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如初完整後續

2025-12-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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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抬頭,幾乎失去了聲音。

「您怎麼知道?」

祈安震驚無比:「什麼外孫?」

那是一件連祈安都不知道的往事。

18

在到洛川的第四個月。

我發覺例假兩個月沒來。

我的例假向來不穩定,沒有多想。

到醫院做了檢查,被告知懷孕了。

他很乖,我沒有孕反。

已經三個多月了。

我無比慌張,不知道怎麼辦。

我種的因,結的果。

怨不得任何人。

拿到超聲檢查單,看著剛剛成型的胎兒模樣。

我只知道,不想打掉一個無辜生命。

那時我住宿,經常不回家。

於是我瞞著他們在外面租了間房子。

日常有兼職。

意外發生在五個月時。

那天我有點不舒服。

想找老闆請個假。

他不同意。

於是我穿好衣服打開門。

隔壁夫婦在吵架,堵在樓道里。

電話在催促,我小心翼翼地越過他們。

可不知怎麼的,女生摔下樓梯砸在了我身上。

我們一塊滾了下去。

肚子猛然一疼,我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再醒來,我已經躺在了醫院。

我媽在一旁冷哼:「醒了?」

「自作孽,不可活。」

「把藥吃了。」

我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聲音有些微顫:「他呢?」

她沉默了幾秒:「胎停,沒了。」

沒了。

我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當時在想些什麼。

整個人如墜冰窖,胸口的情緒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還要上班,休養好就自己回家。」

我無法接受他只是短暫地停留了一段時間。

是我沒保護好他。

我偷偷回了一趟北江。

買下了一塊墓地。

無刻字,無照片。

我執拗地將它當作我情感的慰藉。

誰也不知道。

立春便是我在那裡撿到的。

垃圾桶邊,瘦瘦小小。

我帶著它回了家。

媽媽也再未提過。

我回歸了正常生活。

19

我點點頭答應下來。

媽媽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你找誰呀?怎麼不進去。」

是護工的聲音。

門被推開。

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我慌亂無比:「你怎麼在這兒?」

他盯著我,緩步走了進來。

面不改色道:「送祈安來的。」

我狐疑地看向周祈安。

「是……啊,路上正好遇見哥,讓他送我來的。」

很自然,不像撒謊。

我抿著唇,手不由自主地握緊。

「那你……」

聽見了多少……

「剛才去停車了,剛上來,阿姨怎麼樣了?」

我鬆了一口氣。

瞧上去像是沒聽見。

「暫時脫離危險了。」

「祈安,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今晚我陪在這裡。」

祈安「嗯」了一聲。

「我陪你。」

我沉默了幾秒,答應下來。

我望向窗外,眼前的景象快速閃過。

「不開心就哭出來。」

我鼻尖一酸,緊盯著地面。

想了半天,輕聲問:「江逸塵,你為什麼要辭退徐導?

「他在圈子裡有一定名聲,業務能力很好……」

他猛地停下車,看著我:「你說呢,既然心中有了猜測,為什麼不敢確信?」

他的語氣染了些自嘲:「我就這麼不足以讓你信任?

「周祁玥,十年前如此,十年後還是如此。

「你將我的真心置於何地?」

我的心像被揪住了一般。

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沒有想到對他的影響這麼深。

真相,我來給你。

我輕聲道:「江逸塵……

「十年前的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僵了一下。

「可做錯了事,是要受懲罰的。

「我拿了你媽媽的三百萬還債,選擇離開。

「你媽媽當時說得了癌症,可我沒信。

「我怎麼能沒信呢?」

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忍不住哽咽。

「欠你媽媽的三百萬,我再也還不上了。

「我怎麼能再對她食言?

「怎麼能再辜負對她的承諾?」

五年前,我帶著三百萬回過一次北江。

那時我才得知他母親早已於四年前去世。

那次,我在北江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很久。

「人不能那麼自私,既要且要,你說對不對?

「對不起。」

我掏出那張銀行卡放在他車上。

「這是我欠你的。」

我們都沉默了很久。

突然,他啞聲道:「阿玥,我的母親,最後過得很自由。

「她朝我……父親,要了五百萬。

「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患了癌症。

「她瞞得很好。

「畢業那年,她說想去看看世界,她去了,卻再也沒回來。

「環球旅行只需要兩百萬,剩下那三百萬,她說做了善事,很開心……」

我猛地抬頭,心裡悶到喘不過氣來。

「阿玥,她既將三百萬給了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你還……

「那時候她是真的想幫你渡過難關。

「她只是……」

豪門水深,那時我們還年輕。

她只是想提前當這個壞人。

臉上血色盡失。

原來,我一直都誤會了她。

原來,我了解到的只有真相的前半段。

他伸手拿走了銀行卡,聲音越來越啞,像是妥協一般:「那如今呢?」

「我已經有能力保護你了。」

「既然兩不相欠,重新開始好嗎?」

我愣住,心裡如同一團亂麻。

江逸塵,我到底有什麼好的啊。

人總是不可避免地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他適合一個耀眼的太陽。

而不是如今的我。

自卑、怯懦。

我掐著手心:「值得嗎?」

他的眼尾泛著紅。

「值得。」

「一直都值得。」

我沒敢回復,落荒而逃。

20

媽媽終究是沒能捱過跨年。

遵從她的遺願。

我將她葬在了那裡。

那天,整個北江都在下雪。

雪花落在睫毛上,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與祈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墓地。

