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之啞然。
我繼續往他心窩扎刀子。
「如果你不乖乖和我離婚,到時候我把結婚證那麼一曬,你的親親寶貝馬上就會變成人人喊打的小三。」
「你敢!」
顧淮之拉住我的手臂,眼裡有些猩紅。
「為什麼你就那麼容不下她?以前你明明那麼懂事!」
我嗤笑,
「原來你的懂事,是用在這種方面?」
「那我也勸你懂點事,別總想著讓我去打胎,畢竟這孩子,可是咱們名義上的婚生子呢。」
說完我直接往宴會廳走去。
接下來,才是這場宴會的重頭戲呢。
6
顧老太婆照例發表一堆屁話。
在賓客們的阿諛奉承聲中,她順手將宋棠音牽至台前。
「大家都知道,我們家孫輩就淮之一個男丁,今天也是雙喜臨門,淮之的愛人有孕了!」
說完她將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鐲取下來往宋棠音手上戴。
「這是我們顧家的傳家寶,音音以後就是我顧家公認的孫媳婦。」
宋棠音滿臉受寵若驚。
嘴上說著什麼使不得。
實際巴不得那手鐲一輩子套在她手腕上取不下來。
真是好一場祖慈孫孝的戲碼啊。
人群中忽然冒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我怎麼記得顧總老婆不長這樣啊?」
滿室寂靜了一瞬。
隨後議論聲紛紛響起。
我嘴角帶笑,從容地走到台前。
「奶奶,你是不是喝醉了?走吧,孫媳婦陪您去切蛋糕。」
顧老太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這是什麼場合,輪得到你說話?」
「淮之,給我把她帶下去,丟人現眼的東西!」
在顧淮之心裡。
他奶奶一直都挺喜歡我的。
此時老太婆驟變的臉色倒是讓顧淮之始料未及。
「奶奶,這宴會還是寧晚幫您籌辦的,您怎麼?」
老太婆自顧自牽起宋棠音的手。
「走吧孫媳婦,你陪我老太婆切蛋糕。」
兩人同時走到了蛋糕塔前。
就在這時。
「啪」地一聲,整個宴會廳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悠揚的祝壽歌。
原來是到吹蠟燭環節了。
可惜此時的蠟燭還沒來得及點亮。
宋棠音大喊:「工作人員呢?還沒點蠟燭!你們快把燈打開呀!」
想開燈?沒門。
我直接繞到她身後狠狠推了一把。
宋棠音直接迎面撞上了九層蛋糕塔。
「啊!!!」
燈開了,
紅艷艷的蛋糕摔了一地。
只見奶油堆中間坐了兩個人。
因為全身都被糊住,壓根認不出誰是誰。
台下我安排好的人直接端著相機就是猛猛一頓抓拍,
「奶奶!棠音!」
我推完宋棠音後就第一時間溜下了台。
此刻在人群里看著她們滑稽的模樣,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滿室賓客一開始都在憋笑。
後面實在憋不住了,便開始放聲大笑。
7
死老太婆橫了一輩子,什麼時候這麼在人前丟臉過?
她掙扎著爬向一旁的宋棠音。
揚起手狠狠掃過去糊滿奶油的一巴掌。
「賤人!你摔就摔,拽我幹什麼?」
「啊!奶奶,不是的,是有人推我啊!奶奶!」
顧家老太此時露出了邪惡的真面目。
「奶奶?叫媽都沒用!」
她胳膊掄圓了,又給宋棠音狠狠去了幾個巴掌。
原本宋棠音還想裝一下柔弱。
結果也被邪惡老太給扇出脾氣了。
直接將她一把推倒。
整個人跨坐在死老太婆身上。
抬起手對著她的臉就是左右開弓。
「說了有人推我你耳朵聾聽不見是不是?」
「死老太婆辦泥馬的壽宴呢?老子的限量款裙子全被你給毀了!」
「賤人!你還敢打我?我要淮之弄死你……唔唔……」
宋棠音抓起一把奶油就塞進了老太婆嘴裡。
「讓你臭嘴再說話!吃奶油吧你!」
是的,
九層的蛋糕塔,全是奶油,絕對一塊蛋糕胚都沒有摻。
但凡有蛋糕胚兩人都不會打得這麼盡興。
旁邊拉架的顧家一眾親友面對紅彤彤黏糊糊的奶油也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眾人大喊,「別打了別打了!」
沒用,
顧淮之上前抱住宋棠音。
「棠音你別打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宋棠音也是打得起興了,索性裝都不裝了。
「你居然拉偏架?剛剛這死老太婆扇我的時候你怎麼不攔住她?」
「顧淮之你心裡就只有孩子是吧?」
「你他媽連自己是無精症都不知道,整天就知道在這裡叫叫叫……」
頓時,
嘈雜的宴會廳再次安靜下來。
我在心裡哦豁一聲。
怎麼一個平 A 還把對面大招騙出來了?
