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嬌文里的惡毒女配,我把反派綁了。
同吃同住、貼身監視、控制出行,一邊復刻他對女主的所作所為。
一邊笑吟吟地誘哄、欺騙、洗腦:「我愛你呀。」
後來反派獲救,我被指控。
他卻扭捏著翻供:「其實她對我也挺好的。」
沒辦法,誰讓我比他更變態。
1
我被甩了。
起因是我提出要在浴室里裝個監控。
男友似乎終於忍無可忍,歇斯底里地咆哮:「沈螢,你是不是有病?
「家裡已經裝了四個監控了!」
我無辜地看著他,委屈地問道:「你為什麼生氣?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他打了個寒戰:「你真是心理變態!老子當初就不該腦子進水看上你這張臉!」
我疑惑地歪頭:「可你當時表白時,不是說就喜歡我的黏人嗎?」
「我後悔了!變態才能受得了這樣的你!」
他重重甩開我的手,一臉崩潰:「我只是個普通人,求求你放過我吧!分手!」
可是我捨不得,因為他的臉我還沒看夠。
見他情緒不穩定,我只好把他鎖在衛生間裡,建議他再考慮一下。
他卻在裡面拚命踹門,嚷嚷著要報警來抓我。
見他這樣冥頑不靈,我嘆了口氣,又上了一層鎖。
然後回到臥室,抱著殘留著他氣息的枕頭沉沉睡去。
結果一覺醒來,我就穿進了昨晚看的一本病嬌文里。
有錢有權有勢的反派看上了清純小白兔女主,強行拆散男女主,把人綁了回來當作禁臠。
男女主一邊鬥智斗勇積極反抗,一邊做彼此唯一的光相互救贖,最終合力將反派送進局子。
這個時候,女主已經被反派綁了,男主也被打進了醫院。
好在我來了。
我想到前男友說過的話——
「變態才能受得了這樣的你。」
口罩下的唇角忍不住輕輕揚起。
我抬手,敲響房門。
老公,我來找你了。
2
門開了。
反派長了一張極為俊美的臉——
眉目清俊,神情溫和,穿著居家的淺灰色毛衣,頭髮柔軟蓬鬆,看起來無害極了。
誰也想不到,他腳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囚禁著一個年輕女孩。
「你好?」
他笑容溫和地看著我,我卻注意到他微微繃緊的身體。
我知道,他藏在門後的手裡拿了一把匕首。
因為我也是。
我貪婪地看著他,好帥,比前男友還要帥一萬倍。
為防止目光太過熾熱,我壓了壓帽檐,揚起手裡的打包盒。
「您好,我是送外賣的。」
他的笑容淡了淡:「外賣?抱歉,我沒點過外賣。」
我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訂單:「安和小區1棟,沒錯呀。」
他遲疑了一瞬,伸手接過外賣查看,手腕白皙精緻,手指筍尖似的漂亮。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心想,手銬就打銀色的,襯他。
「是隔壁的小區。」
最終他將外賣還給我,狀似耐心地為我指路,我離開時仍感覺到那道警惕的目光,如芒在背。
他不耐煩於被外人打攪了好事,而我卻興奮至極,路過垃圾桶時隨手將買來的外賣丟進去,還有帽子和口罩。
玻璃上映出一張甜美無害的笑臉,充滿鈍感的小狗一樣的下垂眼,微翹的鼻頭,肉感十足的嘴巴和兩個綴在頰邊的梨渦。
誰會警惕這樣一張臉呢?
我哼著歌,愉悅地撥通電話。
「你好,我想加急訂一隻結實的鐵籠。
「嗯,大型犬,還沒調教好,所以會比較凶。」
我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別墅,笑著掛斷電話。
「沒關係,我很擅長馴狗。」
3
籠子打好的同一時間,關於反派李珣的所有資料也悉數送了過來。
結合小說劇情,我成了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存在。
總結來說,就是早逝的媽,賭博的爸,挨打的娃,破碎的家,流浪的他,遇到了她,發誓努力,不屈人下,轉角相遇,她戀愛啦!