這次,我們的背後靜悄悄。

21

1 月 3 日,晴。

我買了兩束花。

再次去了山城路墓園。

放在母親墓前一束。

踱步走到了另一塊墓碑前。

我抱著那束花靜靜站了許久。

風掀起我的衣擺。

我嘆了口氣,蹲下身。

「小小,媽媽來看你了。

「想媽媽了沒有?

「我遇見爸爸了。

「可惜不能讓他來看你。

「對不起。」

我的聲音越來越輕。

「十年了,其實我也該釋懷了。

「你說對不對,小小?

「以後媽媽不會再來了。

我沒看見,在我走之後。

出現了另一道身影。

22

去片場遞交設計圖的時候,我遇見了蘇芮。

「你倆怎麼樣了?」

「什麼?」

「你和江逸塵啊!」

我怔了一下,垂下眼眸。

「我們沒什麼關係。」

她瞪大雙眼。

「怎麼可能?我那麼像瞎子嗎?

「一直聽說他有個白月光。

「你要再不出現,我都要覺得他性冷淡了。」

我隨口問道:「你們……很熟嗎?」

她挑下眉:「那可不,他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聯姻對象全是我擋掉的。」

「但是你別誤會,各取所需罷了。」

我頓了一下:「其實,你不用和我說這些……」

「為什麼不用?

「你眼神里的小心翼翼騙不了人。

「你明明也喜歡他。」

她嘖了一聲:「人啊,為什麼總是傾向於口是心非,心直口快不好麼?」

我恍惚了一下。

從蘇芮身上,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是啊,口是心非。

我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樣子了?

我垂眸:「蘇芮,時隔太久,我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了……」

「那就找回真正的自己啊。

「再說了,你變他也變,你怎麼就知道他是你記憶中的樣子呢?

「圈裡人都知道,江家那老爺子只喜歡正宮出生的,可惜身子弱。

「聽說他高中畢業後,就一直被江家擺布,大學都是被送出國的,短短十年走到如今的位置,很累。」

我停下了手裡的活,心臟密密麻麻地疼。

「重逢即是緣,你再好好想想。」

23

我回到工作室。

「祁玥姐,剛才店裡來了個超帥的男生。

「簡直就是那小說霸總的臉走進現實。

「一進門就要自己做戒指。

「學習能力超強,一看就是那種成績超級好的。

「果然好男人都是別人的。」

店裡嘰嘰喳喳的,好生熱鬧。

「我還偷拍了照片呢!姐你要不要看看。」

我笑了一下:「不用了。」

「看看嘛!就當養眼了。」

把手機遞到了我眼前,我掃了一眼。

猛地站了起來:「他人呢?」

「啊……怎麼了姐?」

「人呢?」

「你過來之前剛走。」

我奔了出去。

街上人來人往,找不到他的身影。

也是。

刻意避著我來店裡。

是不是對我徹底失望了……

眼圈漸漸發紅。

我告訴自己再勇敢一次。

撥出了那個手機號。

響了很久,希冀越來越淡。

手機聽筒傳來他的聲音:「怎麼了?」

我握緊了手機:「你……在哪?」

「嗯……我想想,大概是在月亮下?」

「什麼……」

我下意識抬頭看月亮:「……意思?」

等我回過神,江逸塵出現在了我面前。

「哭什麼?」

他走近,問我。

「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手掌緩緩貼向了我的臉龐。

「阿玥,隱藏自己的情緒並不是一個好習慣。」

我慌亂低頭,聲音沙啞:「我沒……」

原來我從來不是學不會告別,而且不想。

「疼不疼?

「那時候,一個人很害怕吧?」

「什麼?」

我錯愕抬頭。

「山城路 13 號,我去看過了。」

他微微垂頭,眼尾泛著紅。

臉上的力道越發用力。

「對不起。」

我有一瞬間迷茫。

「你怎麼知道?」

突然靈光一現。

眼睛感覺到了酸澀:「那天……你聽見了?」

他微微點頭。

隱藏的事被揭露,心裡卻湧現出一股釋然感。

我抬頭揉眼。

揉出了眼淚。

越揉越多。

「我想保護好他的。

「那份兼職明明只有五十塊錢,當時的我……為什麼非要出門呢?

