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是我媽媽的好朋友,這次過來是為了給我送落在她家的練習冊的。
後面的日子,我很少再見到齊墨。
卻總能感覺到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回頭時,又什麼都看不到。
直到要出國的前一天。
我正著急回家收拾行李,拐角處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
抬頭,居然是齊墨。
男人別過頭不敢看我,語氣彆扭:「我跟溫雪分手了。」
???
誰在乎了?
我瞪了他一眼,側身準備離開。
齊墨幾步又將我攔住,垂眸看著我,低聲道:「明天我生日,你會來嗎?」
這時我才想起來,我出國的日子正好是齊墨的生日。
不想和他多做糾纏,我隨意點頭:「看情況。」
齊墨眼睛瞬間亮了:「那你記得早點來,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頓了頓,齊墨又開口:
「可以穿你之前發的白色連衣裙,很好看。」
說完,齊墨整個耳朵都紅透了。
要是以前,我一定會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好好逗逗他。
但現在,我沒有時間理會,快步離開了。
還有好多東西沒收拾,再不回去,今晚不知道要收拾到什麼時候。
畢竟以後應該也沒什麼時間回來了。
15
機場的候機廳內,這已經是齊墨給我打的第十通電話。
媽媽看著我不停響著的手機,忍不住問:「確定不接嗎?沒準是有什麼急事找你呢?」
我笑著搖頭,拒絕了齊墨的來電,把手機關機,放進了大衣口袋裡。
耳邊傳來工作人員提醒登機的聲音。
我和爸媽一起走向了登機口。
心裡沒有絲毫的不舍和難過。
反而充滿著興奮和堅定。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下了飛機後,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了手機卡。
從彈幕中,我知道,齊墨那天是準備向我告白的。
聽他們的描述,齊墨身著白色西裝,周圍放滿了粉色和藍色的氣球。
他還邀請了我的很多同學和老師。
在知道我今天要出國時,齊墨不敢置信地後退了兩步,用手撐著桌子,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那十幾通電話,就是他在那時候打給我的。
後面,齊墨發現我關機了,再也無法忍耐,冒雨沖了出去。
他想去機場求我不要離開他,卻怎麼也打不到車。
同學和老師都提醒他,這個時間,我早就上飛機了。
最後,齊墨只能在雨中痛苦地嘶吼著。
後面,我沒再關注齊墨的消息。
在國外的生活,我過得很充實。
因為我學的是金融,除了繁重的課業,每次放假我都會去爸媽的公司實習上班。
爸媽只有我一個女兒,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我身上。
在我還沒有完全熟悉業務的情況下,便開始讓我獨立帶項目了。
按他們的說法,不怕我賠錢,就怕我不學。
所幸,我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在一次次理論和實踐中,讓股東們對我心服口服。
五年後的今天,我帶著公司團隊一起回國。
在一次科研高峰論壇上,選擇投資了齊墨帶領的科研項目。
16
從見面開始,齊墨就一直死死盯著我,仿佛只要一眨眼,我就會消失不見。
男人眼眶通紅,和我握手時,手都是顫抖的。
我洒脫地笑著:「希望未來我們合作愉快。」
論壇還在繼續。
