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月光曬黑後完整後續

2025-12-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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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別過臉去:「其實,我能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你能。」薄靳言說,「但安笙,我還是會擔心。」

「我也知道我現在沒有立場說這些,但你得給我個機會。」

「安笙,你對我,能不能心軟一點?」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燙得我心慌。

我慌亂地站起來,卻不小心絆到了他的腳,整個人向前栽去。

薄靳言穩穩地接住了我,我們之間的距離突然變得呼吸可聞。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氣,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甚至能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

「安笙,」他的聲音沙啞,「我回來不是因為忘了東西。」

「那是為什麼?」

「因為走了一段路後,就覺得,如果真這麼走了,我會後悔。」

這句話像一塊燒紅的炭,直接烙在我心上。

我發現,一向內斂的人一旦突破了心裡的那層防線,直白起來更容易讓人招架不住。

薄靳言就是這樣。

幾乎不給我留任何退路,就這麼把一顆真心剖開,袒露在我面前。

效果顯著。

至少,我現在覺得,也許他的喜歡,並沒有我認為的那麼淺薄。

我手忙腳亂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臉頰燙得嚇人。

「太晚了,你該走了。」

在這方面,我經驗太少。

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於是選擇暫時逃避。

薄靳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我聽見他拿起外套的聲音:「好。」

門關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我緩緩坐在椅子上。

窗外,汽車引擎的聲音漸漸遠去。

在這寂靜的夜裡,有些東西,似乎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11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了薄靳言。

「你今天回金明市嗎?」

薄靳言一愣,表情就有些委屈:「你趕我走嗎?」

我覺得有些好笑:「沒有。」

「昨天我接到了我爸的電話,他說家裡有急事,讓我抓緊回去一趟。」

「如果方便,你載我一程唄?」

薄靳言幾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嘴角揚起:「好。」

……

回到金明市,我第一時間回了家。

可家裡卻沒有多少人。

管家說,我爸在醫院。

我趕到醫院時,心已經開始慌了。

我媽去世得早,我是我爸帶大的,為了不讓我受委屈,他也沒再娶。

一直以來,我以為他身體不錯。

每次見我,都能面不改色訓我好久。

可管家告訴我,我爸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公司事務多,他一個人,撐不住了。

我走進病房,爸爸剛醒,他身體有些臃腫,看見我,笑了笑:「來了啊?」

隨即又板起臉,「還知道回來?」

我站在門口沒動,手指死死摳著門框。

九年來我第一次認真打量他——鬢角全白了,眼角的皺紋能夾死蒼蠅,那雙總是瞪我的眼睛現在耷拉著,像兩片乾枯的樹葉。

「看什麼看?」他粗聲粗氣地說,「我還沒死呢!」

這句話像一把刀捅進我心裡。

我大步走過去,一把掀開他的被子。

「你幹什麼!」他慌忙去拉病號服下擺,但已經晚了。

我盯著他浮腫得發亮的小腿,上面布滿紫紅色的淤斑,手指按下去就是一個坑,半天彈不回來。

「肝硬化。」我聲音發抖,「什麼時候的事?」

父親訕訕地拉好被子:「就這兩年…你管這些幹什麼,反正你眼裡只有你那山溝溝…」

我轉身就走,被他急切的呼喊絆住腳步。

「笙笙!」

這個稱呼讓我鼻子一酸。

自從我媽去世後,他就再沒這麼叫過我。

「我去找醫生。」

我沒回頭,怕他看見我通紅的眼睛。

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里有厚厚一疊病歷。

我翻著那些檢查報告,手抖得幾乎拿不住紙。

「安小姐,您父親是酒精性肝硬化晚期,伴有腹水和食管靜脈曲張。」醫生推了推眼鏡,「他拒絕肝移植,也不讓我們通知您。」

我盯著 CT 片上那些猙獰的陰影:「還能……多久?」

「如果配合治療,一到兩年。」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病房時,父親正偷偷摸摸往嘴裡塞什麼東西,看見我立刻把手藏到背後。

「拿出來。」

他不情不願地攤開掌心——是一塊太妃糖。

我這才注意到床頭抽屜里全是各種糖果包裝紙。

「醫生不讓吃甜的,」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就饞這一口……」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他也是這樣沒收我偷藏的糖果,然後在我哭鬧時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裡摸出更貴的巧克力。

