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煜:【姐姐,明天要來看我的新畫嗎?】
厲雲歸:【城東那塊地的合同已經送到你辦公室了,明天上午來找我,我該收謝禮了。】
連帶著的是一串他別墅的地址。
我沒有糾結,直接兩個都同意了。
沈聿懷說的周末休息,實則是調休。
他為了抽出時間和我約會,今晚和同事換了夜班。
直到次日早上九點才下班來找我。
他朝我道:
「我洗個澡收拾一下,我們就出門。」
我卻攔住了他。
「怎麼了,窈窈?」
我有些糾結,但還是說道:「聿懷,我今天不能和你去看電影了,我有別的事要做。」
他瞬間緊張:「是什麼事?」
我故作為難。
「反正就是有事,哎呀你就別問了。」
說完也不看他,直接拿著包出了門。
關上門的剎那,我看到沈聿懷瞬間白下去的臉。
在去厲雲歸家的路上,我又以同樣的藉口拒絕了嚴煜。
嚴煜倒是沒有沈聿懷那麼沉得住氣,他直接問:
「姐姐,你是不是答應了別人的約會?」
我聲音慌亂一瞬,帶著被猜中的心虛。
言語間卻又很是無奈,仿佛是被逼著這麼做的一樣。
「你就別問了,我有我的苦衷。」
說完掛了電話。
嚴煜再打過來,我也沒接。
13
這是我第一次來厲雲歸家。
打開門,整個別墅是傳統的歐式風格。
厲雲歸穿著家居服,站在落地窗前。
沒了往日穿西裝時的嚴肅,多了幾分人夫感。
「過來。」
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猶豫著朝他挪動步子。
「施窈,說好的,我幫你拿下那塊地,你就做我的女人。現在,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了。」
「你、你想要我做什麼?」
厲雲歸笑容玩味。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
「過來,取悅我。」
「可你這樣,不覺得對不起阿培嗎?
「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嗎?」
厲雲歸眼神一沉。
伸手將我拉到他懷裡。
嘴唇在我耳垂摩擦。
「因為是好兄弟,所以才要替他照顧你啊。」
話落的瞬間,吻鋪天蓋地地襲來。
霸道得似乎要將我拆吃入腹。
我嘴上說著不要,實則內心很是興奮。
厲雲歸雖然卑鄙,但是不得不說,身材是這幾個男人里我最喜歡的。
14
當晚我是在厲雲歸家裡過的夜,次日上午直接坐他的車去了公司。
助理一臉喜色地等在我的辦公室。
「施總,股東們在會議室等您開會。」
我點點頭,「知道了。」
助理走後,我才從文件中抬起頭。
拿下城東那塊地,就是那群老傢伙用來刁難我的關卡。
可他們沒想到我真的能簽下合同。
這也意味著,我已經徹底在集團站穩腳跟。
中午時,嚴煜來找了我。
他一身機車服,頭髮亂糟糟地衝進辦公室。
「先生,您不能進去!」
助理跟在後面阻攔。
我朝助理擺了擺手。
「你先下去。」
嚴煜衝到我的辦公桌前,雙眼猩紅。
「施窈,你昨晚沒回家去了哪裡?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你是在質問我嗎?」
我丟下筆,回視他。
嚴煜有些氣急敗壞。
「你是不是去找厲雲歸了?