我嘆息——除了那張臉,一切都俗套得令人厭惡。
算算時間,男主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將李珣即將參加的宴會地址連同請柬匿名寄過去,希望他能努力添點麻煩。
我守在他家門口,老公穿西裝的樣子也帥得人神共憤,等他出門後,我便大搖大擺地輸入密碼,偷偷潛入。
李珣家很大、很乾凈,乾淨到毫無人氣,甚至沒什麼娛樂設施,畢竟他此生唯一的愛好就是追求女主。
我並不急著去見傳說中的女主,而是仔仔細細地探索、觸摸、嗅聞與他有關的一切。
除了絕版鋼筆、真絲睡衣、昂貴酒櫃,還有各種型號的手銬、皮鞭、眼罩和絕緣膠帶。
我挑起薄薄的白色弔帶襪,興味盎然地打量了一下。
原來李珣喜歡這種口味。
真巧,我也一樣。
欣賞夠了,我才找到活動書櫃的某處隱藏按鍵,來到了地下室。
儘管已經竭力布置,但難免潮濕陰暗,李珣將人養得不夠好,我不會像他一樣粗心。
鞋跟落地的聲音很大,在空曠幽暗處迴響。
角落裡,鐵鏈簌簌作響,小白兔被我嚇到了。
我打開手電筒,露出親切無害的笑臉:「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女主叫秦眠眠,名字這麼軟糯,卻絲毫沒有因為多日的囚禁而喪失警惕。
她瞪著我,眼睛又圓又大,因為強光的刺激有些泛紅,顯得格外楚楚可憐:「是你!你怎麼進來的?」
她很漂亮,所以我也耐心回答。
「我從大門進來的。」
秦眠眠不說話了,她緊抿嘴唇,看著我拿出鐵絲在鎖眼裡撥弄。
「咔嚓」一聲,她眼中閃過不可置信:「你……」
獲救的喜悅令秦眠眠淚盈於睫,她感動地注視著我,黑眼珠被水光洗刷得漂亮極了: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我們一起走吧,李珣馬上就回來——你在幹什麼?!」
在她難以抑制的驚呼聲中,我掂量了一下鎖鏈,隨手將剛打開的手銬「咔」地扣在手腕上。
嚴絲合縫。
「我不走。」
我翹起唇角:「你出局了,我留在這陪他玩玩。」
4
勸女主拋下我一個人離開費了些工夫,因此我剛在床上躺好沒一會兒,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李珣終於發現這是個調虎離山之計,只可惜他的寶貝已經被我偷走了。
我舒舒服服地抱著靠枕,期待地望著門口的方向。
順便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李珣一定要將地下室布置得這樣昏暗了。
——當他逆著光,從深黑里一步步、沉重又果斷地靠近時,猶如一頭出籠的猛獸,帶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警惕——不安——放鬆,他在利用吊橋效應讓小兔子依賴他。
李珣,果然很變態。
我心跳如擂鼓,像是要爆炸一般激烈地撞擊著胸腔,興奮令頭皮過電似的戰慄。
我將頭埋進被子裡,只靠聽覺幻想出李珣放慢腳步,緩緩來到我床邊的畫面。
「眠眠。」
他的聲音輕而啞,嗓音動聽,叫起來肯定悅耳至極。
我聞到被子清爽乾燥的香氣,感覺到一隻手落在我的發頂,擼貓一般撫摸著。
從頭到尾,由輕變重,最後他猛地揪住我的髮根,將我扯得仰起頭。
我的笑臉落入那雙陰沉冷冽的眼眸中。
李珣眼眶赤紅,臉上閃過被愚弄的殺意和惱怒,他掐著我的脖子,質問:「我的眠眠呢?!」
我說:「三。」
「什麼?」
「二、一。」
我刻意維持的輕緩呼吸在李珣無力倒下的那一刻終於放肆粗重。
地下室的空氣還是有些渾濁,李珣又太激動了,不然他肯定能察覺到的。
我用的劑量有些小,他沒有第一時間昏過去,可縱使渾身癱軟無力,他的視線依舊澎湃激情,他想弄死我。
我也是。
我抬起手,用手上的鎖鏈一圈、一圈纏住他的脖頸,隨後收緊。
那張因瀕死而變得鮮活美艷的臉龐深深烙印在我眼中,我都有些不忍心使力了。
「睡吧,老公。」
我用甜美的聲音哄道:「辛苦了,馬上就不痛了。」
5
我猜李珣已經醒了。
他現在被我關在鐵籠里,脖子、雙手、雙腳都戴著漂亮的銀鏈,那張蒼白俊美的臉被眼罩遮住大半,側貼著籠底,像睡美人一樣安靜乖巧。
不過我一直坐在這裡觀察他,因此哪怕是一瞬間的呼吸變化,也被我發現了呢。
我猜他現在一定很不安、很慌亂、很無助,大腦在飛速轉動,試圖理解現在的狀況。
他肯定以為自己是被什麼仇人綁架了,或者被警察逮捕了。
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他像個眼睛都沒睜開的小羊羔那樣跌跌撞撞地四處摸索。