那時我媽剛走,他笨拙地學著既當爹又當媽。

「爸……」我嗓子眼發緊,伸手拿過那塊糖,在他失望的目光中掰成兩半,「一人一半。」

我們沉默地吃著糖,就像很多年前那樣。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給他花白的頭髮鍍了層金邊。

「其實……」他舔著手指突然開口,「薄家那小子前段時間總來醫院。」

我差點被糖噎住:「薄靳言?他來幹什麼?」

「給我送補品,找專家會診。」父親哼了一聲,「裝模作樣!不就是想打聽你在哪……」

我低頭摳著糖紙,心臟砰砰直跳。

那個傻子……

「笙笙,」父親突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粗糙溫暖,「爸爸對不起你。」

我愣住了。

這個倔了一輩子的老頭,第一次向我低頭。

「當年不該逼你聯姻,可我實在撐不住了……」

他摩挲著我手背上的疤痕,「公司那群老狐狸,個個都想啃安家的肉。我想著,至少要給你找個靠得住的……」

「我知道。」我輕聲說。

其實我早就明白,他安排這場聯姻,是想護住安家,護住我。

「你支教的事,我嘴上罵你,心裡…其實挺驕傲的。」他彆扭地轉過頭,「就是你這丫頭太倔,非要曬得跟黑煤球似的…」

我噗嗤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下來。

我故作嗔怪:「那你為什麼說我在國外深造?」

「廢話!我能理解,其他人不一定能理解,我安志遠的女兒怎麼能讓人看笑話!」他習慣性吼完,又軟下聲音,「……也想著,能瞞多久是多久,讓你多自在幾年。」

我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裡。

消毒水味混合著熟悉的煙草香,這是我九年來第一次抱他。

「爸,我留下來幫您。」我悶在他肩頭說,「不過公司的事你得慢慢教,我只會揍熊孩子……」

他渾身一僵,然後用力摟住我,胡茬扎得我額頭生疼:「臭丫頭…終於懂事了…」

我們就這樣靜靜相擁,直到護士來換藥。

父親炫耀似的對護士說:「看我閨女!漂亮吧?就是黑了點……」

晚上我堅持留在醫院陪護。

父親睡著後,我輕輕給他掖被角,發現枕頭下壓著個相框——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邊角都磨白了。

月光從窗簾縫隙溜進來,照在他安詳的睡臉上。

我忽然發現,他笑起來的樣子和我很像。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薄靳言發來的消息:

「安叔叔今天情況怎麼樣?」

我問他:

「你怎麼不告訴我他病了?」

對方正在輸入顯示了很久,最後只發來一句話:

「你那時在山上,信號不好。」

我盯著這行字,眼前浮現薄靳言蹲在泥地里幫孩子們推車的模樣。

他跟我爸一樣,明明可以直接告訴我真相,卻選擇默默守護我的自由。

而我應該承擔的責任,他先替我扛了。

視線轉移到爸爸臉上,我笑了笑:「爸,有人像你一樣愛我了。」

窗外,金明市的燈火璀璨如星。

我忽然覺得,或許有些緣分,從一開始就註定要糾纏不清。

12

我開始學著處理公司事務。

剛開始上手,生澀不熟,總是出錯。

好在爸爸在慢慢教我,薄靳言也會教我。

以前,我是他的老師,現在身份互換,他倒成了我的老師。

剛處理完一項事務,我好心情地請薄靳言吃了飯。

「多謝你了,薄老師。」

薄靳言一愣,低頭笑了。

他說:「前幾天我去梧桐村了。」

我頓了一下,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著他。

薄靳言:「那些孩子有話讓我帶給你。」

他掏出手機,遞給我。

裡面是一段很長的錄像。

一張張熟悉的臉閃過,我看得愣神。

視頻開始播放,第一個出現的是班上最調皮的小男孩。

他對著鏡頭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笑容:「盛安老師,我們都很想你!」

接著是班上最文靜的女孩,她紅著臉小聲說:「老師,我這次數學考了全班第一……」

一個接一個熟悉的面孔閃過螢幕。

他們有的在教室里,有的在操場上,有的甚至爬上了那棵老槐樹。

每個人的背景都帶著梧桐村特有的風景——斑駁的土牆,翠綠的麥田,遠處連綿的青山。

「老師,你別擔心我們,新來的老師也很好!」

「我們每天都有好好做早操!」

「老師,我學會寫你的名字了!」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螢幕,仿佛這樣就能觸碰到那些可愛的臉龐。

