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枕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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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一條消息,沒有一個電話,向來被應枕捧在手心珍惜的人完全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他兄弟讓他主動給應枕打電話,可他又不肯拉下這張臉。

他又沒做錯什麼。

應枕明明知道姜早精神有問題,為什麼還要跟她計較呢?

為什麼要讓他夾在中間為難?

但好在,他終於熬到考研複試的結果出來了。

謝昭動用了點關係,提前拿到內部消息,以應枕的能力考上滬大研究生跟喝水一樣簡單,可當他看完所有的錄取名單後。

整張臉都黑了下去。

「這就是所有的名單了?」他抬眸看向師兄。

師兄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應枕呢?」謝昭又問。

師兄微微皺眉,重新在電腦里查看了所有的錄取結果,十分確定沒有「應枕」的名字後,又轉去查了初試的所有同學。

查到應枕時,才說:「哦,應同學並沒有進行複試。」

一時,辦公室陷入了死寂。

謝昭站定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拳頭緊握,青筋凸起。

此時他的左手還提著給應枕準備的禮物。

這些天思來想去。

為了維護他們這段感情,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妥協。

可現在呢?

應枕居然放棄了複試?

那股悶脹的情緒又卷上他的心頭,他仍舊不敢相信。

旁邊謝昭的兄弟見謝昭臉色難看,安撫道:「會不會是……當初應枕的論文沒來得及寫完……?」

聲音越來越微弱,因為了解應枕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應枕的能力他們有目共睹。

別說離截止還有一段時間,哪怕是當天截止她都能立馬把論文重新整理一份出來,然後提交。

半晌過去,師兄率先打破這片沉寂:

「你們和應同學認識的話,可以直接打電話問一下。」

這時,謝昭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僵硬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可在準備撥打的那刻,指間一顫,心口發慌。

他總感覺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等待著他。

兄弟見他這副失神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之後,直接替謝昭打了過去。

謝昭下意識屏住呼吸,正思索著要說什麼時。

一道字正腔圓的女聲很快傳來:

「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他愣了下,呆呆地看向面前的幾人:「這是……也把我拉黑了嗎……?」

沒等他們回復。

謝昭又重複了一遍:

「應枕把我拉黑了?」

此時此刻,他終於開始意識到,應枕真的要和他分手。

不是鬧脾氣,而是認真的。

10

徹底明白過來的謝昭開始發了瘋地找應枕。

一遍又一遍的電話,數不清的簡訊,從一開始的質問到後來無能為力地懇求。

可最終都是石沉大海。

曾經他還在竊喜,應枕無父無母,是個孤兒,離了他會活不下去的;可如今他才深刻體會到。

一個毫無牽掛的人,可以四海為家。

她若是想去一個地方,毫無牽掛,天大地大,她若是有意躲他,他連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三個月的時間,他把自己搞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兄弟勸他,「應枕再好,不過也是個女人,你沒必要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的。」

「你可是謝昭啊,謝家呼風喚雨的小少爺。」

那時謝昭坐在房間裡,只是想笑。

應枕於他而言,不只是個女人,是他的初戀,是他的白月光,是他這輩子都不想鬆開的人。

她是明月,高懸於空,卻偏偏為他沉淪。

那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他見過應枕拒絕過很多人,可獨獨應枕對他百依百順,他習慣了應枕,習慣到如今一想到未來或許真的會永遠失去應枕時。

