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見我不說話,他又耐心安撫起來。
「你放心,我娶她只是盡責任,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你是男人生不了孩子,她的孩子以後也是你的孩子。」
我心裡冷笑。
真是渣得沒品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假裝露出感動的眼神。
他很滿意我的反應。
「乖,幫我拿到厲氏那份新項目報價清單,我拿下項目就去接你回來。」
說完不顧司歆語在後面,給我一個擁抱。
離開之前,我告訴他一件事。
「厲明川也要結婚了。」
司珩驚訝起來:
「他要結婚?他不是喜歡男人嗎?」
我搖頭,很肯定地回答:
「那是傳言,這麼多年他不結婚是在等一個女孩,現在找到她了,他就想結婚。」
司珩聽後嘲諷了一句:
「那人還挺痴情的。」
是啊,比他好多了。
至少身邊沒有什麼白月光,前女友之類。
司珩聽完後,明顯心情好起來。
「那他更不可能把你留在身邊了,你趕緊幫我把報價單拿來。」
我點了點頭。
離開之前司珩隨口問了一句:
「厲明川要娶的女孩是誰?」
我沉默了一下,回頭告訴他。
「她叫祝顏,顏色的顏。」
司珩剛聽到名字,就要開口問,一聽到是顏色的顏後,才鬆了一口氣。
嘴裡喃喃自語:
「祝顏?名字跟你差一個字,還好不是你。」
司歆語聽完卻驚呆了。
「祝顏?那不就是你……」
司珩皺眉地看她。
「你怎麼了?」
可是司歆語哪敢再說下去。
她怕司珩知道了,會不肯讓我走。
我出了婚紗店後。
告訴厲明川,我要換一家店買婚紗。
然後結婚日期,也改成跟司珩他們同一天。
就在項目發布的前一晚,我發了一份厲氏的報價單給司珩。
司珩馬上轉發給自家團隊。
可是第二天談判桌上,厲氏出的價格比司家更低。
項目成功被厲氏奪下。
司珩氣急敗壞地打電話朝我發火:
「祝言,這到底怎麼回事?」
14
我好心提醒:
「可能是我拿的那份報價單,是假的吧。」
司珩氣得直接放話:
「祝言你這次太讓我失望了,罰你繼續待在厲明川那裡,等我氣消了再接你回來。」
說完就掛了電話。
呵,誰稀罕待在他身邊。
直接把他從我的魚塘名單里清理出去。
一周後。
酒店裡面。
司家同厲家今天都在這個地方舉辦婚禮。
只是兩家的婚禮在不同樓層舉行。
司家在六樓,厲家在八樓。
司家會晚兩個小時開始。
司珩不知道為什麼走錯了樓層。
他來的時候,我跟厲明川已交換完婚戒。
當他掀起頭紗。
司珩看到我的臉那一刻。
他仿佛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衝到我面前,急拽住我的手腕。
「你怎麼是女孩?你應該嫁我才對。」
我快速甩開。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司珩急了:
「言言,是我!我是司珩,你不能嫁給厲明川。」
他剛說完,厲明川直接一腳踹過去,把他踢倒。
他爬起來,臉色痛苦,以為真是自己認錯人。
喃喃自語:
「言言是男孩,你是女孩,你們不是同一個人……」
剛說完,他看到我手臂上的傷疤。
那是三個月前車禍留下的。
除了我,只有他知道。
這下他徹底慌了。
「你真是言言!你不要嫁人好不好?」
厲明川哪還會讓他繼續發瘋下去。
直接叫來安保把他架出去。
「拖出去,回家前記得掛個腦科。」
婚禮沒有因為他的這個插曲打斷,繼續下去
兩個小時後,各大媒體的頭條炸了鍋:
#司氏總裁大鬧厲家婚禮#
#司珩拒娶司歆語,公然逃婚#
#驚!司少竟痴戀有夫之婦#
這些喧囂,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
我正低頭給虞歌發信息。