直到最後一個孩子——班長小雨出現在畫面里。

這個總是最懂事的小姑娘眼睛紅紅的,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老師,我們都希望您能幸福。梧桐村太小了,您應該去更大的地方。」

視頻結束,螢幕暗了下來。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視線已經模糊了。

「他們……都還好嗎?」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薄靳言輕輕點頭:「很好。新來的支教老師是銀朝基金會資助的,很負責任。」

他頓了頓,「孩子們讓我轉告你,他們以你為傲。」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機還給他:「謝謝你,薄靳言。」

「不用謝。」他的目光溫柔而專注,「安笙,能為你做點事,我很高興。」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

這段時間以來,薄靳言確實在履行他的承諾——每天雷打不動的早安晚安,恰到好處的關心,在我加班時送來的夜宵,還有那些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柔眼神。

「我...」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薄靳言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歉意地說:「公司有點急事,我接個電話。」

他起身離開後,我望著窗外出神。

金明市的夜景繁華璀璨,與梧桐村的星空截然不同。

我想起孩子們的話,想起父親的期許,也想起……薄靳言看我的眼神。

「喲,這不是安大小姐嗎?」

一個尖銳的女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轉頭看去,一個穿著名牌連衣裙、妝容精緻的女人正站在桌邊,上下打量著我。

「聽說你剛從『非洲』回來?」她刻意加重了這兩個字,紅唇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曬得可真夠黑的。」

我認出來了,這是金明市林家的千金林悅,薄靳言的狂熱追求者之一。

我跟薄靳言結婚的那兩年,我看見過她幾次。

每一次,都對我頤指氣使,滿是惡意。

「林小姐。」我平靜地點頭,「有事?」

「裝什麼清高!」她突然俯身,壓低聲音,「誰不知道你所謂的『國外深造』都是假的?你爸為了給你臉上貼金,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我的手指微微收緊,但面上不顯:「這與你有關係嗎?」

「當然有!」她得意地揚起下巴,「別以為我不知道,靳言哥已經跟你離婚了,說明他根本看不上你這種……」

「看不上哪種?」

一個冷冽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薄靳言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臉色陰沉得可怕。

林悅瞬間變了臉色,聲音也軟了下來:「靳言哥,我只是……」

「安笙是我妻子。」

薄靳言打斷她,「曾經是,未來也會是。」

林悅瞪大眼睛:「可你們明明已經……」

「離婚是真。」薄靳言直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正在重新追求她,也是真。」

餐廳里突然安靜下來,周圍幾桌的客人都好奇地看過來。

我的臉燒得發燙,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餐廳都能聽見。

察覺到眾人視線,我攥了攥手指,揚起臉微笑道:「哦,就在剛剛,我決定了一件事。」

我看向薄靳言:「你的追求,我答應了。」

薄靳言明顯愣了一下,卻似乎仍有些不確定:「真的?」

所有的猶豫和不安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我看著他緊張的表情,突然笑了。

「真的。」我說,聲音輕卻堅定。

薄靳言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盛滿了星光。

在眾人或驚訝或嫉妒的目光中,他握住了我的手。

林悅氣得臉色發青,踩著高跟鞋憤然離去。

但我已經無暇顧及她了——

薄靳言的目光太灼熱,我後知後覺地有些緊張。

於是自我安慰。

「孩子們說得對,」我輕聲說,「我是該向前看了。」

薄靳言的笑容擴大:「那我的追求算是成功了?」

「勉強及格吧。」我故意板起臉,「薄老師還得繼續努力。」

他低笑出聲,那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傳來,震得我耳根發燙:「遵命,盛安老師。」

13

我跟薄靳言談戀愛的事沒瞞多久,就被我爸發現了。

他很開心,飯都多吃了一些。

「那小子不錯,我就說我眼光不會差的!」

……

清晨四點,薄靳言的車停在我家樓下。

我輕手輕腳地下樓,生怕吵醒還在睡夢中的父親。

「這麼早?」我鑽進副駕駛,打了個哈欠。

薄靳言遞給我一杯熱可可:「日出不等人。」

車子駛向郊外的觀景台,晨霧中的城市漸漸遠去。

我捧著熱飲,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突然想起什麼:「我爸這幾天檢查結果怎麼樣?」