顧淮之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原地。
「你……你說什麼?」
8
「似乎我來得不是時候?」
眾人回頭。
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儒雅帥哥,抱著一束劍蘭站在宴會廳門口。
在場有不少人認出了他。
「是賀家那位小少爺?」
「竟然是京城賀家的嗎?如此年輕,可當真後生可畏啊。」
賀昀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這都能忍住不笑。
只見他非常騷包地抱著花朝台上走去。
「祝姑姑笑顏常開,福壽綿長。」
那死老太婆費勁巴拉地從奶油中爬起來。
接過了賀昀遞出的花。
「還難為你記得姑姑的生日,小昀肯來,什麼時候都不晚。」
說著她沾滿奶油的手去牽顧淮之。
「這就是我的孫子淮之,來,叫表叔。」
顧淮之還沒從自己沒有生育能力的衝擊中緩過來。
只呆呆地叫了一聲小叔。
賀昀趁機拍拍他的肩膀,「乖,過年來拜年,給你包紅包。」
賀昀說完便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錶。
「看起來姑姑還在忙,我就不打擾了,下次再來拜訪。」
說完也不等老太婆挽留。
掃我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宴會廳。
「賀家的人真是排場大,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噓!別被他聽見了,那位可喜怒無常著呢……」
9
地下車庫。
我坐上了賀昀的車。
「怎麼樣?我研製的吐真劑好用吧?」
我點頭,
奶油里被我加了賀昀給的吐真劑。
原本沒奢望能起效。
卻沒想到效果還是很霸道的。
「感覺藥效沒多久,那老太婆見你來就已經可以說客套話了。」
「那是小事,能達到你的目的就可以。」
賀昀視線轉向我的臉。
「你還沒說,顧淮之的答案是什麼?」
「他不願意。」
孕檢單其實只是我和賀昀打的一個賭,我沒懷孕。
因為賀昀好奇,很想知道顧淮之會不會忍氣吞聲接受自己被戴綠帽。
假如顧淮之不願意。
那顧家他會直接一鍋端;
假如顧淮之願意容忍那個孩子。
他就會考慮給顧淮之留一條生路。
賀昀撐著下巴,「你怎麼想的?」
「說實話,顧淮之其實沒什麼腦子,我感覺設局都多餘了。」
男人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他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
「知道了,」
「哦對了,你妹妹倒是真懷孕了。」
我挑眉,
「這是雙喜臨門了?」
賀昀讓司機將我送回了住處。
「我這邊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了,你什麼時候想脫身就給我打電話。」
「好。」
10
聽說這次顧老太是動了大脾氣了。
而顧淮之為了護著宋棠音。
竟直接被她用家法打進了醫院。
期間顧老太想將一切過錯都推到我這個宴會操辦者身上。
我直接將那天宴會拍下的照片甩過去。
「再騷擾我,這些照片會出現在明天的頭條新聞上。」
一句話將顧老太直接氣進了醫院。
離婚冷靜期最後一天。
我給顧淮之打去了電話。
「上次我娘家人是你聯繫的吧?」
「明天就拿證了,你就別再整什麼么蛾子出來了行嗎?」
對面沉默。
「不說話?啞巴了還是嘴捐了?我記得顧家家法不打嘴吧?」
「……姜寧晚,能不能不離婚?」
我皺眉,
難道顧淮之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緊接著就聽見他說。
「孩子生下來,我養,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
「不好。」
八年的苦,全都由我獨自咽下。
豈是現在顧淮之假惺惺說一句不離婚就能抹去的。
「寧晚,只要我不願意,這個婚就離不了。」
他一句話說得我直嘆氣。
「顧淮之,放過彼此對大家都好。」
11
翌日民政局。
眼看著工作人員都快要下班了。
顧淮之依舊沒出現。
我打過去的電話都無人接聽。
最後還是顧淮之助理的電話先打通了。
「你們老闆呢?我在民政局等他一天了。」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
「姜寧晚……我都要死了,你果然還是……執意……要和我離婚嗎?」
哦豁,
顧淮之在來民政局的路上出了事。
這婚今天還真離不成了。
問到醫院名字後我掛斷電話,抬手給賀昀發去信息。
【你做的?】
對面秒回。
「給你出出氣,不用客氣。」
「馬上就能拿到離婚證了,你現在在幹什麼?」
畢竟顧淮之這一出事,離婚進程難免會被拉長。
像和我有心靈感應一般。
男人又發了消息過來。
「單純不爽。」
「至於離婚的事,很快就會辦妥,不必擔心。」
10
趕到醫院的時候。
我看到了渾身纏滿紗布的顧淮之。
甚至一開始都沒認出來他,再三核對了名字後才敢確定。
醫生只給他留了嘴巴眼睛鼻子一共五個孔,
哦不對,
應該說是四個孔,畢竟有一個鼻孔用來插管了。
我爸他們不知道從哪得了消息。
竟然和我前後腳到了醫院。
後媽一見面就開始哭。
哎呦、好可憐、太造孽了云云,
經過護士的好心提醒,她才堪堪止住了話頭。
一問才知。
今早顧淮之是從宋棠音家出來的。
那小區地庫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長了一窩野生馬蜂起來,
原本也沒什麼事。
偏巧顧淮之剛路過時,那馬蜂窩突然就炸了。
他離得最近,被咬得最慘。
叫都還沒怎麼叫出聲就直接倒地了。
小助理是開車來接的。
遠遠就看到自家老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剛打開車門想看看。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剩餘的馬蜂給蜇了。
得虧他動作快。
關門拔刺、撥打急救電話。
就算是這樣,小助理此刻也躺在了隔壁病床上。,
原本清秀的俊臉腫得像豬頭。
可想而知遭到蜂群攻擊的顧淮之傷得到底有多重。
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