我剛從洗手間出來,便被人緊緊抱在懷裡。
齊墨的頭埋在我的脖頸,語氣哽咽又委屈:「我好想你。」
我一把將他推開,抬手重重給了他一巴掌。
聲音冷冽:「誰准你抱我的?」
齊墨摸著通紅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怎麼打我?」
我冷笑:「打你就打你,難道還要看時候嗎?齊墨,你不會以為我還喜歡你吧?」
許是我的冷漠打破了齊墨的幻想,他薄唇輕抿,不甘地看著我:
「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投資我的項目?」
「賺錢啊。」
我不屑地看著齊墨,不明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腦海里怎麼還只有情情愛愛。
整場會議下來,齊墨的項目在我看來是最賺錢的。
雖然我也不想和齊墨打交道,但項目的對接人並不是我,只要我不願意,根本不用見到他。
更重要的是,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我準備離開,齊墨卻攔住了我:「雲笙,我知道錯了。」
「之前的事,我只是和溫雪在演戲,她答應我,只要你來求我,她就會退出。」
「我根本不知道她給你發的那些照片;辦公室那次的事,我也是被她騙了。」
我看著齊墨,忍不住嗤笑,語氣諷刺道:
「所以,也是她逼著你,在我被傳是小三的時候,默不作聲的嗎?」
齊墨一時語噎,忍不住向前幾步:「那時候我只是想讓你對我低頭。」
我抬手和齊墨保持距離,後退了幾步。
「齊墨,允許溫雪介入的人是你,讓我成為全校笑柄,不信任我的人也是你。」
「是你給了溫雪設計你的機會,你現在又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一個女生,不覺得自己既可笑又卑鄙嗎?」
齊墨下意識搖著頭,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轉身準備離開。
齊墨急忙追了上來,在酒店門口抓住我的手腕。
就在我們互相拉扯的時候。
突然「嘭」的一聲。
17
一輛紫色的蘭博基尼撞上了齊墨的黑色奔馳。
男人跨步下車,夜風掀起了他敞開的襯衫領口。
沈天摘下墨鏡,露出灰綠色的眼眸和混血的帥氣面容。
輕呼一聲,對著齊墨調笑道:「不好意思,齊先生,不小心把你的車撞壞了,明天我讓秘書賠你一輛新的。」
嘴上說著抱歉,表情卻看不出一點歉意。
齊墨眼神微眯地看著他。
沈天將我拉到身後:「不過你這樣拉著一位女士的手,被人看到不太好吧?」
這次論壇的主辦方是我的好朋友,聽到聲響後便立刻跑了出來,看到現在沈天和齊墨對峙的場景,忍不住湊近問我。
「那混血的帥哥,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我笑著搖頭,微微聳肩:「只是眾多追求者之一。」
女人忍不住豎起拇指:「行啊你,姐妹。」
18
第二天,各大頭版頭條便都刊登了齊墨和沈天在酒店門口針鋒相對的畫面。
朋友把連結發給我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
裡面的內容大同小異,都在說商界和科研界兩個大佬,為了博取我的芳心,在酒店門口險些大打出手。
評論區的網友紛紛表示,就愛看這些雄競修羅場的畫面。
也有很多人誇我能力強,又漂亮,難怪可以把這兩人釣成翹嘴。
想起之前在學校,大家說起我和齊墨,都只會認為是我在勾引他。
現在就算是兩個男人,評論區也只會說是他們在雄競,想要吸引我的關注。
原來,這就是權力的味道。
電視劇誠不欺我,果然,權力和金錢才是女人的補品,大補!
