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毒害死我後,與新寵妃在我的靈堂上勾勾搭搭。
可他不知道,這寵妃是一隻五尾紅狐。
我把玩著她的大尾巴,怎麼也摸不夠。
狐妃惱了:「皇后娘娘,龍榻之上,咱倆這樣不合適吧。」
我點頭:「有道理,那就先讓狗皇帝消失吧。」
我已經死了三年了。
狗皇帝下毒害死我時,我才二十歲,是他的純賢皇后。
為了拉攏我家,幫他抗衡太后的專權外戚。
狗皇帝對外一直裝作一副深愛我的模樣,連納的妃子都是我的翻版,就為做戲給 我那當丞相的爹看。
臘月初三,是我的忌日。
他照例帶著後宮嬪妃,來我生前住的安樂宮哭祭。
哀樂一起,哭得死去活來,又一次把對我的寵愛演到前朝後宮都知曉。
我未散的魂魄勾在房樑上看著他演,憤怒又噁心。
整個葉家至今還蒙在鼓裡,以為狗皇帝長情,為狗皇帝盡忠。
祭奠結束,其他宮妃陸續散去。
皇帝一個眼神,示意一個小圓臉,水蛇腰美艷無比的妃子留下。
人群散去,兩個人急不可耐地在我靈牌前扭動纏綿。
小妃子嬌嗔,「當皇后真好,死後靈位都是金閃閃的,人家也想當皇后嘛。」
皇帝淫笑承諾,「小寶貝別急,等朕滅了葉家,你就是朕的皇后。」
太后勢力大不如前,葉家沒了利用價值。
今年,他已經讓一個姓史的巡撫偽造了父親各種罪證,只要太后一倒,葉家,立 刻會窮途末路。
聽完,我恨不得立刻砍死狗皇帝!
我的怨氣讓整個靈堂的白綾劇烈抖動起來,靈牌也摔在地上粉碎!
「鬧 … 鬧鬼了 . . .來人 . .護駕。」
狗皇帝嚇得不行,撒丫子就衝出了安樂宮。
把美麗的小妃子丟在地上撒手不管。
我心想,這一次,小妃子感受到狗皇帝的自私了吧。 可是,她卻很淡定。
然後,和我對視了。
不對啊,她怎麼可能看得見我?
我慌忙後退,小妃子卻不斷靠近我,一直把我逼到牆角。
我開口,「你能看見我?」
小妃子聽完笑了,看著我的眼睛,「啪」伸出手臂將我壁咚到牆上。
媚然一笑,猛然撩起自己的裙子。
我沒忍住往裙子裡看了一眼,當場嚇得差點又死一遍。
裙子下五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赤紅帶著點白尖。
狐狸精?
妲己?青丘白淺?
難怪能看見我。
我害怕想跑,但是被她一雙狐狸爪子禁錮,怎麼也逃不掉。
小狐狸揚了揚下巴,「別害怕,我只想和你做個交易。」
正常人誰和妖怪做交易!
我不想答話,但她那雙狐狸眼睛死死盯著我,盯得我有些羞澀。
只能不情不願接話,「什麼交易?」
她翹起尾巴尖,毛茸茸掃過我的臉。
「狐族的尾巴,一條可換一條人命,這一條,可以讓你復活。」
嘶——砍尾巴啊,這毛茸茸的怪可愛,她也真捨得。
「平白無故,你為何要救我?」
「怎是平白無故,你要幫我殺了皇帝。」
復活?殺狗皇帝?
還有這好事?