絕望吧,你會發現自己像一條狗狗一樣被關在鐵籠里,你的臉被壓出了紅印,手腳也因為無法伸展而發麻,這樣慘無人道的對待讓你飛快排除了拘留所的選項,那隻剩下一種可能了——你肯定是這麼想的。
李珣柔潤殷紅的嘴唇變得有些乾燥了,我心疼地看著他不停地輕抿嘴唇,喉嚨也感同身受般變得焦渴。
「是你,」他說話了,「那天的外賣員。」
我忍不住向前傾了傾身。
老公居然這麼快就記住了我,真是讓人高興,看來我們的感情進展很順利。
「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李珣輕歪著頭,側耳聽這個房間裡的動靜,似乎想通過呼吸聲判斷我的位置。
可惜他註定要失望了,因為我壓根不在房間裡。
監控器內,李珣還在不停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他許給我很多誘人的補償,承諾不會追究我的任何責任。
甚至暗示我,如果我能放他走,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很具有誘惑力的選項。
——可太急迫地暴露自己的需求,反而會落入下風。
李珣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不再彬彬有禮地懇求,斯文溫和的笑意落下時,整個人透著漠然和冷意。
最後只問了一句話:「你把眠眠怎麼了?」
好痴心的人。
我本來只打算放置他一天,現在改主意了。
先關個三天吧。
6
惡毒女配也是有戲分的。
原文里,我是愛慕男主江鳴遠的大小姐,因為嫉妒秦眠眠這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博得了男神青睞,處處使絆子。
包括但不限於偷偷散播女主緋聞、故意挑撥男女主關係、阻礙男女主的自救計劃等,最後被李珣整得很慘,一無所有。
手機里,狗腿子正給我通風報信。
【螢姐,秦眠眠實在太賤了,江鳴遠之前受傷這麼重,她故意躲著不出現,現在倒好意思回來了!】
照片里,小情侶在醫務室抱成一團,像兩隻依偎著取暖的小黃雞,稚嫩青澀。
我看了兩眼,劃掉。
【以後不用給我發關於江鳴遠的消息了。】
【???】
【膩了。】
隨後,我找輔導員請了一周病假。
沈螢的對外形象維護得很好,輔導員很快就准假了,估計她想破頭也想像不到,她眼裡乖巧可愛的學生正在為野男人挑著情趣內衣。
我不打算讓李珣還保留尊嚴體面之類的東西,他太傲了,我想和他平等地對話,就得先打斷他的腿,讓他跪下。
哎,老公太倔強了也不好,為了維繫感情,我可真是煞費苦心。
沉寂許久的監控又冒出點動靜。
李珣想上廁所。
憋了一整天,他終於忍不住了。
大概也知道自己這副沒骨氣的模樣有多恥辱,他緊緊咬著嘴唇,臉頰蒼白無比,手指死死攥著,指節青白。
他小時候受了太多苦,一朝得勢,反而要把自尊心牢牢握住,讓他低一次頭,活像折斷他的骨頭似的。
畢竟是要用的地方,我沒打算難為他太久。
不過……
我打開麥克風,溫和地命令道:「先把衣服脫了吧。」
7
又等了半天,李珣終於脫了。
他依次解開西裝外套、領帶、襯衫扣、皮帶、西褲,像一道含蓄的邀請程序。
這些昂貴的衣物掛在和鐐銬相連的手腕和腳踝上,他赤身裸體,正跪著,肌膚因為抗拒和害羞而緊繃,泛起潮紅。
李珣繃著聲音:「我身上沒有任何利器,你可以為我解開手銬了。」
他仰頭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響動,正隱忍著怒意時,赤腳走到他面前、站了許久的我才緩緩伸出手,穿過欄杆的縫隙,放在他頭頂。
很柔軟。
他被我嚇了一跳,渾身一悚,可很快又意會到了,強迫自己向我靠過來。
他挺直背,用頭頂蹭我的手心,溫柔道:「謝謝你願意來見我。」
他說:「我知道,你不是多麼壞的女孩子,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
我嬌滴滴地嗯了聲,得寸進尺:「老公,你可以原諒我嗎?」
李珣噎了一下:「我記得你的臉,很可愛,你還在上大學對嗎?」
「對呀,已經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呢。」
「……你還年輕,難免會做錯事,如果你不這麼做,或許我們會以一個更美好的狀態相遇。」
他微微昂首,唇畔掛著溫柔的笑意,還在不停散發魅力。
全然不提他的地下室為什麼會囚禁著一個女孩。
我愛死他這副耍小聰明的樣子了,真可愛。
我忍俊不禁:「老公說得對,都是你的錯,不然我這麼愛你,肯定捨不得這麼對你的。」
我彎腰給他開鎖,拽著他脖子上的長鏈,戲謔道:「嘬嘬嘬。」
