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自知理虧,可怒氣上頭,也不解釋。
「媽媽,您別怪哥哥……」養女適時地湊上來。
我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我記得前兩天才跟你說過,有什麼事可以先告訴我。」
「難道你現在覺得,我這個當媽的,連一點溝通的餘地都沒有嗎?」
大概沒想到我態度會如此溫和,兒子心裡有些愧疚。
「媽,對不起,我……」
「這次就算了。」
聽他認錯,我心裡的憋悶才消散了些。
「下回有事,要提前和我商量。」
兒子忙不迭點頭。
「知道今天本來要帶你去哪兒麼?」我又問他。
看他茫然搖頭,我才又把聚會的事和他說了。
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養女。
「這件事妹妹都比你上心,你倒好,沒心沒肺跑去比賽。」
兒子一聽,瞬間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養女。
【她明明和我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4
「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養女心中一下急了,飛快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說清楚……才害得你和媽媽差點吵架……」
兒子臉色有些難看,用力拽開了她的手,退後了兩步。
養女慌忙地看著他。
可最終兒子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來向我認錯。
「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今天要去聚會……下次不會了。」
「既然知道錯了,下次可別再犯。」
我提醒他,又笑了笑,「我已經和幾個叔叔們改約了時間,下周末,你應該不會再有別的事了吧?」
兒子眼神亮了亮,連忙搖頭。
「沒有!」
這天我們沒再爭吵。
經過這件事,兒子和我的關係也緩和了許多。
而他對養女,態度卻越發冷淡了。
第二個周末,我帶他去參加了聚會。
公司一眾元老們,看著故去好友的兒子,都十分欣慰。
聚會結束,回到車上,兒子忽然俯身來抱住了我。
「媽,我才知道,原來你以前這麼辛苦……」
「我以後再也不瞎玩了,畢業後一定好好替你管理公司。」
我哭笑不得,「你志不在此,不用勉強。」
「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上輩子,因為迫切的望子成龍,逼走了兒子。
我也很後悔。
所以這一次,他只要順遂自己的心意就好。
「媽,你真好!」
兒子滿是驚喜,把我抱得更緊了。
我笑笑,又提醒:「不過,不管你想做什麼……都要先把高考考好。」
「我知道!」兒子一口應下。
我和兒子的關係修復,恍然間好像回到了幾年前,還未收養養女的時候。
而養女,眼看自己在這個家裡變得越發透明,也著急了。
幾天後的晚上,她把一封情書送到了我手上。
「媽媽,這是我在哥哥的書桌上看到的……」
「雖然這樣侵犯哥哥的隱私不太好,可我覺得,這麼重要的事,還是要告訴你。」
「哥哥偷偷早戀,給他塞情書的那個女孩子,還每天約哥哥出去玩……」
「哥哥在學校,已經快要無心學習了。」
上輩子,養女也來給我遞過這一封情書。
那時我拆開看了,情書里用女生的口吻,寫的都是對兒子的戀慕。
甚至蠱惑他,高考後放棄原本的志願大學,轉而陪她報考一所三流學校。
我氣得要命,去學校警告了那個女生,事情鬧大,害得兒子在學校被人指點……
兒子也因此怨恨上我,和我的關係惡化到冰點。
而現在,我盯著手裡的情書,沒有拆開,反而對養女道。
「去把你哥哥叫下來。」
5
「啊?」養女隱隱期待的表情瞬間崩塌。
這和她想像中完全不同!
「媽媽,我覺得哥哥也是被那個女生騙了……」
「您要是現在把哥哥叫來,拆穿他,萬一影響到哥哥考前的情緒怎麼辦?」
養女故作關心地勸道,「不如去和那個女生說說,讓她以後別再纏著哥哥,就算了。」
「您要和哥哥計較,也等到高考之後吧……」
她倒是很會拿捏我的心思。
知道我最看重的,就是兒子高考。
我看了養女一眼,沒回話,起身直接上二樓,敲門進了兒子房間。
「怎麼了媽?」
兒子正在房裡看書,見到我茫然了一瞬。
我直接把情書放到他桌上,「你妹妹說,這是別人給你的情書。」
「還說你在學校里偷偷戀愛,為此影響學習,是不是真的?」
兒子一臉茫然。
「我……我沒有啊……」
養女這時也跟著跑上來了,見我什麼都說出來了,眼底有慌亂閃過。
她眼珠子一轉,乾脆狠下心,看向兒子。
「哥哥,你的事情我都已經告訴媽媽了。」
「我也是為了你好,這麼關鍵的時候,真的不應該談戀愛……更何況,你還偷偷和她約定,上大學後挑個離家遠的城市,徹底遠離媽媽……」
「媽媽對你這麼好,你不應該這樣對她的。」
養女說得楚楚可憐,一副十分心疼我的樣子。
我有些好笑。
這是看兩邊兜不住了,所以乾脆直接誣陷兒子麼?