我克制沒讓自己笑出來,「你為什麼要殺皇帝?」
小狐狸又擺了擺尾巴,「天子心肝是一味珍貴藥引,我進宮,要的就是取他的心 肝。」
「你是妖怪,你殺不了皇帝?還需要幫手?」
「殺人會傷狐命,所以要旁人動手。」
復活,還能殺掉狗皇帝救葉家,一箭雙鵰,這交易沒理由不答應。
我和小狐狸一拍即合。
「成交!」
2
我的屍骨早化了泥,重生還需要一副身軀皮囊。
偏偏這時,有人送上了門。
一大群太監衝進來:「胡妃娘娘,秦才人在自己宮裡弔死了。」
好傢夥,胡妃……起名廢不過如此。
胡妃正得寵,太監有事都來問她。
聽了太監話,胡妃激動地在我後背重重一拍巴掌。
「天賜良機!」
太監看不見我,被胡妃突然虛空擊掌驚得目瞪口呆。
以為她吃噎了打嗝。
胡妃不理太監,拉起我就往外跑。
「趁秦才人還熱乎,咱們趕緊的!上她身!」
秦才人,本是民女,因為長得像我,半年前被搜羅來,關進宮裡給皇帝裝深情用
只被寵幸過一次,卻在兩個月前生下了宮裡唯一的皇子。
「賤命的東西!晦氣!還發什麼喪,直接拖出宮外喂狗!」
床邊趾高氣揚罵人的是史妃。
就是當年殺死我的宮女史魚兒,當年在我漱口的水裡加「霧草」,導致我體衰而 亡,可外貌,卻像感染風寒。
而那搜集父親罪證的御史,就是史魚兒的爹——史褚生。
不得不說,史家是條好狗腿,處處幫皇帝置葉家於死地!
胡妃悄悄告訴我,史妃一向瞧不起秦才人,經常刁難言語侮辱。
秦才人又是個心高氣傲的,上吊自盡怕就是因為一口氣憋著沒想開。
聽胡妃這麼說,我心裡有了主意。
等用了秦才人身子復活,我連她那份冤屈一起讓史家償還。
胡妃念動咒語。
我飄進秦才人屍身。
眼前白光一亮一黑。
再睜眼我已是秦才人。
我突然坐起。
史妃正罵得起勁。
我對著她那張扭曲的脂粉臉,反手就「啪啪」兩個大耳光。
「啊——詐屍了!」
史妃瘋狂尖叫著,轉頭就跑。
胡妃恰好關了宮門。
史妃腦子不好,眼神也不好「砰」直挺挺就撞到門板上。
頓時額頭血流如注暈了過去。
宮女太監也都嚇得面如土色。
我緩緩起身,伸展了下筋骨,伸手揪起來一個還能動的。
「愣著幹什麼?傳太醫來給史妃治傷!」
史妃可不能這麼就死了。
我要她親手送葬史家,親眼看著史家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3
我上身及時,秦才人死而復生並沒引起多大轟動。
我剛適應做活人的感覺。
狗皇帝就派太監來傳旨了。
「皇帝請才人到勤政殿伺候筆墨」
我到勤政殿一看,父親丞相葉昇平和哥哥將軍葉明都在。
兩人均穿著凈素朝服。
父親問:「皇帝雙眼紅腫,可是聖體欠安?」
「今天是令愛純賢皇后忌日,朕思念皇后,剛剛在安樂宮痛哭,稍有暈厥。」
皇帝一臉悲痛。
真是政績不夠演技來湊,他哪裡是哭暈,明明是被我嚇暈!
今天是我的忌日,狗皇帝特意請兩位進宮,讓葉家看到自己深情,然後死心塌地 忠誠。
請和我容貌相似的秦才人伺候筆墨也是為此。
父親看向我時,神情中果然閃過悲痛。
他還不知道,自己女兒就是被眼前皇帝害死的。
更不知道,眼前皇帝早就計劃好了要將葉家滿門處死。
我心裡酸楚,磨墨時咬牙切齒。
還好他們說話聲音大,不曾聽見。
一番寒暄後,三個人開始聊起政事。
皇帝:「今年南州收成是往年三倍不止,可見屯軍墾荒之策頗見成效。」
父親:「屯軍墾荒之策是史巡撫提出,史巡撫是老臣門生,老臣也頗感榮耀啊。
呵,榮耀,就是這個門生背叛葉家,將來還要殺死葉家。
哥哥:「聽說那邊種出了一根二米長的稻穗,從未見過這樣的奇事,必然是祥瑞 之兆。」
皇帝:「朕已派人將稻穗送去了太后宮中,太后病體沉屙,希望能得到祥瑞保
佑 。」
從他們談話,我注意到兩個重點。
一是史褚生帶著南州百姓開墾荒地,作為巡撫,業績卓著。