李珣伸手摘下眼罩,驟然見到光亮,眼眶被刺激出生理性的淚水,睫毛濕漉漉的,仰頭看著我,很是可憐。
我用手比耶:「在為我的可愛著迷嗎?」
他的目光很晦澀,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沈螢。」
「螢螢。」
他張開手臂,無奈而寬容地笑,像是個容忍伴侶調皮的愛人那樣,低聲引誘:「你要抱抱我嗎?」
8
他意識到了我對他病態的欲求。
我感動極了:「老公,你真寵我。」
隨後扎紮實實地撲進他懷裡。
溫暖、充實,我滿足地喟嘆。
李珣的肌膚光滑熾熱,我愛不釋手地撫摸著他的肩背,拚命嗅聞那若有若無的冷香。
隨後將電擊器抵在他側腰處。
「滋——」
李珣伸向我脖頸的手一僵,瞬間失去意識。
他的身體在抽搐、顫抖,那張俊美的臉上還凝固著仇恨。
我摸了摸他的側臉,低頭親了一口,嬌嗔道:「疼不疼啊?老公,都怪你,打女人的男人是沒有好下場的。這次原諒你了,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哦。」
趁這個機會,我給他洗了個澡,喂了點葡萄糖。
用輪椅把他重新運回籠子的時候李珣醒了,他虛弱無力地抓著我的手腕,低聲懇求:「我餓了。」
我蹙眉,還沒說話,李珣又柔聲道:
「……老婆。」
我心花怒放,美滋滋地將他綁在輪椅上,系了個圍裙就鑽進廚房。
透過客廳的監控,我看見李珣正四下打量。
他的手機、車鑰匙都被我放在柜子里,李珣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的我,用腳蹭著地面挪動輪椅。
「Siri。」
短短几分鐘,他兩鬢已經被汗水打濕。
李珣小聲喚醒手機語音助手:「打電話給王助理。」
「我在呢。」
我從身後,將雙手柔柔地搭在他肩上。
李珣僵住了,肌肉僨張,硬得要命。
真不經逗。
我笑吟吟地摟住他的脖子,側臉輕吻他緊繃的唇角:
「老公,你膽子好小呀,我又不會吃了你。」
電話撥出,我沒有伸手掛斷,而是點開了免提。
我唇畔貼著他耳廓,呵氣如蘭:「跟王助理說,你頭疼的毛病又犯了,要去秋山苑休息一個月,不要讓任何人打擾。」
李珣猛地抬頭,唇角擦過我的臉頰,他第二次露出了格外吃驚的神情:「你怎麼知道……」
我貼近,在他純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我什麼都知道哦,老公,我是為了你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李總,」電話接通了,對面聲音焦急,「終於聯繫上您了。」
李珣瞳孔顫動,臉上浮現出掙扎的神色。
「我……」
他垂下臉,劉海的陰翳遮住眉眼,只聽見清潤又平靜的聲音:
「我有些頭疼,要去秋山苑療養一個月,這段時間不要打擾我。」
掛斷後,他調整了幾息,勉強笑了下。
「把刀放下吧,不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不會違抗你的。」
我隨手把刀掖到腰後,滿意地推著輪椅來到餐桌前:「老公,我來喂你,啊——」
9
幾乎兩天沒吃沒喝,李珣面色虛弱到極點,他沒再反抗,而是乖巧地啟唇、吞咽。
柔順的黑髮下,一雙深黑的眼睛靜靜凝視著我,不動聲色地評估和揣測著。
這雙眼睛生得格外漂亮,輪廓秀美,黑白分明,睫毛密密匝匝地垂著,眼尾綴著一顆多情痣,因此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溫和而深情的,一雙會騙人的眼睛。
我痴迷地盯著他,手一歪,米粥盡數灑落,乳白色的濃湯狼狽地掛在李珣的唇邊。
我訕訕一笑:「不好意思,我這就給你舔——哦不,擦乾淨。」
李珣眼皮微抬,熟紅的舌尖掃過唇角,倏而扯唇一笑:「螢螢。」
他的唇形狀漂亮,顏色也鮮艷,我盯著藏在口腔內的舌肉,思考那該是怎樣的柔軟與濕潤,攪動時,又會發出怎樣淫靡的水聲。
他的話慢半拍地飄進耳朵:「我都聽你的……一個月後,能不能把手機還給我?」
見我沉默,李珣更加溫和地懇求:
「我不會逃,也不會聯繫警察。只是你也看到了,公司有很多事需要我去處理。你也不想毀了我的心血,被我討厭,對不對?」
誰在乎。
我在心裡腹誹,然後乖巧地點點頭。
讓李珣有一些掌控感,有利於他積極適應現在的環境,不然我每天把他關來關去,也怪累的。
他果然得寸進尺:「我就知道,你不是這樣不體貼的女孩子,螢螢,可以不要再綁著我嗎?手臂好痛。」
「你是我老公,我當然會體貼你。」
我同樣深諳PUA之道,楚楚可憐地拒絕:「可你這麼強壯,為了讓我多一點安全感,你再忍耐一下,好不好?
