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牽我的手,撒嬌道:「寶寶寵寵我,不要鬆開我的手。」
一張俊俏的臉龐在我面前慢慢放大,看著我的眼睛。
別的我都可以反駁,但林白淵「帥」是真的。
偏偏長了張嘴。
但失憶後,嘴又會說甜言蜜語了。
實在讓人挑不出刺來。
四目相對,有風吹開他額前的碎發。
也吹亂了我的心。
我竟然主動親了他。
男人耳尖泛紅,含羞帶怯的將腦袋埋在我肩,「討厭,好多人看著呢。」
又壓低聲音暗示:「回去你做什麼都行。」
我這才注意到我身後是公交站站台。
而現在,是下班高峰期。
黑著臉推開了他。
「既然出來了,陪我逛逛吧。」
正好讓他提東西。
然後從贈品里選了條領帶送給他。
林白淵大驚小怪,當場就戴上,炫耀道:「是老婆送我的禮物!」
導購沒忍住,笑出聲。
我趕緊拉著他出店門,「林白淵,在外面不要給我哇哇亂叫。」
「也別喊我老婆。」
「你做個高冷的工具人就行。」
林白淵兩手各提著幾大袋東西,「噢」了聲,「原來我這麼拿不出手。」
「也不願意刷我的卡,分那麼清是不是……」
我抬眸,他順勢親下來,帶著促狹笑意,「想娶我了?」
「我願意入贅。」
臉皮可真厚。
我又大手一揮,買了套女僕裝回去。
林白淵像條哈巴狗一樣黏著我,「寶寶,你穿上一定很漂亮。」
我笑得比他更加真心實意。
因為,這是男僕裝。
他也樂顛顛去穿了,還說這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我喜歡的話,想怎麼打扮他都行。
說的囂張,出來的時候到底是害羞了,扭扭捏捏地撲進我懷裡。
我捏起他下巴,看著他臉上羞澀的表情,頭上還帶著貓耳,唇瓣水潤嫣紅。
看上去好親極了。
忍住衝動,先拿過手機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
然後將他推倒在床上,親了下去。
憑什麼只能他占我便宜。
占主導位的應該是我才對。
親夠了才起身。
做好所有思想準備的林白淵一愣,「只是親嘴嗎?」
「不然?」
他拉著我的手臂:「我們是情侶,你可以要的更多的,我願意。」
忘了還有這麼個設定。
「我不願意。」
「忘了說了,你失憶前我們就分手了。」
「是我膩了。」
「你知道的,一盤菜吃多了總是會不喜歡的。」
我放著狠話。
省得他老纏著我。
也提醒自己,該及時收手。
我和他的關係,顛倒來顛倒去,怎麼都不該到能接吻這步。
沒等他回應,我推門而出。
4
周天,和他一起去醫院複查。
一向小太陽的他今天情緒低迷。
一手插兜,跟在我身邊,一聲不吭。
像有朵烏雲籠罩在他頭上。
醫生檢查完,說身體沒什麼問題。
但林白淵就是什麼也沒想起來。
醫生看出點什麼,提醒道:「病人最好是能保持心情愉悅。」
林白淵「哦」了一聲,聲音冷淡:「我心情很好,我很愉悅,世界上有比我更開心的人嗎?」
又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笑得比哭還苦。
我:「……」
醫生:「……」
醫生轉向我:「可以試著重溫一下以前比較美好的記憶,或者不好的,刺激一下神經,說不定就能慢慢想起來了。」
「當然,不要著急,循序漸進最好。」
「我再開幾副藥,搭配著吃……」
林白淵已經走到窗戶處,看著外面的風景發獃。
我陷入沉思…打算帶他回高中看看。
林白淵淡淡「嗯」了聲。
去了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又休了幾天假,陪他往熟悉的大街小巷走。
但也還是沒有收穫。
後來,我發現他沒按時吃藥,甚至根本沒吃。
醫生說的不要喝酒也沒聽,窩在房間裡把自己灌的醉醺醺的。
我氣的火直往上躥。
好在開的藥里並沒有含有頭孢之類的成分。
不然他要是在我這齣點什麼事。
我怎麼跟林母交待。
我搶過他的酒瓶,又被他搶了回去,悶頭又是一口。
我更燥了,「林白淵,你發什麼神經,醫生說了不能喝酒,藥也不吃,你到底是想幹嘛?」
「問你腦海里有些什麼記憶你也不說。」
「你到底想不想好起來!」
「我不想!」林白淵將酒瓶重重擱在桌上,「有什麼記憶是非得記起來的嗎?」
「值得我記起來嗎?」
「你非要讓我想起來你是怎麼跟我提的分手,怎麼拋棄我的嗎?」
我一怔,沒想到那晚亂說的話被他放在了心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男人的瞳孔像凝了一層水潤的霧,眼眶也漸漸發紅,「你這麼急著讓我恢復記憶,是想早點跟我一刀兩斷吧。」
「我要是好起來了,就沒有理由再賴在你這了,對不對?」
「你早都想趕我走了,第一天開始就是!」
我扶住他有些發抖的身體,幾滴溫熱的淚就此砸下來。
砸在我的手臂上。
心都顫了一下。
我溫聲相勸,「林白淵,醫生說了,你情緒不能過於激動。」
「醫生醫生,又是醫生,」林白淵聲音哽咽,「那你呢,你關心我嗎?」
「我關心你啊。」
抽過桌上紙巾給他擦淚,「你別哭了。」
人是不能說謊的,一旦說下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一開始,我就不該認下我們是情侶這事。
到了現在,就算我把事實說出來。
除非他恢復記憶。
不然他是不會相信的了。
可顛覆他記憶的東西,就算當時說了,他會信嗎?