二是太后患病,身體越來越差。
時間不多,我必須立刻著手布局除掉史家。
我在父親出宮必經之路上,故意放置了一枚樹葉做的小哨。
那是我兒時經常折著玩的,其他宮人看了不會留意,唯有父親思女見了必然撿起
而裡面,寫了四個字——「小心史家」。
4
成為秦才人的第二天。
我去給胡妃請安,打算順便商議下如何布局先除掉史家。
後宮史妃和胡妃位份最高。
每天早上嬪妃都得去給他們請安。
史妃撞破了頭閉門養傷。
按理請安自然是胡妃獨自主持。
我還想著如何避開其他嬪妃耳目來聊這件事。
結果到了胡妃宮中一看,空蕩蕩,該來請安的嬪妃一個沒來。
就胡妃一個人坐在高位之上嗑瓜子,嗑得眉飛色舞。
見我來了,她熱情塞給我一把瓜子。
「嘗嘗,這個品種特別香。」
我咬了一顆,確實香。
「嬪妃都沒來?」
「史妃吩咐他們不准來,老早以前就是這樣了,不聽史妃話就會被逼死,比如秦
才人。」
胡妃小圓臉一揚,滿不在乎。
「在後宮不懂權謀結派是活不下去的。」
我告訴她。
胡妃眨巴著眼睛,目光清澈,壓根沒聽懂。
「我們狐族萬年來都靠美貌吃飯,稍微動腦子的事都懶得去學習,一代代就這麼 傳下來」
「不過,自從決定和你合作殺死皇帝後,我就已經開始學習了。」
胡妃拍了拍手,應聲進來兩個宮女抬著一摞書。
我注意看,是《孫子兵法》整整三十六卷,嶄新只有第一卷前兩頁翻動過。
我嘲諷:「看得挺多..
胡妃直接擺爛。
「反正你上世是丞相嫡女,你懂就行。」
「你說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原以為狐妖都是王者。
沒想到眼前這是個青銅中的廢銅。
她要我幫忙殺皇帝,主要是因為廢柴吧。
似乎是看出我有些嫌棄,胡妃又伸出長長指甲,捲曲著尾巴搔著我的脖頸。
「收了我的尾巴,可不許反悔。」
我被搔得渾身癢,只能順著她。
「行行行,我的狐狸祖宗,我殺我殺。」
5
史魚兒現在風光無限。
最好的辦法,就是捧殺。
第二天我挑塊玉石,找匠人雕上幾個字。
「京門史家彩鳳飛」。
史魚兒擺闊,請安後留下大家用膳。
我趁大家不注意,把這塊石頭放在了史魚兒面前的紅燒鯉魚魚腹中,這是她最喜 歡的一道菜,其他人都不准動。
史妃吃魚。
直到她發出一聲喊叫,「啊——這是什麼東西!咯死本宮了!」
我連忙起身,假裝和其他嬪妃一樣,查看史妃吐出來的石頭。
史妃宮裡的都不識字,包括她本人。
我解釋給他們聽。
「京門史家彩鳳飛,這是說娘娘的史家要出皇后。」
其他嬪妃跟著驚喜。
「娘娘是史巡撫獨女,那皇后必然就是娘娘啊。」
史妃最初還是一臉震驚,緊接著就是激動地起身,嘴都笑上耳根。
我趁熱打鐵,「天意啊,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
宮人太監趕緊跟著跪倒一地。
「低調低調。」
史妃嘴裡說著低調,但卻激動的坐立不安,笑得滿臉通紅,瘋狂讓宮女扇扇子。
我也在笑。
但我們笑的不是一件事。
我笑她已經邁出了被皇帝厭棄的第一步。
接下來的幾天,我什麼都沒做。
史妃是「天選皇后」事情已經傳遍了宮闈。
後宮其他嬪妃本來就怕史妃,這些更是紛紛來送禮巴結她。
史妃宮裡金銀寶物,流水一樣進又流水一樣出。
皇帝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
史妃這樣張揚就足夠引起前朝議論紛紛,敗壞了皇帝一往情深的人設。
半個月後,我和眾嬪妃一起去給史妃請安。
皇帝也來了,他當所有宮人說。
「如今前朝戰事吃緊,後宮沒有主位,一眾嬪妃衣食起居花銷不可太過奢靡,史 妃你聽懂了嗎?」
史妃臉色立馬難看,皇帝擺明了是在敲打她。
我怎麼能忍心看著史妃失去自信呢?