「你都已經是我女朋友了,你怎麼能、怎麼能……」
「我什麼時候說要做你女朋友了?我只是答應了你追求我啊。」我不解。
嚴煜不可置信:「可我們都、都……」
我忽然抬起雙手捂住了臉。
小聲抽噎起來。
「你們為什麼都要逼我啊?我只不過是個剛死了丈夫的女人,厲雲歸是什麼人?他想做什麼我能斗得過他嗎?為什麼你們都要來逼我嗚嗚嗚嗚嗚……」
見我哭了,嚴煜立即慌了。
他手足無措地過來抱我。
「你、你別哭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怪你。
「都是厲雲歸強迫你的是不是?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他!」
嚴煜說完,氣沖沖走出了辦公室。
在他離開後,我面無表情地抽了兩張紙將眼淚擦乾。
我賭嚴煜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告訴沈聿懷。
沒有永遠的同盟者。
何況嚴煜雖然在社會上小有名氣,卻不是厲雲歸這種資本家的對手。
他想要對付厲雲歸,也只能去找沈聿懷合作。
果然,不出兩個小時,我派去跟蹤嚴煜的人便發來消息。
說是嚴煜衝進厲雲歸辦公室把人給揍了。
厲雲歸當然還手了,但他居然沒打過暴怒中的嚴煜。
最後被秘書送進了醫院。
嚴煜也被警察帶走了。
人還是沈聿懷去派出所撈的。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同盟的瓦解,易如反掌。
15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沈聿懷為了對付厲雲歸,自願辭職回了沈氏集團。
嚴煜本身也算是個頗有名氣的畫家。
他打人進派出所的照片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
鋪天蓋地全是罵聲。
導致他近期都不敢出門,只能在家裡瘋狂給厲雲歸發消息問候他全家。
因為他認為這種卑鄙的事情肯定是厲雲歸做的。
但實際上,照片是我派人拍的。
狗咬狗,最輕鬆的就莫過於我了。
我開始利用這段時間在厲雲歸那裡學到的東西,一步步徹底掌控陸氏集團。
可惜這樣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很久。
厲雲歸和沈聿懷斗得兩敗俱傷,嚴煜的事業也受到了波及。
可我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就連厲雲歸受傷住院,也沒有一句問候。
後知後覺地,幾個人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於是他們暫時放下恩怨,決定湊一塊好好復盤一下。
地點選在嚴煜的畫室。
我很滿意這個地點,因為其中一幅壁畫的後面有我上次偷偷放的竊聽器。
首先開口的是厲雲歸。
「你們說我強迫她?可分明是她主動來找我幫忙的,還說要做我的女人。」
「不可能。」
沈聿懷立即反駁:「窈窈喜歡的是我,自從陸培死後,我每晚都在她房間陪她睡覺,她還說只有和我在一起時才不會失眠。」
「這種騙小孩的話你也信?」嚴煜不屑。
他指著畫室的走廊。
「看到沒,就在那裡,有了我和姐姐的第一次。
「她早就是我女朋友了,她還說我是最特別的。」
三個人都沉默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的計劃,她一開始就知道了?」
沈聿懷猶豫著開口,「你們還記得當時休息室里的聲音嗎?」
「那時候我們都以為是老鼠,但仔細想想,陸家哪裡來的老鼠?」嚴煜接話。
一聲陰森的笑響起。
厲雲歸聲音空前的冷。
「她敢玩弄我。」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我莫名打了個冷顫。
開始意識到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對勁了。
於是急忙讓助理訂了機票,準備出國避避風頭。
我馬不停蹄地趕回家收拾了行李,準備趕往機場。
卻在拉著行李箱出門時,被門外站著的三個男人堵住了門。
16
「姐姐,你要去哪裡?」
三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不準備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既然都攤牌了,那我也就沒必要裝了。
直接丟掉行李箱,轉身在單人沙發坐下。
沈聿懷緊跟著在我對面坐下。
他看我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溫柔。
「窈窈,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沒有。」我斬釘截鐵。
「呵,你倒是敢認。」
厲雲歸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似要將我盯出個洞來。
嚴煜也看著我。
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沈聿懷開口打破了僵局。
「既然沒有苦衷,那窈窈,你告訴我,我們三個,你究竟喜歡的是誰?」
「對,你今天必須做個選擇。」嚴煜附和。
我冷著臉,從容地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臉。
輕笑開口:
「選擇?我為什麼要選擇?
「厲雲歸,你性格陰暗又卑劣。你享受的不正是爭奪和掌控的過程嗎?我滿足了你那見不得人的癖好,不是嗎?
