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密旨紅了眼眶:「他,他要封我做異姓王?還把先祖塞在深山老林的死士給我?」
「陛下籌謀多年,可從未將阿灼當作是臣。」
阿爹話音剛落,程昱樂滋滋地推門進屋:「阿灼,我釣了條大魚,我們晚上吃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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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前腳跟我爹一起上了朝,我後腳悄咪咪地回了宮。
程昱下朝後,一臉見鬼似的表情伸手掐我的臉:「阿灼,你真的回來了?」
我打掉程昱的手:「嗯,回來嘗嘗宮裡的魚好不好吃。」
「走,我去給阿灼釣。」程昱拉起我的手,「阿灼想吃渡鶴池的,還是聽泉塘的,慧香池的也行。」
沒等我回話,程昱自顧自道:「都釣,哪個好吃,朕命人都給阿灼撈上來。」
釣三個塘的魚的結果就是快半夜才吃上這魚宴。
程昱拉著我在院裡消完食洗漱完後,耳梢悄紅地問我:「阿灼睡床?我睡腳踏?」
我好笑地拍了下程昱:「你不給我暖被子了?」
程昱笑眼彎彎地吹滅了蠟燭躺到我的身旁,僵得像是他死了四天沒埋的王叔。
我翻了身子看著程昱的側臉:「程昱,你還記得你去相府找我玩,然後偷摸親我的事嗎?」
程昱猛地咳了起來:「你,你當時沒睡著啊?」
我靠在程昱的肩上,輕聲問:「程昱,你要不要親親我?」
熟悉的勤政殿不知為何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滿殿安靜,只能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紅著臉猛地反應過來:「程昱,你這衣扣解得挺利索的啊,你是一點也不夜盲了是吧?」
半晌後,我迷茫地看著程昱:「你十五歲的時候沒有教習嬤嬤強叉你嗎?」
程昱一臉悲憤地瞧著我:「我一把就推開了那老宮女!」
「阿灼,進宮前丞相夫人沒教你嗎?」
我惡狠狠地一掌拍在程昱腦門上:「我及笄禮那日為了保護你進宮了啊,我娘連話都沒跟我說上!」
程昱心虛地穿好中衣出了門不知跟老岑說了什麼,半晌捧著一沓子書回來。
「來,阿灼, 咱倆先一起研究下春宮圖!」
番外—程昱
我爹是當朝太子,可是我七歲那年,他就死了。
宮人說是我的獻王叔設計害死了我爹, 估計下一個就是我。
我爹死後,皇爺將我塞進了御衛司, 皇爺說我在這無人知道我的身份也無人敢害我的性命。
皇爺沒想到是沒人害我性命,可有人敢欺負我。
在我被欺負到角落時,五歲的阿灼挺身而出, 肉丸子似的阿灼一拳放倒一個暗衛。
這是哪來的壯士?
回宮之後, 我就跟皇爺要了阿灼,可阿灼ẗü⁻剛過了六歲的生辰就被丞相帶走了。
皇爺說只要我不願意,他就讓丞相把阿灼送回來。
可後來我瞧見阿灼一頭栽進丞相夫人懷裡乖巧喊「阿娘」的時候, 覺得讓阿灼做丞相之女才能做更多的謀劃。
丞相上朝就把阿灼一起帶進宮, 讓阿灼教我功夫,可阿灼的功夫是基於有勁, 一般人學不會。
在阿灼踢斷了我的小腿後,皇爺再不讓阿灼進宮了。
皇爺說:「凡事預則立, 不預則廢。」
我可做好了能護阿灼一世的準備?
我一夜未睡,我明白內憂外患, 阿灼如今是丞相之女,若是我將她暴露在明面豈不是要她成為眾矢之的。
從前都是阿灼保護我, 今後我想保護阿灼。
我謀劃好了一切,本以為做了皇帝除去獻王之後,我就可以同阿灼在一起。
可獻王死後,阿灼一聲不吭地回了相府。
我日日去相府點卯,只希望能接回阿灼,可一連多日,阿灼連話都不願對我說。
丞相帶我去瞧了相府的一棵老樹:「當年我夫人不喜歡這樹,阿灼一夜拔光了院中所有的槐樹, 唯有這棵被留了下來。」
「只因我夫人說過樹活得越久, 心愿就越容易實現。」
我轉了一圈, 看見樹幹上刻得小字:【江灼程昱要永遠在一起。】
「這棵樹阿灼精心照顧了多年,直到先祖駕崩, 那晚阿灼聽見了先祖對我的囑託說御衛司的職責就是護陛下周全,要分得清君臣。」
「阿灼壓住了所有的心思把自己歸到了臣。」丞相嘆了口氣,「可這孩子又艮住了, 她傷心陛下有事不同她說, 她不是氣陛下是氣自己。」
我明白有些事若是說不明白, 我跟阿灼怕是要錯過, 本想著下朝給阿灼悶倒扛回宮裡, 可一下朝老岑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說是阿灼回宮了。
溫香硬玉在懷,我跟阿灼從我爹死到設計獻王細枝末節都說了一遍。
好日子來得太快, 快得我都晃神,日日對朝臣也多了些好顏色。
可這幫朝臣給兩分顏色就上房揭瓦,說要把我前些日子送回去的宮妃再給我送回來。
我挑了個歲數大官大的一起用午膳, 用完膳後,阿灼放筷子的時候拍碎了檀木桌,老頭哆嗦得牙都打顫。
我看著阿灼的背影,喃喃自語:「家有悍妻, 不容妾室。」
轉頭問老頭:「愛卿家的女兒可扛打?」
眼瞧著老頭頭甩得比撥浪鼓都快,我心滿意足地拔腿就去追阿灼。
「阿灼,晚上吃魚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