心口就絞痛到窒息。

他想把應枕融進自己的骨血里,想要應枕的念頭瘋狂又偏執。

他想與應枕長長久久,哪怕是死,連同骨灰都必須混在一起。

可他找不到應枕。

謝昭又再次把自己喝得爛醉,迷迷糊糊之中,他聽到有人推開了他的房門,正撩起眼皮時。

姜早正穿著薄薄的睡衣,光著腳,拿著杯溫熱的牛奶走近他。

「阿昭哥哥,你不要喝酒了好不好?」

「喝點牛奶……」她蹲在謝昭的邊上,正試圖要喂謝昭時,被猛地抓住了手腕。

姜早疼得倒吸了口氣,謝昭深邃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她。

牛奶的味道在他的鼻尖縈繞,頃刻間他的腦海里閃過前段時間的某個畫面。

猛地,他站起了身。

對,還有一個人也許知道應枕的下落。

謝昭匆匆就走,完全忽略了曾經被他捧在心尖哄著的姜早。

牛奶灑了一地。

姜早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從不知道,原來應枕的離開會給謝昭造成這麼大的後遺症。

可沒關係,應枕不會回來的。

那日她清楚看到了應枕考研的院校,不是滬大。

她拿出手機,點開簡訊。

上面是她匿名給應枕發的,她與謝昭的親密照。

對面沒有回覆,但她知道,應枕一定看到了。

11

江妍在酒吧看到滿臉胡茬的謝昭時,愣了下,然後嘲諷道:「這不是謝昭嗎?」

「幾日不見,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了?」

「應枕在哪兒?」謝昭直入主題。

聞言,江妍更是直接笑出了聲,她坐在吧檯,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

「怎麼?終於要開始追妻火葬場了嗎?」

謝昭緊皺著眉頭,他知道江妍與應枕的關係很好,絕對不可能輕易告訴他應枕的下落。

但他還是不想放過這個僅有的機會。

於是放低聲音說:「江妍,我知道你對我意見很大。」

「但今天我就只是想問問應枕的下落。」

哐當一聲,江妍將酒杯重重地砸在檯面上,她看向謝昭,眼底滿是厭惡:

「對,我是知道應枕的下落,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謝昭,你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裡問我這個問題的?」

「我是應枕的男朋友。」謝昭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會兒,江妍笑得更歡了,到最後眼淚都笑出來了。

她直直看著眼前的男人:「男朋友?謝昭,你覺得你配嗎?」

「當日應枕站在這裡被姜早潑了一身牛奶的時候,身為男朋友的你在做什麼?」

「應枕的論文被你養妹刪掉三次的時候,身為男朋友的你又在做什麼?」

「她生氣和你鬧分手,想跟你撇清關係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

江妍每說一句話,謝昭的臉色就白一分。

他攥緊拳頭,死咬著下唇,他不敢反駁,也無力反駁。他知道他偏心姜早,知道他傷了應枕的心,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會犯錯,會失誤。

應枕不能就這麼丟了他,不能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給他。

「江妍,告訴我,應枕的下落。」

「不可能。」江妍拒絕了。

謝昭死死盯著江妍,他知道她不會開口了,可他真的沒辦法了。他無法再忍受應枕不在身邊的日子,他見不到應枕真的快瘋掉了。

於是他啞著嗓音,威脅道:「江妍,你也不想你停業整頓吧?」

登時,江妍怔在原地。

胸腔里的怒火瞬間都燒了起來。

「謝昭,你在威脅我?你他媽還是人嗎?」

「我為我認識了你這樣的人感到噁心,現在覺得沒了應枕天都塌了,那你為什麼當初又要委屈她呢?!」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應枕為了每個月能夠固定飛滬城陪你,打了多少份工?你又知不知道,從你接濟她的那天起,她就把每一筆帳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之前罵她蠢,她卻認真告訴我,這不一樣,她對你的愛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利益。」

