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意遲來完整後續

我愣了下。

難道，江川已經不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嗎？

4

幾天後。

江川說他後悔了。

「我和喬苒斷了，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怎麼樣？」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他把喬苒調去分公司。

可我卻刷到了喬苒的朋友圈。

照片中。

江川彎腰拿酒，喬苒抬頭看他。

拍攝者的角度看去，兩人像是在接吻。

面對江川的質問，我平靜地回答。

「我不會生氣。」

江川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一肚子的火上不去下不來。

「那我讓你來接我，你為什麼不來？」

我回答。

「太晚了。」

安靜幾秒後。

江川的眼睛慢慢紅了，表情脆弱又迷茫。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如果是以前。

我會立馬心疼。

告訴江川，我很愛很愛他。

但現在。

我的心中竟然升起隱隱的煩躁。

索性關上燈，背對著他。

「我睡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江川已經起來了。

他穿著圍裙，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我做好早餐了，吃了再走吧？」

客廳的煙灰缸上滿是煙頭。

顯然，江川一夜沒睡。

但我沒問，只是靜靜地吃著早餐。

江川時不時朝我望來，眼神隱含期待。

我知道他想要我誇他。

但我選擇無視。

就像他以前對我的那樣。

甚至在看到江川手上的傷口時，我竟感到一絲荒謬。

江川認識喬苒的第一天，就親手給她做了早餐。

但我和他在一起四年，都沒有這個待遇。

現在我不期待了，江川卻開始做了。

後面幾天，江川像是變了個人。

比以前更加黏我，下了班就呆在我身邊，早餐晚飯他都會按照我的口味去做。

就連床事都更加注重我的感受，一遍遍地問我感覺怎麼樣。

直到我說好，他才會停。

那陣子，我們好像是回到了以前。

直到離開的前三天。

我突然覺得，我們之間也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說不定哪天在街頭偶遇，還能笑著打個招呼。

