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沒幹。」
說完,我看向我媽。
我媽見我盯著她,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也是為了幫他通關,哪知道會這樣?」
我爸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衝著我媽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又害了我?」
「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你是豬腦子嗎?我需要你幫我嗎?」
我媽被罵得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的「好心」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我……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
「為了我好?你這是在害我!」我爸氣得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
我媽還沒被他打過,頓時驚呆了,隨即尖叫起來。
「我怎麼為你們費心費力,現在倒好,一個怪我,一個打我。」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啊!」
「我每天忙裡忙外,為這個家操碎了心,結果呢?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我哥聽到這話,想到自己黃掉的婚事,更是氣得不行,衝上來也是一個巴掌。
「你還有臉說?你做的那些好事,把我們家都害慘了!」
我爸心中的怒火沒能完全發泄,見狀也繼續動手,一腳踢在我媽身上,嘴裡還罵罵咧咧。
「你這個蠢貨,什麼都做不好,只會添亂!」
二人就跟瘋了一樣,對我媽拳打腳踢。
我媽蜷縮在地上,雙手護住頭,發出悽慘的叫聲。
我冷眼旁觀了一會兒,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直接走過去開了門。
鄰居們聽到動靜,紛紛過來看熱鬧。
我適時地哭了起來,不斷勸說。
「爸,哥,你們別打了!」
「媽都是為了幫你們啊,你們怎麼能動手呢?」
鄰居們聽了我的話,更是議論得厲害了。
「這家人怎麼回事啊?怎麼打起女人來了?」
「就是啊,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
我爸和我哥聽到鄰居的議論,惱怒得不行。
他們停下手中的動作,調轉矛頭對我。
「徐麗麗,你少在這裡裝好人!」
「你媽不懂事,你難道也不懂事嗎?為什麼不攔著她?」
說著,他們還要對我動手。
鄰居大哥看不過去了,他往門口一站,就像一堵牆似的。
「你們兩個在這裡打女人算怎麼個事兒?」
「有本事跟我較量較量!」
我爸和我哥看到鄰居大哥的大塊頭,頓時不敢動手了。
但他們還是不甘心,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徐麗麗,你肯定是跟人家有一腿,不然他怎麼會幫你?」
眾人聽了更是呆住,造黃謠他們不是沒見過,但造自己妹妹和女兒黃瑤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這家人真是太過分了,不僅打女人,還造自己家人的黃謠。」
「就是啊,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我爸和我哥聽到鄰居的議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們想要關門,但警察已經來了。
看著一片狼藉的物資,還有蜷縮在地上哭泣的我媽,警察臉色也沉了幾分。
我爸和我哥頓時有些慌了神,互相看了一眼,我爸硬著頭皮開口。
「警察同志,這是我們的家事,我們就是吵了幾句嘴,沒什麼的。」
「家事也不能動手打人,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吧。」
三人都沒敢反抗,乖乖地被警察帶了回去。
因為是家事,沒有造成嚴重的身體傷害,所以警察只是對他們進行了批評教育,關了一晚上,次日就放了出來。
他們三人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都是你,非要動手打人,現在好了,被關了一晚上,丟不丟人!」
「還不是因為你,你要是能管住自己那張嘴,不罵媽,我能動手嗎?」
我媽在一旁聽著他們的爭吵,哭得更厲害了。
「你們都是沒良心的,我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們好啊!」
然而,他們的爭吵並沒有因為我媽的哭泣而停止,反而更加激烈了。
「要不是你,我能被取消考試資格嗎?我這麼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我的婚事都被你攪黃了,你為我好了個什麼?」
三人就這樣一路爭吵著回到了家。
然而,當他們打開家門的時候,卻發現我不在家。
而且,我的東西也都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麗麗去哪裡了?」
他們想要給我打電話,發現我已經拉黑了他們的聯絡方式,還改了號碼。
家族群里,還有我的一份斷親書。
而我,坐在飛往滬市的飛機上,看著窗外的雲海,這是我新的開始,是我追求夢想和自由的起點。
這個家,我已經徹底放下了。
以後,我只會為自己而活,為夢想而努力。
