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垂眸,一把扯住我的褲繩。
褲子收緊,痕跡顯露出來。
「你說什麼反應?」
「……」
他剛才就已經發現了嗎?
一陣尷尬衝上頭腦,我的臉色頓時燒了起來。
「祁宴,你給我滾出去。」
「害羞什麼,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我才沒害羞,是你不正常。」
「嗯,我本來就不正常。」
他從善如流地接下話,一把抱緊我。
手指觸上我的胳膊,來回摩挲著。
他滿足地深呼吸一口氣。
然後,扯住褲繩的那隻手變得惡劣起來……
我從浴室出來時,臉紅得要命。
祁宴這個變態!
他洗完澡出來,心情愉悅地沖我挑眉。
「今晚睡你的床,還是上我的床?」
「各睡各的。」
「我都幫你了,你不能這麼無情吧?」
「誰要你幫了,你、你這是越界。」
「那你剛才不是很享受嗎?」
他伸手想摸我頭髮,我連忙後退一步。
「我沒有!」
我反駁的聲音拔高。
好像越大聲,就越能掩蓋心底的那抹心虛。
祁宴失落地收回手,嘆氣。
「嘖,衣服都被你弄髒了,這會兒還不讓碰了?」
「你別說了!」
我瞪了他一眼,連忙鑽進被子裡。
9
那天之後,我跟祁宴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我不太願意懷疑室友是個同性戀。
可那種事情不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嗎?
他是單純調戲我,還是喜歡我?
他從沒表示過,我也不敢想太多。
我開始避著祁宴,跟他分床睡。
正好祁宴這幾天忙著蘭通大學的數學競賽,每天回來得很晚。
他怕吵醒我,就沒碰我。
僵持的這一周,我依舊帶江宇軒他們玩遊戲。
徐婉怡從鑽石段位打到了星耀。
她跟我的話變多了,但大多都是關於遊戲的。
周末,祁宴難得沒去圖書館。
他留在宿舍打掃衛生,見我跟徐婉怡聊天,也要加入我們的遊戲。
我看著被拖得鋥亮的地板,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祁宴打開手機遊戲,發現自己太久沒玩,段位已經掉到了鉑金。
這樣跟我們匹配不上。
他垂下眼:「算了,你們玩吧。」
祁宴失落地關掉手機,回到座位開始整理書本。
大概是他的背影看起來太落寞,我忍不住開口:
「我有小號,你上線吧。」
「我太久沒玩,生疏了,可能會拖你後腿。」
「沒事,有我。」
他的眼睛一亮,坐在我身旁打開遊戲。
江宇軒還不是從很爛的技術被我帶飛過來的。
祁宴這麼聰明,我相信他上手很快。
祁宴玩的上路。
剛開局沒一會兒,他就被人拿了一血。
我打完野,連忙上去支援。
徐婉怡玩的中路,我帶著她去搶別人的藍 buff。
她笑著跟我說謝謝大哥,聲音很甜。
螢幕上出現上路又死了的消息。
我只好去支援祁宴。
「不好意思,我太遲鈍了。」祁宴嗓音淡淡的,像是有些內疚。
「沒事,遊戲而已,熟練就好了。」
我告訴他怎麼閃躲。
祁宴第三次被對方打野殺掉後,他微微嘆氣。
我皺眉,追著對方打野楊戩殺了一路。
楊戩:「?」
楊戩:「你殺我就算了,別打我的野啊。」
楊戩:「靠,第三次陰我了,瀾,我跟你有仇啊?」
我懶得回復,直接殺到他自閉。
上半場,我都沒怎麼管江宇軒的射手,他開始不樂意了。
「欸欸,你能不能下來幫幫我啊,上路有你媳婦,還是怎麼了,你住在上面了?」
「胡說什麼,這不來了嗎?」
江宇軒的經濟挺不錯的,不過總是被對面打野嚇得鬼哭狼嚎。
幾場遊戲下來,祁宴找到了手感。
他開始玩輔助跟著我。
我發現他悟性還是挺高的,根本不用我多嘴,他就知道要做什麼,什麼時候做。
後面的幾局打得很順暢。
我都沒怎麼跟江宇軒和徐婉怡聊天,全程都在跟祁宴交流。
看著手機上勝利的標誌,徐婉怡連連尖叫著誇我。
我不好意思地抿唇。
晚上洗完澡,祁宴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我的床位。