「我這麼愛你,你肯定不會狠心利用感情欺騙我的,對嗎?」
ṭű̂⁵李珣的表情很快地扭曲了一下:「……對。至少給我件衣服穿吧,拜託。」
我將早就準備好的「衣服」拿了出來。
李珣看著掛在我指尖的輕薄布料,用力閉了下眼睛,呼吸急促,似乎要被氣暈過去了。
怎麼,終於感到不被尊重的羞恥和侮辱了嗎?
你這麼對待秦眠眠的時候說了什麼來著?哦,是——
「白色很適合你,像天使一樣,」我重複著他的台詞,「沒必要害羞,我們早晚會走到這一步的不是嗎?」
最終,李珣忍氣吞聲地挑了一條黑白背帶男僕裝換上,極低的衣領遮不住雪白的胸脯,他雙手環抱,手腳的銀鏈也隨之作響,他恥辱地問:「這樣行了吧!」
「稍等。」
我微笑著為他戴上一條皮質襪帶環,不經意觸碰到大腿內側時,李珣猛地繃緊肌肉,差點控制不住一腳將我踢飛。
他深吸了口氣,轉過頭克制情緒。
我扳著他的下巴扭了過來:「老公,看鏡頭。」
「咔嚓——」
我將成像的相紙釘在了牆上,李珣一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我甜蜜地低語,開啟他的噩夢。
「老公,我們要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呀。」
10
整整一周時間,李珣都穿著那些不像話的衣服,被我拴著,貼身照看。
洗漱、吃飯、午休、娛樂……
除了廚房,家裡不會出現任何利器,李珣身上也沒有可以藏匿武器的地方。
甚至除了關押他的房間和我的臥室,其他屋門都被我拆了,整個家一覽無餘。
肉眼可見地,他變得有些急躁,頻頻望著我緊閉的臥室門發獃。
晚上,在回到他自己的狗籠前,李珣從身後輕輕抱住我,語氣失落:「我們不可以一起睡嗎?」
我低頭,他的指尖距離腰間的電擊器極近,幾乎是唾手可得。
而李珣像是還沒有留意似的,下巴抵在我頭頂,眷戀地蹭了蹭。
他高出我許多,這個位置,正好方便我聽到他的心跳聲,微微躁動,細雨似的打著密密的鼓點。
「不可以哦,我很保守的。」
我將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拉開。
他體脂率低,因此手背的青筋格外凸顯,我用指尖描繪著筋絡的形狀,他怕癢似的翻轉掌心,捉住我的手。
屋外狂風驟雨,電閃雷鳴,屋內,燈火通明,一切都好似無處遁形。
那雙宜喜宜嗔的眼睛不敢直視我,尷尬地左顧右盼,睫毛蝶翼似的輕眨,聲音乾澀又緊繃,吐露著真相:「我害怕打雷,今晚……能不能留下來?」
我好笑地看著他,用指腹輕輕搔著他的掌心,拉長聲音道:「老公,你最近很黏人呀。」
李珣瞬間面紅耳赤。
他皮膚白,臉紅先紅耳根,熱意將雙眼也氤氳上水汽,掙開我的手,故作冷淡:「那算了。」
他回到自己的籠子裡,蜷起身背對著我,脊背緊繃,看樣子確實害怕。
我作勢要關上籠門:「晚安。」
李珣聞言猛地翻過身,修長白皙的手指被門夾了一下,疼得他吸了口氣。
他沒鬆手,握著欄杆的縫隙,仰頭惱火地看著我:「沈螢,這就是你說的愛我?」
我俯身看著他,黑暗裡,唯獨他的臉雪白,像夜裡探出來的一束玉簪花,柔婉多情。
只有我知道他俊美外表下的醜陋,只有我知道他溫和笑容里的算計,我摸過他的刺,所以清楚,他沒那麼容易被折斷。
——我有很多很多時間去賞玩。
「抱歉,」我的口吻中沒有絲毫歉意,笑吟吟地道,「我太笨了,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怎麼討男孩子喜歡,如果讓你感到束縛——
「請多多包涵,老公。」
我說完,用力地將門一頂,李珣終於吃痛縮回手,又不依不饒地從欄杆的縫隙里伸出,抓住我的腳踝。