「聿懷,你沉迷於扮演救世主, 我的依賴和示弱難道沒有給你帶來至高無上的快感嗎?
「還有你, 嚴煜。你追求我真的是因為喜歡而不是為了報復嗎?我的若即若離,不就是你最渴望的、永不枯竭的靈感來源嗎?你敢說,我沒有扮演好你心目中的靈魂伴侶嗎?
「你們從我這裡得到的, 遠比你們付出的要多。現在,你們卻想來向我索取唯一?讓我做選擇?
「你們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嗎?」
我攤攤手,質問的眼神緊緊鎖住他們。
三個人被我說的有些心虛,紛紛垂下頭。
我笑了笑,調出手機里的錄音。
正是葬禮當天, 我在休息室隔間錄到的。
錄音里,他們三個人密謀著如何拿下我、得到我、吞併陸培的遺產。
對話播放完後。
整個客廳一片死寂。
我冷笑。
「陸培的遺產, 我早就完成了法律上的完全掌控。陸氏集團也已經徹底握在我的手裡, 你們一分錢也碰不到。」
「窈窈,你聽我解釋, 我……」
沈聿懷慌亂地想要解釋。
我卻直接讓他閉嘴。
接著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面前坐著的一排男人。
「遊戲規則,從一開始就是由我制定的。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
「要麼,繼續玩下去,取悅我;要麼,帶著身敗名裂的風險, 滾出我的視線。」
17
短暫的沉默與掙扎過後, 厲雲歸率先笑了。
他眼神熾熱, 帶著一種被徹底征服的興奮與狂熱。
「施窈, 你果然與眾不同。我認輸了,也認罰。」
沈聿懷推了推金絲框眼鏡, 恢復一貫的溫文爾雅,深情款款地凝視我。
「窈窈, 能留在你⾝邊就好,⽆論以任何形式,我都很滿足。」
嚴煜則直接起⾝單膝跪在了我身前。
他虔誠地親吻我的⼿背。
「姐姐, 你就是我的⼥王,我只屬於你。」
我像撫摸小狗那樣撫摸他毛茸茸的頭髮。
「乖。」
其餘兩人不滿嚴煜對我的討好,也紛紛湊了過來。
「摸了他, 也要摸我們。」
18
⼀切說開後, 我徹底不再裝了。
恢復以往⾼傲的姿態,再也不需要扮演脆弱。
但我依舊沒有對任何一段關係做出承諾。
我不會拒絕厲雲歸讓我陪他出席酒會的邀請。
也會偶爾去沈聿懷新開的診所找他溫存⼀番。
閒來⽆事時,我便答應嚴煜的邀請。
前往畫室充當他的人體模特。
我會不斷給予他們甜頭,卻也會適當保持距離。
這樣才能讓他們持續處於渴望和競爭的狀態。
周末, 我邀請三人一起來家裡聚會。
我小口吃著嚴煜買的小蛋糕, 坐在正對著廚房的沙發上,看著⾥⾯忙碌的三個男人。
「走開,施窈說想吃我做的紅燒排骨。」
厲雲歸對於嚴煜占了他主廚的位置很是不滿。
嚴煜也不讓分毫:「呵呵, 姐姐還說喜歡我做的可樂雞翅呢。」
沈⾀懷則像一個心胸寬⼴的大房,安撫著兩⼈。
「好了,難得聚在⼀起, 你們就不要吵了。」
「裝什麼大度。」厲雲歸不屑。
沈⾀懷沒有反駁,只是默默拉低領口。
露出脖子上的痕跡。
厲雲歸臉⾊更難看了。
我看著暗中較勁的三個男⼈, 忍不住笑出聲。
真是幼稚。
忽然不合時宜地想到我那英年早逝的丈夫。
覺得讓他消失在這個世上真是我做過的最偉⼤的決定了。
因為我需要的不是愛情和看似完美的婚姻,⽽是忠誠的獵物。
和一場永不落幕的遊戲。
而我,要在這場遊戲里做通吃全場的那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