後面的日子,齊墨和沈天都會經常來我公司門口約我吃飯,接我下班。
我對兩人都沒興趣。
每次都拒絕了他們。
但相比齊墨,我對沈天還是比較有好臉色的。
畢竟人家在國外幫了我好幾次忙。
今天,我在公司工作到很晚才下班。
剛走到停車場,就被幾個混混攔住。
「小姐姐,看你好像很累,要不要我們幾個陪你玩玩?」
我心下害怕,緩緩後退,手裡緊緊捏著包里的防狼噴霧。
「你們不要過來,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報警了。」
小混混根本沒在意我說的話,越來越近地靠近我。
忽然,齊墨擋在了我身前。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晚出現在這裡。
但齊墨雖然長得高,可因為常年在實驗室工作,身材略微消瘦,一看就不是這幾人的對手。
看準時機,我直接拿出防狼噴霧噴在他們臉上,一腳踢在一個混混的下三路,拉著齊墨就要跑。
剛跑到一半,就撞到一個結實的胸膛。
是沈天。
沈天急忙將我護在身後,一腳把追來的混混踢倒在地。
「他媽的,之前也沒說這娘們這麼難搞啊,居然敢傷我兄弟,我跟你拼了。」
說完,一個混混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短刀,直直朝我衝來。
千鈞一髮之際,齊墨擋在了我身前。
19
齊墨在醫院醒來時,已是半夜。
那些混混都被沈天打趴了,現在已經在警察局了。
我坐在齊墨床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齊墨勉強勾了勾嘴角:「雲笙,別擔心,我沒事。」
「那些混混是你請的吧?」
我一句話,讓齊墨神色徹底僵硬。
最後,他像是不再掙扎般,無力地頹下肩膀:「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天跟我說的,他在包廂外聽到你們的計劃了。」
所以他才會這麼及時趕來。
齊墨聽到沈天的名字,急忙解釋:
「我沒想要傷害你,只是想讓他們嚇嚇你,然後我再適時出現,這樣你就不會對我這麼冷漠了。」
「我沒想到他們會中途反悔,也不知道他們身上有刀。」
「雲笙,你相信我。」
齊墨想伸手來握住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你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齊墨不再說話,對上我厭惡的目光,突然忍不住掩面哭了出來。
「我只是不明白,你可以追我那麼久,為什麼在最後一次放棄了, 我不甘心。」
我看著男人的眼淚,語氣堅定道:「因為比起愛你,我更愛我自己。」
「你需要的是一個給你安全感, 每天圍著你轉,為你洗手做羹湯的另一半, 可我不是。」
「我有自己的人生,永遠不會成為別人的附庸。」
齊墨急切地搖頭, 想要否定我的話。
「不,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因為小時候的陰影,才會變得這麼擰巴敏感……」
齊墨還沒說完,被我直接打斷:「你小時候的傷害不是我造成的。這些不應該由我來承擔。」
「我沒有傷害過你, 卻一次次被你傷害,這對我公平嗎?」
這次, 齊墨徹底說不出任何辯駁的話了。
我起身準備離開。
被齊墨拉住手:「雲笙,如果我說我願意為了你改變, 你還會給我機會嗎?」
我搖搖頭, 掙開齊墨的手:「沒有誰需要為了誰改變, 我們都只需要對自己負責,不是嗎?」
「後面的事情, 你跟警察說吧。」
說完, 我便轉身離開。
身後, 是男人近乎絕望的痛哭聲。
20
走出醫院,我看到蹲在車旁的沈天。
男人看到我,掐滅了手裡的煙頭。
我們站在車旁, 沈天問我:「我這次救了你,你打算怎麼謝我?」
我在手機上快速打了幾個字, 對著沈天道:「城南那塊地皮, 是你們家的了。」
沈天挑眉:「這樣就想打發我?」
「國內不是有句古話,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
我輕笑:「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句話。」
「誰說恩情只能用愛情來還?以恩報恩不是才是最基本的嗎?」
「行了, 別胡攪蠻纏了,城南那塊地皮給你, 你不吃虧。」
要知道,沈家老爺子可是想要那塊地皮很多年了。
現在由沈天帶回去給他, 沈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基本就可以確定是他了。
沈天有些挫敗地揉了揉頭髮。
垂眸深深看了我一眼, 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久違的彈幕突然出現:
【女主好帥, 現在才發現, 男主就是個渣渣, 還好女主沒和他在一起。】
【其實感覺男二也不錯,但我們妹寶不喜歡他,就算了,畢竟妹寶的心情最重要。】
【你們快看, 作者已經把這本書的標籤從甜寵改成大女主, 果然,我們大女主文才是最好看的。】
【祝福每個女生都可以活成自己人生的大女主。】
眼前的彈幕漸漸消失。
公路的盡頭,太陽緩緩升起。
我坐上自己的勞斯萊斯, 開車離開。
方向盤就在我手中,未來去往哪個方向,由我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