他的手指冰冷,像毒蛇般蜿蜒而上,審視般地追問:「你真的愛我嗎?」
「愛呀。」
我歪著頭,真誠地、狂熱地、充滿愛意地凝視他:「特別、非常、極其、超級愛喔。」
所以,不要抗拒我,老公。
一周假期結束,我準備去上學。
早上洗漱時,李珣盯著我的裙擺,語氣古怪:「你要出門?」
我對著梳妝鏡細細塗抹唇釉,掌心一攤,李珣抽了張紙巾給我,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流暢。
我在心裡哂笑,用紙巾按了按唇角,丟進垃圾桶,避而不答,仰頭親了他一口:
「乖乖在家等我。」
李珣習慣了被我偷襲,一開始還會忍不住流露出厭惡的表情,現在已經麻木了,他仍舊不死心,拐著彎追問我:
「晚上還回來吃飯嗎?」
他想確認我不在家的時間。
我故意做出遺憾的表情。
李珣眉梢一挑,抑制住眉宇間的雀躍,刻意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此刻這個家中,一共有14個隱藏攝像頭。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剛回到學校,就有一堆人圍了上來。
關心身體的、打探八卦的、毛遂自薦的,嘰嘰喳喳,熱鬧非凡。
「螢姐,江鳴遠這一周都在打聽你的消息。」
一人低聲湊過來,殷勤恭維道:「他好像又和秦眠眠吵架了,恭喜啊螢姐,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打聽我?
我嗤笑了聲:「都說了我對他沒興趣,少提,掃興。」
「沈、沈螢。」
結結巴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我回頭,發現居然是秦眠眠。
身邊女生露出玩味的表情:「說曹操、曹操到。秦眠眠,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找我們螢姐幹什麼?」
我笑了笑,朝她走過去:「怎麼了?」
「你別被他騙了,他、他就是個變態!」秦眠眠急了,吭哧吭哧地,欲言又止。
秦眠眠侷促地站在原地,手指攪弄裙邊,似乎被我嚇得不敢靠近。
「李珣?」我想到他暴露的模樣,笑意曖昧,「他很乖。」
「你……」秦眠眠試探性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和那個人早就認識了?」
我把她帶到僻靜的角落:「說吧。」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可你出現得這麼巧……但我還是想當面對你說聲謝謝。」
我唇角的笑意落下,平靜的目光中,秦眠眠的頭越來越低:
秦眠眠鬆了口氣,她不住上下打量著我,眼圈有些紅:「他……他有沒有為難你?」
她鼓起勇氣抬頭:「雖然你討厭我,可你確實救了我,謝謝你,沈螢。但我是不會把阿遠讓給你的,希望你不要再做以前那種事了,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謝謝,」我頷首,「我已經遇到了。」
像我一樣壞,一樣變態,一樣瘋狂的人。
秦眠眠猶豫了一下才轉身離開:「如果真的不是你,那就離李珣遠點吧……你多保重。」
我看清了她眼底的恨意。
她是一定要報復李珣的。
那可不行。
沒了他,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接受這樣的我呢?
我打開手機,查看家裡的監控。
看著看著,不由得皺起眉頭。
……李珣人呢?
