒學歷的虧,懂嗎?」

他瞳孔倒映著暖黃的燈光,眼神縹緲。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為了不辜負李危的期望,我賣命似的學習。

空暇時間,我不是泡在學校的圖書館,就是在去補習班的路上。

同桌佩琪看不下去了,她怕我學死,一下課就兇狠地把我摁在層層疊疊的試卷上。

「姚芯,你給我睡會!」

終於,高一結束,文理分班,我進了理科平均分最高的班級。

班級四十五名同學,我是最後一名。

但我很滿意。

學習本就是進階的過程,欲速則不達。

20

我和林揚成為了同班同學,他曾經給我送過情書的事,沒幾個人知道。

刨去他莽撞的告白行為,他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他溫和謙禮,被我拒絕,他還跟我說對不起造成了我的困擾。

所以當他這個有禮貌的學霸提出能否跟我做同桌的時候,我幾乎沒猶豫就答應了。

我沒別的想法,就是他學習好的話,能引領我進步。

物理力學題不懂問他,數學應用題不懂問他,化學方程式不懂問他。

他好有耐心,我的成績也跟著我愉悅的情緒蹭蹭直上。

因為有他在,省下了不少補習班的錢,就像天上掉餡餅似的。

我高興死了,獻寶般在李危面前提林揚。

「叔,我覺得林揚是我的伯樂,我這匹千里馬被賞識了。」

李危蹺著二郎腿,閒散地倚在沙發上看球賽。

球賽正是打到白熱化的關鍵時候,他卻沒像往常那般激動吶喊助威。

我喝著香蕉牛奶,坐過去,喋喋不休:

「叔,你說,怎麼會有逗的男孩子啊?我上課打了個噴嚏,你猜他怎麼說。」

李危動了動腿,沒吱聲,視線一直在螢幕上。

我回憶起當天的畫面,撲哧一下笑出聲。

「他,他說抱歉,我看到你鼻涕泡了,還叫我不要尷尬,純屬是他的錯,他不該亂看的。」

「哈哈哈,你說他是不是很可愛。」

全程都是我在自娛自樂,李危始終沒什麼表情。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叔,你發表個意見。」

「發表屁個意見。」

他突然站起身,漠著臉把電視劇關了。

「咦,球賽不是沒結束嗎,你怎麼不看啦?」

我咬著牛奶的吸管,眨了眨眼睛。

「聒噪,沒意思。」

我合理懷疑他是在說我聒噪。

可是以前,我內向交不到朋友的時候,是他鼓勵我說話的呀。

他往臥室里走,我看見他手機還落在沙發上,好心提醒他。

「叔,你......」

「別喊我叔。」

李危氣急敗壞地轉身,眉毛擰成一條直線。

「我沒那麼老。」

21

隨後,他抓起手機,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男人心,海底針。

話說,他為什麼不會擔心我早戀?

家長都挺擔心的呀。

我趿拉著拖鞋,走到他臥室房門口,敲了敲。

他暴躁的音線透過門板傳來:

「有屁快放。」

我想了想,還是開口:

「你為什麼不會擔心我會和林揚談戀愛啊?」

......

屋內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睡著了嗎?

我剛要把耳朵貼到門板上,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猝不及防,我一個趔趄撲了進去,李危眼疾手快地卡住了我的頸喉。

整天搬運貨物的手勁特別大,捏著我脆弱的血管。

我臉漲得通紅,小命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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