薄靳言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各項指標都有好轉。醫生說如果能保持,說不定……」

他頓了頓,「能等到合適的肝源。」

我鼻子一酸,轉頭看向窗外。

自從我接手公司,父親終於肯安心養病,再加上薄靳言找來的專家團隊,他的病情確實穩定了不少。

觀景台上空無一人。

薄靳言從後備箱拿出兩條厚毛毯,細心地鋪在石凳上。

「冷嗎?」他問。

我搖搖頭,卻還是被他攬入懷中。

他的體溫透過外套傳來,驅散了清晨的寒意。

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雲層被染成淡淡的粉色。

薄靳言突然開口:「安笙,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我笑了:「領證那天?你冷著臉,活像我欠你八百萬。」

「不是。」他搖頭,「是在龍門鄉,那天你穿著白裙子,站在講台上教孩子們念詩。」

我怔住了。

那段記憶已經模糊,卻在他低沉的嗓音中漸漸清晰——十七歲的朝陽,總是安靜地站在教室外面,眼睛亮得像星星。

「那時候我就在想,」薄靳言的聲音很輕,「這麼好看的人,怎麼會來我們這種窮地方。」

天邊的雲霞越來越亮,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

就在這金光灑滿大地的瞬間,薄靳言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

「安笙,這次我想正式一點。」他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造型別致的鑽戒, 主石周圍環繞著幾顆小鑽石, 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你願意再嫁給我一次嗎?」

我盯著那枚戒指, 突然發現那些小鑽石排列的形狀——是梧桐村的輪廓。

「你……」我嗓子發緊,「什麼時候準備的?」

「從知道你是盛安那天起。」他仰頭看著我, 眼神虔誠,「這次不是因為聯姻,不是因為任何條件, 僅僅是因為我愛你。」

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我仿佛又看見那個在操場上看書的少年。

時光流轉, 我們竟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好。」我伸出手,聲音有些發抖, 「我答應你。」

他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我手上,然後起身緊緊抱住我。

我們在朝陽中接吻。

……

婚禮定在三個月後。

不同於第一次的草率,這次薄靳言事無巨細地親自操辦。

從場地布置到菜單選擇, 甚至連請柬的字體都要親自過目。

「太誇張了。」我翻著厚厚的設計圖冊,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結婚。」

薄靳言從背後環住我:「上次不算。」

他的呼吸噴在我耳畔,「這次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 你是我求來的。」

婚禮當天,父親堅持要親自送我入場。

他穿著定製的西裝, 雖然憔悴了很多, 精神卻很好。

「爸,不舒服要說。」我緊張地扶著他。

「胡說!」他瞪我, 「我閨女的大日子, 我能缺席?」

音樂響起,大門緩緩打開。

紅毯盡頭, 薄靳言一身白色西裝,目光灼灼地望著我。

父親拍拍我的手背, 帶著我一步一步向前走。

「臭小子,」他把我的手放進薄靳言掌心時,聲音有些哽咽, 「我把我最珍貴的寶貝交給你了。」

薄靳言鄭重地點頭:「我會用生命愛護她。」

交換戒指時, 我注意到薄靳言的手在微微發抖。

當牧師宣布可以親吻新娘時,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臉,像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台下掌聲雷動, 我卻在嘈雜中聽見他輕聲說:「謝謝你,盛安老師。」

晚宴上, 父親難得地喝了一杯香檳。

他拉著薄靳言說了很久的話, 最後竟靠在新郎肩上睡著了。

薄靳言示意我不要打擾, 輕輕把老人扶到休息室。

我站在露台上,看著宴會廳里的歡聲笑語。

曾經一心撲在山溝溝里支教的黑丫頭, 如今穿著昂貴的婚紗,成了眾人艷羨的薄太太。

命運有時候, 真是奇妙。

我伸出胳膊看了看,其實還是有點黑,但我還挺喜歡。

「在想什麼?」薄靳言從身後抱住我。

我靠在他懷裡:「想梧桐村的孩子們。」

他親了親我的發頂:「下周我們回去看看?直升機直接降落在操場,讓那群小崽子開開眼界。」

我笑出聲, 轉身摟住他的脖子。

夜空中繁星點點,如同在梧桐村看到的星空。

不同的是,這次有人陪我一起仰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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