他上前幫我擦了擦頭髮上的水珠,順勢捏住我的手指。
我想躲開,被他的力道收緊。
「躲什麼,遊戲里我一直幫你探草,現實中,你是不是也該讓我……」
「你閉嘴!」
我總感覺他要說什麼葷話。
他輕輕一笑,順勢跟我十指緊扣。
祁宴的手指很漂亮,指甲圓潤,洗澡後透著紅。
他的食指來回撫摸著我的手背。
指骨在我的指縫中遊走。
讓我想起上次在浴室的情景。
我紅著耳朵想抽回手指,他不讓,反而更加用力且快速地摸著我的手指,像是這樣能夠撫慰他內心的某種渴望一般。
「今晚能上床跟你睡嗎?」
我要是不答應,好似他就不鬆手了。
我硬著頭皮點頭。
「但你只能碰睡衣之外的地方。」
「好。」
祁宴如願以償地抱住我。
他的手在我鎖骨上遊走,最後落在我後頸,輕輕拍打撫摸。
一周沒被他抱著,這會兒我居然沒有任何排斥感,反而睡得很快。
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沉沉進入夢鄉。
10
早八結束,我和江宇軒從食堂出來,他還在說著上次遊戲的精彩瞬間。
我興致缺缺,不停地看手機。
「你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呀?」
他看了一下我的螢幕:「嘖,祁宴是你媳婦嗎,你怎麼老盯著聊天框?」
「別胡說。」
祁宴平時總喜歡問我吃了什麼。
可今天一直到中午,他都沒發來消息。
我猶豫半天,主動問他吃飯了沒。
祁宴說沒有,老師給他們出了題,他們還沒解出來。
雖然競賽很重要,但也不能不吃飯啊。
我買了祁宴喜歡吃的椒麻雞。
路過水果店,看到杏打折,順便買了一點。
江宇軒在旁邊看我買了一大袋,瞪大眼:
「你要幹嘛,咱們不去網吧開黑了?」
「改天吧,我要去給祁宴送飯。」
「你確定他真不是你媳婦?」
「別瞎扯,他是我室友。」
祁宴以前也經常幫我,互幫互助這也沒什麼。
江宇軒神情古怪地跟我道別。
我急匆匆趕到教室,他們的指導老師已經離開。
教室里除了祁宴,還有個跟他同鄉的同學,叫范譽。
這個名字我聽過,上一屆的優秀學生就有他。
兩個人正沉浸在數學題里。
范譽找到正確解法,激動地摟住祁宴。
「我就說我剛才沒算錯,你非說不是這樣,怎麼著,服氣了吧?」
祁宴輕笑一聲。
范譽的手搭在祁宴肩上,順勢捏了捏他的後頸。
我在窗外看著,從這個視角看過去,兩個人有些親昵。
祁宴有輕微潔癖,我從沒見過他跟別人這麼親近過。
他們這麼多天一直在一起做題,這樣的肢體接觸不少吧?
心臟好似被人戳了一下,怪不是滋味的。
祁宴倏地回頭,正好跟我對視。
他眼睛一亮,湊過來跟我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
「路過,順便給你送飯。」
祁宴掃了一眼,勾唇:「只是路過?還買了我喜歡吃的水果?」
「便宜才買的。」
我含糊地說著,一股腦將手裡的東西塞給他。
范譽在一旁瞅著,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真羨慕啊,我怎麼沒有這麼好的『室友』呢?」
他把「室友」兩個字說得陰陽怪氣。
祁宴瞥了他一眼,范譽立馬閉嘴了。
范譽嘗了一口杏,大概被酸到了,齜牙咧嘴的。
「媽呀,杏過季了,現在吃不是時候。」
「那你還吃。」
祁宴沒好氣地把杏搶過來,跟護食似的。
兩個人打鬧著,像是高中時代的死黨。
可我站在一旁,總有種融不進去的感覺。
心底有些悶悶的。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我轉身離開。
祁宴追出教室抓住我。
「你別生氣,你買的杏挺好的,我就喜歡吃酸的。」
「嗯。」
他的手指摩挲著我的手腕,似乎捨不得放開。
這可是在教學樓,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怎麼辦?
我連忙抽了回來,匆匆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