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面館快打樣的時間,店裡的人已經不多。我跟阿峰很熟,但和店裡的其他伙計並沒有過多交際。
我問了在前台的店員,阿峰怎麼不在,今天休息嗎?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阿峰啊,他離職了。
離職?什麼時候的事,因為啥呀?
一個多月了吧,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反正他離職前那段時間,感覺工作也不怎麼上心,失魂落魄的,可能是感情上的事兒吧,年輕人嘛,你懂的。
結束了對話,我離開面館。撥了阿峰的電話,第一通他沒有接,我繼續打了第二通,在響鈴的最後幾秒,他接了。
喂,阿峰,最近怎麼樣呀,還好嗎。
噢,是老大啊,好久不見了。我最近還行,沒啥重要的事,我現在是閑人一個,哈哈哈。你最近怎麼樣啊,是不是又忙大項目呢,你搬走後也一直沒見你,沒敢打擾你工作。
我還行,忙是忙了點,但還算按部就班,正常生活吧。你在哪兒,我現在去找你,好久沒見正好一起聊聊天,咱哥倆喝點。
後來,我找到阿峰。
在一個威士忌吧,兩個大男人點了一杯又一杯純飲。看得出他心情不佳,在酒精的作用下,情緒漸漸外溢出來:
他訴說了一個女孩如何走入他的生活,如何令他心動,兩個人如何你儂我儂,直到她不辭而別,決絕地放棄了他。
阿峰也從見我時的靦腆,到眼角抹淚,再到失聲痛哭。他雄渾的嗓音駕著哭腔,沖入或輕佻或浮華的爵士樂中,一觸即散,飄渺如煙。
我不記得那晚我們喝了多少,喝到幾點。也不記得我說了什麼安慰他的話語,更不記得那個神秘女孩與他的種種過往。
我只記得,阿峰沒有放下。
一個放不下過去的男人,一個反復追問原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