但總體我是有錯的。
5
林白淵的抽噎聲止不住,酒勁又上來了,抱住我不放,「我要聽你的承諾。」
沒法,我只能連哄帶騙道:「我答應你,等你好起來,把我們關係的主動權交給你,在不在一起,你說了算,行嗎?」
等他恢復記憶,這條承諾自然作廢。
不用我說,他自己都搬出去了。
林白淵抱緊了我,定定看向我,喉間乾澀,「還得加一條。」
「什麼?」
「我們現在就是情侶關係,既然遲早要復合,不如是現在,不然,我總感覺你在騙我。」
?
我老實了,沒敢再吭聲。
人是不能說謊的。
剛才的子彈正中眉心。
林白淵從我躲閃的眼中看到了答案,反倒放軟了態度,「寶寶,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這個病人,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心情愉悅,你也希望我趕緊好起來對不對……」
大腦鬥爭再三。
我點頭同意。
林白淵終於笑起來,「那好,今晚我就搬過來和你一起睡。」
?
他接著道:「我什麼也不做,就抱著你睡覺就行,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只打算給我口頭名分。」
我都懷疑他能聽見我心裡在想什麼,直接把我路堵死。
我擺爛道:「行,你以後別後悔就行。」
「記住,是你死纏爛打要上我床的!」
但真和他躺一張床上,我又覺得好奇怪,往旁邊挪了挪。
我有點後悔了。
正欲開口,林白淵直接將僅剩的壁燈關掉。
大手一伸,將我攬進懷裡,「寶寶,晚安。」
他的身上還有淡淡酒香和好聞的沐浴露味。
話語哽在喉嚨,最後化為一個「嗯」字。
……
就這麼過了一兩個月。
林白淵慢慢記起一些事。
關於我的,還是雷打不動,就認定了我和他是情侶。
他休息太久,閒不下來,回到自己公司上班。
下午再過來接我,要麼在外面吃飯,要麼直接回去。
有的時候我忙著應酬,他就等我結束再過來接我。
本來就這麼相安無事過著。
林白淵除了對親親抱抱這方面特別執著,其他的倒沒有強求。
直到有一次,我喝多了,把他給睡了。
清晨陽光透過縫隙灑進來。
我睜開眼的時候,林白淵靠著床頭,赤裸著上半身,緩緩吐出話語:「原來這是我的第一次。」
「那我之前的記憶里怎麼有……算了,不重要。」
他俯身吻我,「寶寶,你要對我負責。」
「不能再隨意拋棄我。」
「我比較封建,很重視這個。」
那刻,我感覺天都塌了。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和幾個老總拼酒,想著反正等會兒有人來接,一時上頭,沒控制量。
他將我帶回去後,給我喝了解酒的東西。
就是在那刻,我親上了他,調笑道:「看看腹肌,讓我試試手感。」
林白淵佯裝掙扎了兩下,「寶寶,你喝多了。」
下一秒自己把衣服脫了,躺在床上,任我擺布。
還牽著我的手從他腹肌處往下滑,感受壁壘分明的一寸一寸。
嘴上卻道:「老婆,你在幹嘛呀,我們不能這樣…」
而我被刺激的自己脫下衣服。
後面的一切順理成章。
6
我推開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混蛋!」
「我喝醉了,你又沒有,你為什麼不推開我?」
林白淵歪了歪頭,「你主動一次不容易,我想,我沒有理由拒絕我的女朋友。」
胸膛重重起伏。
事情已經發生了,回溯沒有意義。
我開始思索用詞,「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事,談什麼負不負責。」
林白淵神色冷下去,「許蓁,我們還沒分手呢。」
「那你就別說!」
又想起什麼,「…你戴了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戴了。」
我一枕頭扔過去。
早有預謀吧他。
……
林白淵哄了我好幾天。
我只是無法面對恢復記憶的他。
那時候,該怎麼辦。
但這件事又不能全賴我。
他也有錯。
煩死了。
我故意躲著林白淵,去了外地出差。
一去就是一個月。
林白淵給我發了好多消息。
說他錯了,不該趁我酒醉趁虛而入。
後來又說:「寶寶,不用負責,我們珍惜當下就行,好不好?」
「……」
「我錯了,但我拒絕不了你,重來一次,我也沒辦法推開你。」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別躲著我好嗎?」
我喜歡他?
我怎麼可能喜歡這個混蛋。
窗外,有煙花綻開的聲音。
我走到陽台,那煙花在遠處鋪成一束花的形狀。
林白淵說:「送你的花,我在你酒店樓下。」
「如果你想見我的話,我就上來。」
「不想的話,我就一個人待著。」
我讓他上來了。
我確實…有點想他。
我得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