「你在胡說什麼?」
兒子一臉不解,看了看桌上的所謂「情書」,臉都紅了。
「我和這個女生根本就不熟!她更不可能給我塞情書了!」
「我都親眼看見,你們在小樹林裡牽手了,就算這樣……你還要瞞著媽媽嗎?」
養女一臉怒其不爭。
「我什麼時候……」兒子眼底多了幾分煩躁。
他實在想不明白,往日乖巧懂事的妹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冤枉自己?
他和養女說不清,乾脆轉頭看我。
「媽,你相信我!我真沒有!」
「我當然相信,你不是那麼不分輕重的人。」
「不過,平時也要長點心眼,不然什麼人都能把你騙了。」
我提醒似的說了他一句。
兒子轉頭看了看養女,眼底有些受傷。
這天后,他開始有意和養女保持距離。
每天上學放學,也不再與她交流。
我也在辦理手續,準備高考後,養女過了十八歲就把她送走。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到了高考當天。
我給兒子做了早飯,招呼他下來吃。
他先一步走到餐桌前,養女卻趁著沒人注意,悄摸著進了他房間。
過了幾分鐘才出來,若無其事坐在桌前吃早飯。
我只當沒看見她的小動作,吃完後催促兒子。
「記得把考試用具和水都帶上,走吧。」
兒子點點頭,把東西都拿好跟著我上了車。
車上,養女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看向兒子手裡拿著的水杯。
下車進學校前,養女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哥哥加油!」
兒子愣了愣,面色有些僵硬,卻還是點了點頭,生硬道:「你也是。」
考試一共三天。
這天早上後,養女就沒再回來過。
找學校的老師一問才知道,她申請了高考期間住宿。
擺明是在防著,我會找她麻煩……
我對那些小把戲心知肚明。
三天考試結束,我在校門口等著兒子出來,卻先等來了養女。
她滿臉著急地跑到我面前,故作擔憂。
「媽媽,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我故作不解。
「我知道,哥哥因為身體搞砸了高考,媽媽你肯定很難過……」
養女滿臉心疼地看著我,「不過沒關係,您還有我!我有預感,這次自己發揮得很好,一定會給您長臉的!」
6
「什麼考砸了?」
就在這時,兒子走到她身後,有些不解地問。
養女渾身一僵,回頭看到安然無恙的兒子,更是傻眼。
「你、你怎麼會……」
看著一點事都沒有?
我將養女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下瞭然。
「你心裡很奇怪是不是?為什麼他一點事都沒有,還安心考完了整場考試。」
養女臉色驟然變得煞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唇角微勾,把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那瓶水在進考場之前,被我換掉了。」
養女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強忍了半響,才堪堪控制住情緒。
「媽媽您在說什麼啊?什麼水?」
「我只是在考場裡,聽說隔壁考室有人暈倒了,我以為是哥哥,所以有點擔心……」
我懶得和她廢話,直接將家裡的監控視頻調出來。
視頻內容,正是考試第一天早上,她偷偷潛入兒子房間,擰開水杯往裡面下藥的場景。
養女瞪大了眼,徹底傻了。
「你竟然往我的水裡下毒?!」兒子也驚得不行。
他雖然因為之前的事,對養女有些生氣。
卻從來沒想過,她會做這麼惡毒的事!
「不、不是的,我……」養女還想解釋。
我直接打斷,「那瓶水我已經拿去讓人化驗過了,是強力瀉藥。」
「要是真喝了,拉肚子能拉三天三夜。」
這麼一來,別說考試了。
這三天,他都得住在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