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怕被陸辭發現我已經清醒了,我的手抓緊床單,努力控制我的呼吸。
陸辭似乎是察覺到我沒有任何反應,以為我徹底睡著了,便放下心來,動作也愈發放肆。
他覆上來,從身後抱住了我,埋在我的後頸輕輕吻了吻。
「傻小淺,什麼都不懂,背對著我反而更危險。」
我沒有聽懂。
什麼叫背對著他更危險。
根據我的認知,明明正對著他才危險好嗎?
然後下一秒,我就切身體會到,為什麼背對著他反而會更危險了。
我一激靈,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生怕被他發現我現在醒著。
怎麼辦,陸辭為什麼要這樣。
難道他想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背刺我,在我身上弄出點傷口嗎?
可是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想背刺我啊。
倒像是,倒像是......
我不敢再想,在心裡拚命祈禱陸辭能趕緊放過我。
我從小就熱衷看各種狗血電視劇。
裡面最經典的橋段就是大少爺霸凌窮學生。
這給我年幼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並且從那個時候就認識到,有錢人不是我能招惹的。
但是我已經努力不去招惹他了,陸辭卻非要來招惹我。
我委屈壞了,咬著唇,差點怕得哭出來。
但是關鍵時刻,我還是忍住了。
我不能發出聲音。
要是發出聲音,陸辭就知道我醒了。
到時候,我還怎麼跟他好好相處。
雖然不知道他現在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但我知道陸辭是好人,我也沒有辦法討厭他。
可是我不討厭他,陸辭是不是討厭我呢。
不然,他不會在深更半夜對我做這樣的事。
就在這時,陸辭輕輕吻了吻我的臉頰,用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音說:「乖小淺,我好喜歡你啊。」
我愣住了。
一個想法占據了我的腦海。
難道......難道陸辭不是直男?
下一秒,陸辭的手指忽然變得更過分,我沒反應過來,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這動靜太明顯,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完蛋了,我怎麼這麼沒用,說了要裝睡著的,怎麼到最後還是沒忍住。
就在這時,我忽然急中生智,想到了一個渾水摸魚的辦法。
由於我經常看恐怖電影,恐怖電影里的主人公經常被嚇得做噩夢。
所以我輕輕蜷縮起來,偽裝自己在做噩夢的樣子,嘴裡發出細碎的呢喃:「不要......不要,救命。」
我的額角嚇出冷汗,提心弔膽地等待著陸辭的反應。
然後,一雙溫熱的手覆在了我的後背上。
陸辭在我身後,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小淺乖,不要怕,我在。」
明明他的存在讓我非常恐慌,但是不知為何,此刻我竟然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安全感。
我甚至覺得,不管陸辭對我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他都不會傷害我。
我慢慢放鬆下來,漸漸地,不知過了多久,我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5
早上醒來,我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來好大一會,才反應過來我是躺在陸辭的床上。
我的室友們醒得比我都早,他們見我醒了,問我:「景淺,你醒了啊,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我往旁邊一瞥,陸辭從書上移開視線,正懶洋洋地注視著我。
我立刻影帝上身,幫昨晚的自己圓謊:「睡得還可以,就是迷迷糊糊感覺做了個噩夢。」
陸辭的眸光閃了閃:「具體是什麼樣的噩夢?」
我攥緊了被子:「就是......夢裡有一個長著觸手的怪物纏著我,動不了,也跑不掉的噩夢。」
「這樣啊。」
陸辭笑了笑:「那可能昨晚我翻身我擠著你了。」
路河也跟著笑:「景淺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麼恐怖電影了,我早跟你說了你膽子那么小就不要看恐怖電影了,你偏人菜癮大,這下好了吧,做噩夢了。」
我胡亂點點頭,小聲說:「知道了,以後不看了。」
下午,陸辭去學生會處理事情了,我一個人待在宿舍寫我們社團要的稿子。
然後,我沒忍住又開小號去刷陸辭的帖子。
他果然更新了帖子。
【更新一下,昨晚睡一起了,小室友耳朵甜甜的,咬起來很敏感。】
評論區瞬間就蓋起了高樓,直呼好甜。
看見這條帖子,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昨天晚上被他咬過的耳朵忽然變得滾燙髮熱,周圍的溫度也瞬間急劇升高。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一條點贊很高的評論:【受不了了,帖主什麼時候表白啊!】
作者回復這條評論:【再等等,他膽子小,我怕太突然了,會嚇到他。】
我傻眼了。
表白?
為什麼表白?
我用小號戰戰兢兢評論:【不是,我看半天沒看明白,難道說,帖主你其實喜歡這個室友嗎?】
我評論完就後悔了,半天沒敢看。
我自認為我不開朗,邊緣型人格,陸辭不可能喜歡我的。
就連我剛剛的評論,肯定都不會有多少人發現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放心地點開評論區。
這一看就把我嚇傻了。
一大堆人評論了我:
【不是,這怎麼還有個傻乎乎的孩子呢。】
【你們都收斂點,不要太口嗨,別把這孩子嚇壞了。】
【乖寶寶聽話,這裡是大人的世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而陸辭,只回了我很簡單的一句話:【嗯,很喜歡。】
那一刻,陸辭仿佛站在我的面前,用最溫柔的口吻,認真回答我。
「嗯,很喜歡。」
我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還想著昨天晚上陸辭對我說的那句話是我做夢幻聽了呢,沒想到是真的啊。
陸辭真的不是直男。
我忽然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不過,這起碼證明陸辭愛咬我,不是因為討厭我,故意欺負我吧。
我在寢室里一個人抓耳撓腮,左思右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在的處境。
我的第一想法就是逃避。
於是我再次聯繫到了之前幫我找房子的學長,給他加錢讓他重新幫我找出租屋,並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學長雖然不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現在天氣轉涼,到了晚上,我的被子仍然沒有干透。
我著急地摸著潮濕的被子,想把已經下山的太陽喊回來讓它重新曬。
陸辭輕描淡寫道:「你可以跟我再擠一晚。」
他的語氣很真誠,任何人都聽不出他對我有什麼不軌的心思。
如果不是我發現了他發的那些帖子,我可能也不會懷疑他。
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敢。
我急忙說:「沒關係,被子就快乾了,我自己用吹風機吹吹就差不多能睡了。」
陸辭的眼睛眯了眯:「小淺,你是故意在躲我嗎?」
我趕緊狡辯:「不是的,我只是怕總跟你睡會給你添麻煩。」
陸辭說:「你沒有麻煩到我。」
我默默地拿出吹風機,急得快哭了:「真的沒關係,我自己解決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