他剛問我為何突然答應嫁給厲明川。
我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還不是為了跟你當對稱兄弟。你要結婚,那我也結。】
其實是醫生告訴我。
我最多只能活三年。
明川知道後,買下明善閣跟我求婚。
還甩出一份「續命獎金計劃」
活一年,給一個億。
我不能跟錢過不去。
也想再當女孩,穿上婚紗體驗一回。
虞歌有些懊惱,打電話過來。
「那你也可以嫁給我啊!」
我慢吞吞回了一句:
「虞美人,晚了,我還是很搶手的。」
然後將明善閣的營業執照照片發了過去。
從今往後,我就是明善閣的老闆了。
我已經放走了那些被逼進去的女孩。
留下的,是無家可歸或是對生活失去希望的可憐人。
我算不上好人。
但至少,我想給跟我曾經一樣遭難的她們。
一盞燈。
告訴她們,哪怕走投無路了。
總有一處地方亮著光。
可以容身。
可以重新開始。
15
半個月後,我和厲明川從歐洲度假回來。
聽到一件事。
原來司珩當時真的逃婚了,把司歆語一個人扔在酒店。
第二天司歆語就住院了。
聽說兩人前一晚吵得很激烈。
司歆語被氣得昏迷過去。
送到醫院,孩子沒有保住。
她流產了。
不知道司珩從哪裡得知我回來了。
找到我,語氣深情得很。
「言言,我沒有娶歆語,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逃婚+鬧場,公司里股東們也不是吃素的。
已經把他從總裁擼成了總經理。
如今聽到他的表白,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這位先生,你是誰?你未婚妻不是司歆語嗎?」
有必要再給他提醒一下。
他立馬開啟怨夫模式。
「我不想娶她了!她以前多純真可愛,現在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天天跟我吵,我真的累了。「言言,我早就習慣身邊是你。你回來,我保證以後只喜歡你一個。」
我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可我早已不需要他的愛。
我現在已經嫁人,最近在練習什麼當好賢妻人設。
不過還是不忘嘲諷一下:
「我當總裁夫人不好,為何要降級去當你這個總經理的情人。關鍵我真的臉盲,大眾臉的人我記不了,下回別見了,浪費時間。」
他一聽急起來:
「不,別趕我走,這回我娶你。小時候我見過你,就說過要娶你。」
16
八歲那年,我還真見過司珩。
我爸走後,我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去司家堵徐玉寧。
結果在司家圍牆根底下蹲到天黑都沒等到那個女人。
司珩那時放學回來了。
瞅了我兩眼。
驚訝地蹦出一句:
「你長得跟歆語好像,算了,幫一下你。」
說完就塞給我一把傘,那會兒正下著雨。
又問我是誰。
我告訴他,我媽是徐玉寧。
誰知道他語出驚人:
「那你住我們家吧,徐玉寧嫁我爺爺,你長大了嫁給我。」
嚇得我哪敢多待。
而且徐玉寧還讓管家帶話。
說她壓根沒我這個女兒,讓我趕緊滾,不然就把我賣去山裡。
這親媽是真夠狠的。
我離開司家,明川就帶我去找劉姨。
十年後再遇司珩,我一眼就認出他。
跟他相處兩年,平心而論,這人對我還是不錯。
但是當男朋友卻不夠格。
而且他還是司家人。
人生沒有回頭箭,報仇這事兒,我是不會放棄的。
如今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需要靠別人撐傘的小丫頭。
我自己能扛傘,還找著了能跟我並肩遮雨的人。
不需要他了。
讓保安把他趕走。
第二天,警方那邊就傳來了好消息。
十五年前景園小區房子塌了的案子,證據終於收齊了!