「如果我沒有出門,他是不是就……

「是不是就活下來了……?」

江逸塵緊緊抱著我。

「對不起,我該去找你的。

「可是世界這麼大,我找不到你。

「我找不到你,阿玥。」

他沒有哭,可我卻感受到了他的顫抖。

我努力收拾好的情緒,又再次決堤。

「江逸塵,我到底欠你什麼啊?

「我明明都已經放下了,為什麼要在我身邊陰魂不散?」

他抬手拭去我的淚水,聲音極致溫柔。

「別哭,是我欠你。」

手指頭上多了個冰涼涼的物件。

淚眼婆娑中, 我看到了一枚戒指。

我愣住:「這不是……」

「本來就是你的。」

我盯著他, 說不出話來。

心臟怦怦地跳著, 許久未感受過的熱烈。

「過去的十年,是我缺席了。

「原來我的阿玥受了這麼多苦。

「以後慢慢補給你,好不好?」

視線相撞,眼底的情誼如海水般洶湧。

我呼吸一滯。

一時分不清是 18 歲還是 28 歲。

這麼些年, 我自卑敏感又擰巴。

高中活潑開朗大方的我。

也許需要時間尋找。

他握緊我手腕,用力一拉。

抬手扣住了我的後腦勺, 箍住我的腰肢, 讓我緊貼向他。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神經末梢都在叫囂著狂舞。

24

天旋地轉之後,我已經躺在了他的床上。

被他親得意亂情迷之際, 他忍不住問我:「到底是哪點不好?」

「什麼?」

「上一次。」

我反應過來, 臉唰地一下紅了。

這人怎麼這麼記仇呢?

他的手慢慢往上爬,打趣道。

「哪裡?」

這麼長時間,我怎麼會記得。

我支支吾吾:「就是……就是……」

我悶哼一聲。

「是這裡?

「還是這裡?」

我忍不住瞪他。

「江逸塵, 你個混蛋。」

他湊近我耳邊,聲音委屈又危險。

「無關緊要?

「毫不留戀?

「那你今晚慢慢體驗到底值不值得留戀?」

月亮在枝頭醒著。

睜著眼睛工作了一夜。

25

我醒來時, 腰酸背痛。

地上的衣服已經不能要了。

我打開他柜子,拿了他一件黑襯衫。

剛好到大腿處。

卷了捲袖口往門口走。

衛生間的門打開了, 他倚在門口。

「你又不想對我負責嗎?」

他的頭髮上還滴著水。

關鍵是……

他只在下面圍了條浴巾。

邊走邊掉!

我「啊」的一聲捂住眼睛。

「你你, 你能不能穿好衣服再出來?」

「忘了拿了。」

「你要去哪兒?」

我慌亂地解釋道:「我……我我只是餓了, 想去做點東西吃, 我會負責的。」

他一步步靠近我,我不由得耳朵發熱。

「阿玥,你在害羞。

「又不是沒見過。」

我瞪了他一眼。

見過是見過, 那都是關了燈的。

哪有大白天明晃晃見的。

「你這叫變態。」

他低笑一聲, 垂頭看了我一眼,聲音帶了些促狹。

貼近我問:「噢我這是變態?」

「那你偷穿我衣服又是什麼?」

「想勾引我?」

手腕被他拉住, 整個人跌進他的胸膛。

我捂緊衣領,又氣又急。

「江逸塵, 你真無恥。」

他的眼裡有著明晃晃的占有和情愫。

我推他:「你先起開,穿好衣服。」

他抱著我沒有動。

我扭了扭身子。

「怎麼不吭聲?」

他湊到我耳邊,聲音沙啞。

「阿玥,你知不知道男人早上……」

腦子一瞬間爆炸。

「你你你,你再去洗個澡。

「少看點書,冷水澡會感冒的。」

「那怎麼辦?」

他退了一步將我抵到牆上。

「你說呢?」

聲音越發委屈:「阿玥, 你不會忍心讓江家絕後吧?」

我驚呼:「不行,腰快廢了。」

「多適應適應就好了。」

差評, 我還沒洗澡。

26

日子突然多了些新鮮的感覺。

我們一起逛超市, 一起看電影。

那些平常的小事。

因為有人陪伴, 多了些期待。

我們沿著江邊散步, 如高中那般。

不同的是,那時沒有牽起的手。

如今, 十指緊扣。

我再次聽到了自己劇烈的跳動聲。

寒來暑往, 秋收冬藏。

新年伊始。

我很幸運。

在 28 歲, 我與年少的自己。

重逢了。

27

立春,離春。

我的小貓,沒能熬過這個春天。

像是完成了某種使命。

平靜的, 沒有任何徵兆的。

「怎麼會這麼早?」祈安嘀咕道。

我沒聽清。

「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

「也許人生總是要有遺憾的吧!」

或許在某天。

那些失去的,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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