11
在往回趕的車上,我黑著臉將監控從頭看了一遍。
我出門後,李珣照舊吃飯,打掃衛生,看了會兒書,隨後就回到了他的臥室,像是準備睡覺。
我模仿他的思路,故意將那個房間做了遮光和靜音處理,牆面也粉刷成令人壓抑的淺灰色,燈光的控制按鈕在我手裡。
空曠、死寂、黑暗會放大人的孤獨感,李珣只能從我身上獲得社交需求。
監控中,李珣背對著鏡頭,身體聳動。
過了一會兒,他捏著一團衛生紙,走進了浴室。
我挑了下眉頭。
李珣慢吞吞脫掉衣物,打開淋浴器,赤裸地站在監控下。
氤氳開的霧氣中,他突然掀起眼皮,精準地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那雙溫和而多情的眼眸此刻薄涼譏諷,沸騰著恨意。
不知何時,他已經掙開了手上的鎖鏈,兩隻手腕被磨得鮮血淋漓,鮮血順著白皙修長的手指滴落,又被水流沖刷成淡粉色。
「你、等、著。」
他無聲地對我做著口型,下一秒,抬手一扔。
「啪」的一聲,被水浸濕的一大團衛生紙牢牢地扒在攝像頭上,徹底遮蔽了我的視線。
模糊的聲響逐漸遠去,我從容地切換了其他幾個隱藏攝像頭,重新看到了李珣逃脫的全過程,包括他逃走的方向。
「師傅,麻煩掉頭。」
老公,你以為這麼簡單就可以擺脫我嗎?你太低估我的決心了。
我擰開口紅,美滋滋地補了補妝。
見面時,他臉上會露出什麼表情呢?真期待啊。
我追著李珣,回到了他曾經的家。
時隔多年,這片老破小區域變得更加荒涼,幾乎沒多少人居住。
無須引路,我熟稔地穿過彎彎曲曲的巷子,停在一棟樓前。
李珣曾經就住在這裡,這應該是他最痛苦、最無助、沒有任何溫情和美好回憶的地方。
成功逃脫後,他為什麼要回到這裡呢?
正思考間,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剛想回頭,脖頸一陣劇痛,地面在我眼前逐漸放大。
「噗通」,我倒在一個人腳邊。
做工精緻的皮鞋、熨燙平整的褲腳,李珣蹲下身,鴨舌帽和口罩的縫隙中,雙眼閃動著惡意的光芒。
他嘴唇微動,吐出冰冷二字:「蠢貨。」
12
我被反囚禁了。
我感到新奇地晃了晃脖子上的鎖鏈,很粗,很沉,與我追求的造型精巧不同,這條鎖鏈結實到似乎能綁住大象。
「你就這麼害怕我?」
我歪著頭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破敗的地下室里只有頭頂搖搖晃晃的白熾燈,李珣正坐在我面前,雙腿交疊,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聞言,嗤笑道:「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
我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老公,你真的要這麼對我嗎?我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擠出幾滴眼淚,小聲抽泣起來,似乎被嚇怕了。
這副懦弱的姿態極大地取悅了他,李珣眉眼輕揚,指尖輕快地敲打著膝蓋:
「放過你?好啊,那你倒是說說,怎麼知道這裡和我家的密碼的?嗯?小變態。」
雖然這麼問,但從他逃跑後沒有聯繫任何人的行為看,顯然是懷疑公司出了內鬼。
我故意害怕地搖頭:「我不能說。」
「呵,這點膽子,還敢覬覦我。」
他神情漠然地起身:「既然如此,你就一直待在這吧。」
小氣鬼,連一張床墊都不給我,是在報復我讓他睡狗籠嗎?
真是睚眥必報。
「老公!」我帶著哭腔的聲音讓他頓足,他轉頭,眉頭擰著,神色不耐。
我期期艾艾地看著他:「你還會來看我嘛?」
李珣愣了幾秒,似乎是被我的天真逗笑了:「會啊。」
他的笑意里儘是明晃晃的惡,這份恣意在眉眼間流轉,令他看起來更迷人了:「——會來給你收屍的。」
還真是法外狂徒,看來他對我恨之入骨。
我有些遺憾。
行為心理學上講,21天可以養成一個新習慣,我本來還想耐下性子溫水煮青蛙。李珣,是你逼我的。
行為心理學沒用,犯罪心理學總能派上用場吧?