分手這事，我應該跟他當面說清楚。

可我卻在半夜，發現江川偷看他和喬苒的照片。

海邊，戀人，擁吻。

江川低頭看喬苒的眼神，就和當年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沒忍住自嘲一笑。

哪有什麼浪子回頭，不過是王八上岸歇一歇。

我的心，也死得徹徹底底。

下飛機後，我給江川發去簡訊。

「我們分手吧。」

是通知，不是商量。

5

到分公司後，江川發現喬苒說的急事只是藉口。

目的只是為了見自己。

沒人的樓梯間。

江川避開了喬苒的親吻。

「我們已經結束了。」

喬苒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可你還是來了，這就證明你心裡有我。」

江川拿出一根煙，睨她一眼。

「不管怎麼樣，我最愛滿星。」

想到出發前匆匆瞥向夏滿星的那一眼，他莫名有些心慌。

「她最近是真的很奇怪，就連剛剛我來找你，她都沒什麼反應。」

「只呆呆地看著那個箱子……」

聽到箱子，喬苒挑了下眉。

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

「放心吧，她離不開你的。」

下午的時候。

友人打電話來約他喝酒。

江川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我晚上要回去做飯。」

友人語氣誇張。

「明仔說你收心了，我還不信。」

「沒搞錯吧，當初你不是說要玩到 66 歲，這才 25 你就收心了？」

江川笑了。

「那時候想玩到 66 歲是真的，但現在想收心也是真的。」

想了想，他又道：「滿星有點奇怪。」

友人反駁道：

「上次見面，她不是很好嗎？都開始對你笑了。」

「你不會忘記你倆剛和好那陣，她整天哭，對你也沒個好臉色。」

那是半年前。

江川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夏滿星坐在客廳哭，燈也不開。

可他只是看一眼，就移開目光。

因為他要忙著和喬苒約會。

對這個談了七年的女友，他懶得花費心思。

電話那邊還在繼續：「你和喬苒那事，她也沒鬧吧？你別生在福中不知福。」

捏著打火機的手頓住。

那股不對勁終於找到原因了。

夏滿星不鬧了，或者說她不在乎自己了。

這個念頭把江川嚇了一跳。

他打開微信。

五小時之前給夏滿星發的信息，她還沒回。

這種事以前絕不可能會發生的。

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該死。」

江川猛地拿起鑰匙，衝出去。

一路上，他給夏滿星打了無數個電話。

都沒人接。

等打開門的時候，江川發覺自己的手已經開始發抖。

仿佛門內藏著一個可怕的事實。

過了幾秒。

江川推開門。

在看見那盆梔子花時，他明顯鬆了口氣。

他隨手在路邊買的，夏滿星卻很喜歡。

哪怕是半年前鬧分手，她走得那樣急都沒忘記帶走它。

屋內設施依舊，夏滿星的水杯還擺在餐桌邊緣。

江川自嘲地笑笑。

「怎麼可能。」

夏滿星看著什麼都不在乎，其實最心軟，也最愛他。

這也是江川出軌的最終底氣。

他又看了一圈，確定夏滿星的東西都還在。

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走進廚房準備晚飯。

可時間一點點過去，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

夏滿星還是沒有回來。

「以前這個點，她都在家啊……」

江川猛地想起，他好像已經很久沒看到夏滿星出門上班了。

那股恐慌再次襲來，江川的心一緊。

可不管是衣櫃，還是洗漱間，夏滿星的東西都還在那裡。

他送的禮物也還在原處。

就在這時，夏滿星回信了。

她說。

「我們分手吧。」

江川終於意識到。

夏滿星走了。

他和這些東西，都是她拋下不要的。

6

房子早已找好。

回到海城的當天，我就搬了進去。

當晚。

我睡了這半年來最長的一次睡眠。

五小時。

次日醒來，手機多了好多個未接來電和簡訊。

掃一眼，都是江川朋友的號碼。

我一個個刪除拉黑。

直到接近中午，我看著空空蕩蕩的通訊錄。

忍不住自嘲一笑。

「夏滿星，你是有多舔江川，才會活成這樣？」

回家後。

爸媽見到我很高興。

但見我神色不太對，自覺地沒有問太多事情。

爸媽在廚房忙個不停。

我吃著他們洗的草莓，眼睛突然有些酸。

其實爸媽一直不願意我遠嫁，只是見我實在喜歡江川。

選擇沉默。

想到這，我更加慶幸自己選擇離開江川。

吃飯的時候，我對爸媽坦白。

「我和江川分手了。」

媽媽瞬間就紅了眼。

「南城的街上種滿柳樹，每到春天你就會過敏，每次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話也說不出來，嚴重還會進醫院。」

「可即使是這樣，你也要留在南城，肯定是江川負了你。」

媽媽抹了抹眼淚：「星星，不怕，有爸爸媽媽在。」

「媽這就給你介紹對象，是你爸的學生，北大直博畢業，現在自己開公司，又高又帥還會賺錢……」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要我立馬找對象，只是想幫我轉移下注意力。

所以也沒拒絕。

只是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謝知許。

「星星。」

次日，咖啡廳內。

謝知許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氣質清冷矜貴。

他勾起一抹極淡的笑來。

「好久不見，你不會忘記我了吧？」

我爸是高中數學老師。

自我記憶起，家裡就有他的學生出沒。

在那些人中，謝知許是最惹眼的一個。

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鼻樑高挺，嘴唇殷紅。

就連最普通的校服都被他穿出制服的感覺，清純得要命。

想到往事，我放鬆下來。

「當然不會。」

因為，他是我的初戀。

也是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和謝知許竟然意外地合拍。

我每每談起喜歡的電影、書籍，甚至是喜歡吃的菜。

謝知許都能接上話。

「那，我們下次見？」

我掃了眼謝知許白皙修長的手指，正想開口。

車門被人猛地打開。

「夏滿星！」

是江川。

我想過可能還會遇見江川，但沒想到他會來找我。

還這麼快。

江川怒氣沖沖地將我扯出來。

「他是誰？」

動作粗暴，我的腿撞在了車門上。

「嘶。」

可江川毫無察覺，咬著牙問我。

「你要和我分手？因為他？」

我搖頭。

還沒來得及更多反應，就被江川抱進懷裡。

「你不知道自己發的那條簡訊，讓我多害怕……」

我皺眉，立馬就想推開。

可有人比我更快。

謝知許迅速走來，將我從江川懷中扯出。

又將我護在身後。

聲音像是淬著冰。

「分手了就不要動手動腳。」

我有些驚訝。

謝知許怎麼知道我和江川談過？

江川的左手依然死死攥著我，嗤笑。

「誰說我們分手了？你以什麼資格來管我們戀人之間的事？」

兩人不僅身高相當，強大的氣場也不相上下。

眼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我立馬大力甩開江川的手，開口解釋。

「我搖頭的意思是……」

「我和你分手不是因為別人，只是因為我不愛你了。」

這些年我一直追著江川跑。

畢業後留在了他的家鄉南城，洗漱用品是他喜歡的味道，飯菜是他喜歡的淡口。

就連我的內衣都是他喜歡的顏色。

所以大抵在江川眼裡，我的分手理由完全站不住腳。

果然，江川再次嗤笑。

「半年前分手你沒了半條命，這次還想去半條命？」

7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江川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