皇帝一走,我裝作無知。
「自古以來開源節流都是皇后要做的事,皇帝這是在幫娘娘鋪路啊。」
「啊,原來皇帝是這個意思!」
史妃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史妃重新高調了起來。
不但收嬪妃奉承,金銀珠寶,還派人去外面告訴自己父親史褚生。
「皇上已經屬意本宮為皇后!」
這時候就該胡妃上場了。
狐族在京城狐口並不少,大多又和她沾親帶故。
胡妃一個信兒傳出去,幾隻狐就變化了門客模樣找到史褚生。
他們上門恭賀史褚生要做國丈。
史褚生笑得合不攏嘴,把他們統統留下。
這群狐每天就陪著史褚生喝酒吃肉。
在酒桌上誇讚史褚生開墾荒地豐功偉績。
把他誇得不知天高地厚,自認功過三皇五帝,天下第一。
沒多久,就有了成效。
6
胡妃慵懶,能躺著就不坐著。
我倆照例躺在龍床上,看著她那毛茸茸的大尾巴。
「都說狐族九條尾巴九條命,你只有五條,剩下四條呢?」
「犯傻唄。」
「你不會全都拿去救人了吧?」
「不是,是被一些狗男人害了,一次是800年前的西涼王爺,一次是600年前 的征戰將軍,一次是300年前的趕考書生,一個害我被俘虜殺害,一個害我被 箭射死,還有一個害我被沉塘….
胡妃擺擺手,「都是些要不得的絕世賤男人,我可發了誓,這輩子不再對男人動 心。」
「這不才三條嗎?還有一條,被哪個男人害得丟了?」
胡妃的狐狸尾巴縮起。 「不聊這個了。」
「狐崽子說,姓史的已經開始給自己修生祠,他也配?」
我也得到前朝消息,但凡有眼見的大臣都不敢和史褚生來往,怕凌遲史褚生的時 候血濺自己臉上。
勤政殿彈劾史巡撫的摺子流水一樣送,皇帝已經氣到每晚都要摔幾套宮瓷解壓。
皇帝忍著不動史褚生,是因為他開荒對社稷有功。
不動史妃,是因為沒有藉口。
那我就給他個藉口。
再過兩天,就是太后壽辰。
皇帝生母,又是上屆宮斗冠軍,雖然常年患病但七竅玲瓏心一竅未丟,性格強 勢,骨子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趁著壽宴,除掉史妃。」
我看向胡妃,「這次可不是傳資訊那麼簡單,得臨場隨機應變,你可別給我拖後 腿。」
我看著她熱衷於吃瓜子的樣子,就擔心。
胡妃嘴裡完全不饒人。
「我雖然不懂算計,但也沒像你,被自己宮女毒死。」
「行,誰要是拖了後腿,就給對方剝一千粒瓜子。」
「一言為定,哼!」
7
五月初二,太后壽宴。
皇帝和太后高登,其他人在下面圍坐。
剛一開場就是大戲。
滿屋嬪妃要麼穿淺粉,要麼穿淡綠輕藍,連根金簪都不敢戴。
史妃身穿橘紅,她頭冠上綴著滿滿十二顆碩大東珠,極其惹眼。
要知道佩戴東珠是皇后、太后的特權。
而且就算皇后也只能鑲八顆東珠,這十二顆是赤裸裸地直面挑釁太后了。
我和胡妃座次相鄰,對視一眼,憋住笑什麼都沒說。
史妃這一身,是我吩咐胡妃去史妃耳邊吹的風。
胡妃果然沒有掉鏈子。
其他嬪妃都噤聲不語盯著史妃,猜測她今天是抽了什麼風。
史妃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也有些慌,但還是假裝鎮定。
太后臉色陰沉。
皇帝自然看得出。
皇帝訓斥:「後宮除皇后、太后,任何嬪妃不允許佩戴東珠。史妃,念你出身低 微,不知者無罪,快去換掉!」
皇帝這一番話其實是在救史妃了。
然而史妃沒聽出來,反站起身。
「臣妾知道東珠是皇后和太后專屬,臣妾今天是故意佩戴為太后賀壽的。」
這下除了我和胡妃,其他所有人都驚住,不知道她這是唱哪一出。
太后也不解。
「為哀家賀壽,難道這冠是送給哀家的?」
史妃回:「不,臣妾為太后準備的是一首祝壽歌。」