「……我說。」
我聲如蚊蠅:「你能不能……再靠近我一點?」
「別想耍花招。」雖然這麼說著,他卻依言向我走了過來。
我將針頭猛地插進他頸項。
「好可惜。」
我聲音帶著遺憾:「老公,你不該因為嫌惡不搜我的身的。」
我伸手探入李珣的口袋,掏出鑰匙,他躺在地上,四肢無力,意識還在漸漸遠去。
他的嘴唇在誘人地翕動,說出來的話卻含糊不清。
那張憤怒、不甘、屈辱、懊悔交加的臉,真是美麗極了。
「噓、噓。」
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鮮紅的唇彩殘留在他眼角,像是哭泣留下的紅暈。
「雖然你這麼對我,但我果然還是好愛你呢。」
我高高舉起凳子,帶著笑意,狠狠砸下。
「……既然不想當人,那就當一條狗吧!」
13
這一次沒有任何優待,我換了一個更小的籠子,也沒有帶他看醫生,李珣只能拖著骨折的右腿縮在籠子裡茍延殘喘,他需要食物和水源,就必須要衝我學狗叫。
——原著中,李珣也是這麼給秦眠眠洗腦的。
他將自己的名字設置為安全詞,一旦秦眠眠在被虐待的過程中叫出來,就會立刻停止,並給她飲食和藥品。
就這樣,李珣為秦眠眠種下了一顆心錨,一直到秦眠眠獲救後的數十年,這個潛意識仍舊在陰魂不散地影響她。
我不像李珣一樣惡毒,我只不過想讓他記住,他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中,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對我俯首帖耳,這對他來講是一種莫大的折辱,遠勝過我對他身體的凌虐。
人總是趨利避害的,既然討好我就能獲得片刻舒緩,李珣即使再不甘願,也會在心裡欺騙自己假裝順從,而一旦開始下跪,他就會慢慢習慣跪著的日子。
寧肯麻木,也不願再痛苦。
李珣發出第一聲狗叫的時候,除了飲食和藥品,我還貼心地幫他洗澡、按摩僵硬的肌肉、打掃房間。
短暫的一小時結束後,李珣再回到那間沒有光的屋子時,肢體明顯抗拒起來。
我將他學狗叫的音頻循環播放,他的心理防線很快崩潰,堅持的時間變得更短。
第二聲、第三聲……
我撫著他的臉,滿眼憐惜:「早這樣不就好了?要不是你先那樣對我,我是捨不得這樣做的。老公,以後要乖乖地,不要再反抗我了。」
他一開始還會甩掉我的手,對我破口大罵,後來或許是習慣了,甚至會彎起唇角,平靜地沖我笑一下。
「是啊……我真後悔。」
李珣俯身,用側臉貼在我的掌心,小心翼翼地問:「螢螢,我想出去曬曬太陽。」
「當然可以,親愛的。」
我和顏悅色地答應,「但我要跟在身邊保護你。」
肉眼可見地,李珣眼底的光迅速寂滅。
我有些失望,僅僅這種程度就忍不了了嗎?
看來是我的手段太溫和,讓他又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親昵地環著他的脖頸,溫柔道:「老公,我很沒有安全感的,我鎖著你、關著你、不讓你出門,只是因為我愛你呀。所以我們至今都不能手牽手走在陽光下,都是你的錯。」
李珣長長的劉海垂下,遮住眉眼。
他啞聲說:「知道了。」
長時間的囚禁令李珣變得更加蒼白瘦弱、反應遲鈍、精神迷離,也喪失了最開始的狠勁,任我擺布,似乎已經沒有了出逃的意志。
平心而論,我對他很好,事無巨細。
——同樣的,無孔不入。
他生活在一個處處充斥著我的體溫、呼吸、心跳、語言的地方,縱使想反抗,也找不到機會。
上課的時候我打開監控,他常常無精打采地蜷縮著休息,像只病懨懨的狗。
監控音量調到最大,耳機中傳來他乾澀低沉的聲音:「……沈螢,沈螢,沈螢。」
他一聲聲地,在叫我的名字。
我才不管他這些話究竟是出於愛意抑或仇恨,只要能讓他全身心無時無刻地思念著我,就是我的勝利。
我彎起眼角,餘光看見江鳴遠坐在不遠處,神情探究地注視著我。
被發現後,也並不慌張,反而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我目光平淡地移開視線。
孰料下課後,江鳴遠反而主動走過來搭話。
「好久不見,」他笑盈盈道,「你最近變化很大。」
我不吃他這套:「有話直說。」
「從你出現在地下室那天起,李珣就失蹤了。十天前,有人發現你坐著車去了老城區,據我所知,那裡是李珣的老家。」
江鳴遠目光犀利:「沈螢,李珣綁架了眠眠,是個罪犯。你窩藏他,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們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