幾年後,我已經是公司高層,在滬市扎了根,還結了婚,生活美滿幸福。
忽然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我哥打來的。
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我的號碼。
「麗麗,爸快不行了,你能回來看看他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從我哥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得知了他們的近況。
當年的事情之後,我爸在單位也抬不起頭,很快就被辭退了。
他沒辦法養活一家人,只能跑去打好幾份工,忽然就是中風,癱在了床上。
我哥沒辦法,只能出去工作,但他沒有學歷,也沒有一技之長,只能做底層的力工,給人抗樓,養家餬口。
不久之前,我爸又是二次中風,情況十分危急,需要做手術。
我哥實在拿不出錢來,這才想到了我,希望我能去看看,或許能幫上一點忙。
我本不想去,但老公勸我,畢竟血濃於水,還是去看看吧。
我想了想,最終決定回去一趟。
到了醫院,我爸看到我進來,頓時激動起來。
「你……你這個沒良心的,終於肯回來了!」
「你結婚了?彩禮錢呢?」
「養了你這麼多年,總不能彩禮錢都不給我吧?」
我聽了這話,覺得十分可笑。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心裡想的還是錢。
我媽這時候也提著保溫桶走了進來。
「麗麗啊,你終於回來了!」
「看,媽給你爸準備了雞湯,他最愛喝我做的雞湯了。」
保溫桶打開,一股油膩的味道撲鼻而來。
我本想提醒她醫生不讓吃油膩的東西,但轉念一想,他們從來都聽不進我的話,也作罷了。
我爸看到雞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喝。
喝完之後,他似乎精神了一些,但很快又開始犯困。
我知道,這是雞湯里的油脂和鹽分讓他身體負擔加重了。
當晚,他的情況突然惡化,醫生緊急搶救,但還是沒能挽回他的生命。
我媽得到消息,當場暈了過去,後來被查出來有三高,醫生告訴她必須注意飲食和生活習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她對醫生的話,毫不在乎,依舊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
沒多久,她也中風癱瘓了。
我哥自然不可能照顧她,扔下她就跑了,到南方去流浪,當上了傳說中的大神。
我接到社區的電話,說是我媽無人照顧,希望我能去看看她。
病房裡,她躺在床上,只有一半身體能動。
她看到我進來,苦苦哀求。
「麗麗啊,你救救媽吧。」
「媽不想死啊,媽當年,可是對你最好啊。」
「你不能沒良心啊。」
我想了想,聯繫了一個養老院,讓他們把她接了進去。
「這裡有人可以照顧你,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然而,她在養老院並不安分。
沒多久,她就和一個老人因為一點小事吵了起來,結果被對方將她連著輪椅推下了樓。
接到養老院的電話時,我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波動。
這就是她,一生都在跟人作對,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我回到養老院,處理了她的後事。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接到警方的電話。
我哥在外流浪期間,迷上了賭博,為了獲取賭資,他跑去搶劫,還在過程中失手殺了人。
「他被判了死刑,行刑前有一個請求,希望能見您一面。」
我沉默了一會兒,答應了下來。
在警方的安排下,我在會面室見到了他。
他瘦得已經不成人形,見到我,就是瘋狂嘶吼。
「徐麗麗,都是因為你,我才成了今天這樣!」
「是你毀了我!」
我並不害怕,反倒是心中平靜無比。
「毀掉你的,從來都不是我。」
「毀掉你的,是你媽媽,還有你自己。」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他聽了我的話,瘋狂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都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的錯!」
我看著他,知道他已經無藥可救了。
在我媽的教導之下,他學會了他性格之中最為不堪的部分,並且將它發揚光大。
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或許從他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會面結束,死刑立刻執行。
我在知情書上籤完字,告訴警方隨意處置骨灰,而後回到了滬市。
過去的一切,仿佛隨著我哥的離世,已經煙消雲散。
我有愛我的丈夫,圓滿的工作,卻總不敢觸碰生命中的那一道疤。
如果說有辦法治癒童年,或者只有讓自己重新經歷一次。
沒多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這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禮物,也是我最重要的責任和使命。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做一個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