就是司家搞的鬼。
偷偷把設計圖給換了。
那張舊圖紙,就藏在司珩的書房裡。
還有當年施工隊偷工減料的資料,也都被我找到,提供給警方。
我當初女扮男裝混進司家,還裝成司珩的情人。
目的就是為了找這些證據,替我爸洗清冤屈。
當年那個工程,徐玉寧和司珩爸爸都參與其中。
倆人都被抓了。
尤其是徐玉寧。
她做夢想當豪門太太,不惜拋夫棄女嫁給一個老頭子。
可是她沒算到她的結局會是這樣。
她被抓前,曾打電話向我求救。
【顏顏,我是你媽媽啊,劉妧那個女人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你都對她那麼好。你趕緊幫我,要不然我就跟媒體說你不孝,看你還能不能繼續待在厲家。】
我嫁給明川後,劉姨也甦醒了。
我把她接到厲家享福。
外面以為她才是我親媽。
現在徐玉寧後悔了,想當我媽,還敢威脅我。
我懶得跟她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並催警方那邊,儘快給她定罪。
司家這次又直接衝上熱搜頂流。
比明星塌房還熱鬧。
司珩沒辦法,只能變賣家產和股份,才湊夠賠償款。
司家也破產了。
司歆語找過來的時候,哭得梨花帶雨。
張口就求我收留:
「姐姐,我是你親妹妹,你必須養我!」
我差點沒笑出聲。
徐玉寧蹲大牢了。
司珩成了窮光蛋。
她不肯嫁,就想來訛我。
這算盤打得真好。
17
我差點笑出聲。
堅定地拒絕:
「我爸就我這麼一個親女兒,從哪兒又冒出個妹妹。
「再說了,法律上哪條寫了姐姐天生是冤大頭,還得負責養白眼狼妹妹。」
她就比我小一歲。
可乾的事,卻都是狠毒得很。
八歲那年,她明知道我是誰,還叫管家把我趕走。
十八歲,我在酒吧打工。
她認出我, 轉頭就喊了幾個她的朋友。
他們把我堵在巷子裡。
幸好警察經過。
後來我才不得不女扮男裝混進司家。
聽到我的話, 她臉色頓變。
氣得尖叫。
「祝顏, 憑什麼你能當豪門太太,我卻沒人要!」
說完就要撲上來打我。
可惜她剛邁出兩步,我身後的保安。
迅速扣住了她。
她一邊掙扎一邊罵人。
那些話髒得很。
我聽著, 卻只覺得滑稽。
她總自詡是豪門千金。
看不起我和我爸。
甚至知道不是司家千金,也不願意認我爸。
甚至他被汙衊自盡的時候。
她沒有一點同情, 反而還罵為何她的親生父親是他。
卻不知道她偷來的身份,終究見不得光。
搶來的位置,遲早得還回去。
保安架著又踢又罵的她, 直接送去了派出所。
她曾經霸凌同學,前幾天又製造一起車禍。
車禍那個司機,起初還嘴硬,說只是疲勞駕駛。
等我們甩出行車記錄、沿途監控、錄音。
還有他帳戶里那筆從司歆語名下轉來的錢。
他立馬慫了,全招了。
他說, 是司歆語許了他一大筆錢。
讓他不小心撞向我,還特意囑咐要偽裝成剎車失靈, 務必要我從這個世上消失。
最後,警方根據口供和證據。
判了司歆語一個故意傷害罪, 坐牢五年。
母女倆能在獄中重逢了。
解決了司歆語的事, 我的人生該換個方向,重新開始。
沒有人的人生總是一路順風。
但跌倒了, 總有個地方能爬起來。
五年後, 我被明川養得很好, 還活著。
我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只是身體比常人要弱一些。
感謝在我破破爛爛的世界裡,還好有他幫我縫補。
也可能是我真的喜歡錢。
所以很努力地活著。
明川也按照規定, 每年給我一億零花錢。
我沒想到還能再一次⻅到司珩。
那⼀天,帶娃去遊樂園。
門口有個⼤叔低著頭, 訕訕地求⼈買氣球。
喲, 這不是司珩嗎。
司家那樣, 這幾年誰敢聘用他。
聽說他換了很多工作。
司家破產第⼀年,他賣了很多東西, 勉強度⽇。
第二年, 他試著找工作,卻⽆人敢聘用他。
第三年,他只能去⽹吧給⼈陪酒。
昔⽇的少爺, 被⼈認出後, 難免吃了⼀些苦頭。
可是他不認命跟⼈吵起來。
⼀條腿被⼈打斷。
他被酒吧趕出去, 後來更找不到工作。
整個人邋遢,就像乞丐一樣。
路過的時候, 他嚇得趕緊轉身過去。
有人看到後問他:
「你怎麼哭了?」
怕我認出他,他佝僂著背,手捂得更緊了。
哭得更厲害,肩膀卻控制不住地發抖, 像只喪家⽝。
我牽著孩子,⼀直沒有回頭。
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因果。
他是司家⼈, ⼜曾經犯過那麼多錯, 如今也遭報應了。
佛⽈:眾⽣皆苦,情海尤甚。
緣起時⼀把傘遮雨, 緣滅時各⾃渡餘生。
就像我跟他的遭遇。
我感慨地嘆了⼀聲。
收回⽬光,加快腳步。
不值得再為無關的人浪費時間。
我的路,還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