「可到後來她在慶幸。」

「你知道慶幸什麼嗎?」

字字誅心。

謝昭的雙眼布滿紅絲,他從不知道應枕為自己做過什麼,只是一味地享受應枕對他的好。

他會往卡里打錢,可從來沒有去查過餘額。

甚至那日應枕說把錢還給他。

他還在想,他們之間怎麼算得清楚,應枕欠他的錢,一輩子都還不清。

他怎麼會不知道應枕在慶幸什麼呢。

謝昭快喘不過氣來了,心臟痛到窒息,此時他恨不得回到那日,親手殺死那個羞辱應枕的自己。

最後江妍還是沒告訴他,應枕在哪兒。

只是說:「要查我消防,你隨意,要想從我嘴裡知道應枕的下落,那你就去死吧。」

毫不留情。

被轟出酒吧後,謝昭如無家可歸的小狗。

木訥地站在原處。

他被遺棄了。

12

美國留學三年,我沒想到回國第一天就見到了謝昭。

他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而我作為往屆優秀生被邀請回學校做演講。

三年時間,淡化了我對謝昭的愛意。

可在重逢時,與他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我的心口還是猛地一顫。

京大的校園很大,現在已經開始飄初雪了,他站在教學樓下等我,我原本想與他錯開的,但細想,又覺得沒有什麼必要。

最後坦然地迎了上去。

「好久不見,謝昭。」

謝昭的雙手緊握著,目光里流轉著深沉的、複雜的情緒,渾身都在發顫。

在聽到我聲音的那刻,眼眶紅了。

他的薄唇開合著,卻始終發不出聲。

這三年,我沒有刻意避開謝昭的消息,江妍和我說,謝昭找我找得整個人都瘋魔了,甚至連姜早都不管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四處飛,全國飛,各地飛,甚至動用了家裡的資源。

可始終找不到我的下落。

最後是他媽看不下去了,才讓人透了點消息給他。他在京大找到蛛絲馬跡,知道我出國了。

可我又進了保密項目組,這是哪怕他的權力有多大,都無法干預的事情。

所以他選擇了考京大,在京大等我回來。

姜早想跟著謝昭上京大。

謝昭拒絕了,這是他第一次拒絕姜早, 甚至給姜早找了門親事。他告訴姜早:「我給了你太多的例外,卻總讓應枕受委屈。」

「她走得那麼遠, 我不想她回來了,還要受委屈。」

「所以,對不起。」

姜早幾乎不敢相信, 一時間忘了反應。

到後來她連戲都不演了, 直接告訴謝昭,她早就恢復了,她就是想賴在謝家。

這一刻,謝昭才知道。

論文真的是姜早故意刪的, 我的離開,姜早也心知肚明。

他甚至在姜早的手機里看到了不少她發給我挑釁的照片。

當天,謝昭氣瘋了。

後面直接把姜早真的送進了精神病院。

江妍和我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只覺得唏噓。

有的人疼你時, 可以把你捧在⼿⼼⾥,可⼀旦傷及自身利益,又會變得冷血無情。

那些年的情誼,最終換來的是餘生在精神病院度過。

半晌過去, 我有意先離開。

正準備越過他時,謝昭突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致:

「應枕,我才知道,原來京市⻜滬城也沒那麼近。」

我笑了下。

「嗯, 最貴的時候, 機票兩千塊錢。⼤⼀的時候,下完課要做⼀份家教,還要去便利店值夜班,周末要空出來, 不然攢了錢買機票, 也沒有用。」

「來回⻜要四千塊,一個月兩趟。」

「可那時候,我不覺得累。」

因為愛你。

但最後這句話我沒說。

只是對上他的⽬光,彎了彎唇。

然後轉⾝走了。

這⼀次我沒有再回頭, 每⼀步都⾛得無⽐輕快。

……

謝昭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明明他穿得⽆比厚實,可此時此刻, 他卻覺得渾⾝發冷。

三年前他想, 只要應枕回來,他就還有機會, 他可以⽤盡余⽣的時間來追求她,她讓自己做什麼, 自己都絕對不會反駁⼀句。

可在應枕說完最後那幾句話時。

他終於清醒過來。

應枕從來都不需要他, 她離了他也可以好好地活著。

也可以⾛得更遠,⻜得更⾼。

她是明月, 永遠高懸。

只有他,失去了應枕,這輩子終將不得圓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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