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玲姐,今年39歲,湖北人。
我親生父親在我讀小學時就病逝了,後來我便輟了學。
父親去世第三年,母親帶著我改嫁給現在的陳叔。陳叔當時是個大光棍,他的腳有些跛,沒什麼女孩看得上她。
不過,相處之下,我母親發現陳叔很勤快,對我也挺不錯的,就嫁給了他。
他們結婚後,陳叔對我依然不錯。第二年,母親還生了一個弟弟,叫陳博,我們一家人都寵著他。
陳叔是個思想先進的人,他覺得那個年代,農村孩子只有讀書,才有出路。於是,他一直緊盯著陳博的學習成績。
為讓陳博專心學習,他什麼活都不讓他干,並盡全力滿足他的各種要求。
陳博成績挺好的,一直是我們家的驕傲。隨著他長大,自尊心也盲目生長。他對陳叔始終保持著距離,總怕別人知道,他的父親是跛腳。
陳叔只能在私底下,自己默默傷心。他總安慰自己,只要孩子學習好,自己怎麼著都行。
為此,陳叔還更加努力掙錢,供陳博上學。後來他還和我媽一起開了個廢品站。我媽每天守著門面,他就騎著個三輪車,到處收廢品。
2
陳博很爭氣,考上了名牌大學。後來畢業他簽了廣州的一個好單位,還談了一個本地的女友,在那邊定居了下來。
那時我已經結婚了,就嫁到鄰村。母親和陳叔把彩禮全返回給我了,還陪嫁了很好的家電。
婚車要走時,我母親忍住沒哭,陳叔卻哭了,他還再三交代我老公一定要對我好。那時我就下決心,會和孝順母親一樣,孝順陳叔。
陳博準備結婚時,我媽和陳叔激動得幾天睡不著。還特意讓我帶他們去街上買了幾身新衣服,新鞋子,還剪了頭髮。
陳叔還把這些年的十幾萬積蓄,拿出來,要帶去給陳博。
可是,當他們說要去參加婚禮,打電話問陳博具體地址,陳博卻支支吾吾拒絕了。
陳博說不需要他們來,那樣的場合不合適他們。陳叔半天沒說出話,手輕微抖著。最後才說,他是去送些錢給他。陳博卻說,錢讓我幫忙轉帳給他就可以了。
陳叔沉默良久,「嗯」了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3
後來,陳博生孩子了,也一樣沒有邀請陳叔和母親。
每年過年,他都不會回來,能在年三十打個電話就不錯了。
每次他都說忙,或說自己媳婦住不慣農村。
他們唯一回來的那次,是好幾年前,我母親患上乳腺癌,病逝了。就這,他還是我打了好幾次電話,催回來的。
母親是也他親媽,母親生病住院都是我照顧的,他只是象徵性地轉了一萬塊錢轉給我。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陳博沒良心,父母那麼辛苦地把他養大,他就是這樣對他們的。
不過陳博不是回來操辦喪事的,他像客人一樣,在出殯那天才和他媳婦一起回來的。
他一來,沒有先去看母親。而是吩咐我,先煮些好吃的東西給他媳婦,他媳婦餓了。要不是顧及周圍還有其他人,我都想上去揍他一頓。
送走母親,已經非常晚了,陳叔都鋪好床,換上了乾淨的被子,讓陳博倆口子在家睡。他們沒理,開著車直奔縣城的酒店,第二天,他們直接從縣城出發去了廣州。
陳叔那天就那麼呆呆地坐在客廳,一刻也沒合眼,任誰勸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