這倒是新鮮了,皇帝和太后對視一眼,明顯是感興趣。
史妃自信回來,得意洋洋開始唱:
北山有杞,南州有珠,珠女拜,上奉十二珠,望君萬壽無疆。
北山有李,南州有珠,珠女叩,上奉十二珠,祝君社稷安泰。
乍一聽沒什麼問題,很吉利。
然而角落裡的惠嬪已經開始嚇到面容失色。
在場除了知道真相的我和胡妃,只有她進宮最早。
惠嬪知道,現在的太后出身低微,是採珠女出身。
太后就是唱著這首歌和十二顆東珠一起被父親賣進宮的。
做嬪妃那幾年,每每有出身好的妃子用這首歌嘲諷她。
所以太后很忌諱。
沒想到十多年後,竟然有一個流民出身的妃嬪又唱起這首歌。
還是在壽宴這種場合。
天大的諷刺,我要是太后,我可忍不了。
果然,太后氣到渾身顫抖,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皇帝勃然大怒:「史妃即刻打入冷宮!」
佩戴東珠罪責一,嘲諷太后罪責二。
史妃蒙了,她完全不知道這首歌會惹怒皇帝、太后。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太后皇帝啊!」
史妃哭嚎。
「太后是採珠女,朕是採珠女兒子,你唱這樣嘲諷的歌還敢說不知道哪裡得罪, 朕不想聽,立刻拉下去!」
皇帝已經憤怒至極。
「東珠是胡妃給的,歌是胡妃讓臣妾唱的,臣妾不知道這首歌的含義啊,皇上。
史妃撲上前抱住皇帝大腿。
皇帝看向胡妃。
胡妃戲精附體,捂嘴無辜大眼,「我沒有..」
我走上前跪倒,「妾身有一公正之言。」
皇帝:「說!」
我磕了個頭,「史妃進宮晚,不知道這首歌背後的故事實屬常情。」
聽到我這麼說,史妃連忙抹了把眼淚,感激看向我。
皇帝:「繼續說。」
「胡妃進宮更晚,年齡更小,她比史妃還不能知道這首歌。」
皇帝點點頭。
我圖窮匕見,話鋒一轉。
「胡妃在深宮,哪裡能得到東珠這樣的東西。」
「反而是史巡撫,他最近在號召百姓為自己修生祠,得了不少東珠供奉。」
「大概是史巡撫給了史妃東珠吧。」
提到史巡撫、修生祠,皇上臉直接氣紫。
史妃哀嚎,「皇上!臣妾如果知道這首歌意思,怎麼會冒險唱啊!皇上明鑑!」
胡妃垂淚,恰到好處接了句。
「太后當年就是靠這首歌從平民一躍皇后,現在後宮都傳史妃要當皇后,可能是 史妃想試試聖意….」
這小嘴一張一合,直戳要害!
無論他有沒有想過立史妃為後,當史妃開始要試探的時候,就觸動了皇帝逆鱗。
史妃的冷宮是進定了。 史褚生,罰俸半年。
壽宴,不歡而散。
8
壽宴散後,皇帝留宿胡妃宮裡。
後半夜,胡妃竟把我叫了去。
皇帝在,你叫我幹什麼?
結果到了之後,又是陪她嗑瓜子。
我讓宮女送來清茶,以免她吃多上火。
「狗皇帝真不行,已經走了,你們人類男人都不行嗎?」
胡妃躺在那被子凌亂的床上,甩了甩僅剩四條的尾巴。
我滿腦袋黑線,狐族都聊得這麼私密嗎?
然後,她模仿著剛剛給皇帝吹枕邊風的樣子,重複著我教她的話。
「皇上~把史姐姐放了吧,她也只是想當皇后,沒什麼錯。」
「皇上~史姐姐是驕縱了些,但他父親史巡撫是百姓立生祠供奉的功臣啊,史姐 姐這麼哭嚎上吊,要是真死了,傳出去,豈不是您苛責功臣女兒?」
那小聲音,是個女的骨頭都蘇。
「你厲害,我不信狗皇帝能躲過你的媚術。」
「那當然。」
胡妃還得得意。
身邊沒有宮人,她尾巴尖從裙下露出來一搖一搖。
那瞬間,我心裡竟然想。
什麼時候能摸一把試試手感。
七月十一日,京城科舉結束。
交卷的時候,考場有一隻紅色狐狸閒庭信步。
來來往往的考生、官員,都沒人注意,也沒人多看小畜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