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蕭蕭處完整後續

2025-12-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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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擰的眉間,透著幾分痛苦的掙扎。

不過好在,林夏並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聽到了我說的話。

而謝許安的沉默。

更是讓她感到了不安。

於是,尖銳的叫聲,撕破了這場僵局。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林小姐,你別衝動!」

「啊——!」

伴著醫護人員的驚呼聲。

「砰」地巨響傳來。

隨之,便陷入「嘟嘟嘟」的忙音。

「林夏!!」

謝許安瞳孔驟縮,對著手機不停叫著林夏的名字。

「真跳了?」「死了麼……」「沒想到,謝總這情史夠刺激啊……」「楚總倒也挺可憐……」

漸漸變大的議論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謝許安胸口劇烈起伏著。

他死死地盯著我,扭曲的面容,像是地獄而來的惡鬼。

「楚雨蕭,你滿意了麼?!」

「林夏如果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你!」

「滾開!」

說罷,一股大力將我狠狠推倒在地。

謝許安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去。

一如那天,在沅籬村的絕情模樣。

離我近的賓客,忙扶起了我。

「蕭蕭,你沒事吧?」

她們同情地看著我。

還想說些安慰的話時。

就被一聲咋咋呼呼的喊叫打斷:

「謝許安,你個鱉孫,你給老子滾出來!」

「他媽的,你到底把老子的婆娘藏哪去了?啊?!」

10.

孫賴子的突然出現。

將這場鬧劇,推至了又一個高潮。

他撒潑打滾,把謝許安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出軌有夫之婦。

玩著金屋藏嬌。

謝許安的這段情史,遠比大家想的更勁爆。

見氣氛烘得差不多了,我朝旁邊的保安使了個眼色。

於是,孫賴子被「不情不願」地架了出去。

「不好意思,今天,讓各位看笑話了......」

我站上台,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是我這麼多年識人不清......以後,我和謝許安,不再有任何的關係。」

「任何」二字,被我著重強調著。

所有人都知道,予安集團,是我和謝許安一同創立的。

我們除了是情侶,更是密不可分的夥伴。

而如今,我放出了這話。

我與謝許安,必會相鬥,不死不休......

之後,賓客開始陸續散去。

我那要面子的爸媽,更是黑著臉,最先離開。

等人都走光後,我朝角落裡那僅剩的身影走去。

拉開凳子,從容地坐在他對面。

「傅總,這一次,感受到了我的誠意麼?」

「楚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沒想到,你對負心人狠,對自己更狠。」

傅氏集團傅琛,我和謝許安的頭號競爭對手。

這些年來,明里暗裡不知朝我拋來了多少次橄欖枝。

謝許安甚至還懷疑過,傅琛是不是暗戀我。

才處心積慮地,想要將我挖走。

「傅總,快刀斬亂麻。我又何嘗,不是在自救?」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所以,你現在可以不用再懷疑,我出手予安股份的事,是別有用心了吧?」

前幾天,我找上傅琛。

問他,願不願收購我所持有的予安全部股份。

傅氏集團起家於京市。

百年根基,背靠皇城。

我知道,傅琛一直有吞併予安的想法。

只是,予安在我和謝許安同心同力的努力下。

這兩年發展的速度,已超乎了他的預料。

而如今,我與謝許安鬧了這麼一出。

我出手股份的事,便也顯得合情合理了。

「楚總,我真的很欣賞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在傅氏收購予安後,全權負責予安的管理工作呢?」

傅琛又一次向我拋出了橄欖枝。

我想,他應該是以為我會捨不得予安。

便想著回我個人情,幫我把謝許安踢出局。

「傅總,謝謝你的賞識。」

我笑著搖搖頭,釋然道:

「謝許安我不要了......予安,我也不要了。」

「我已經決定,過些日子就離開 A 市。」

「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11.

當初,在沅籬村意外撞見林夏時。

哪怕謝許安因為她的話憤怒上頭,做出了傷害我的事。

我也沒有第一時間懷疑,林夏是在故意陷害我。

畢竟,她當時的模樣太過慘烈。

以至於,我一直以為。

她是遭受了非法囚禁,而導致了精神失常胡言亂語。

可後來,等我回到 A 市,著手調查起林夏的事時。

才發現,時光易逝,人心已變。

我想要解救之人,早就站在我的身後。

握著刀,給了我致命一擊。

原來,孫賴子之前並不是個酒鬼無賴。

他是從沅籬村走出去的首富。

而當年,林夏毅然拋下了破產的謝許安。

結識了孫賴子後,成功上嫁。

幾年前,兩人回沅籬村辦酒時。

流水席擺了三天三夜。

那時,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可半年前,孫賴子染上賭癮,敗光了家產。

這才帶著林夏,從城裡灰溜溜地回到了農村老宅。

林夏是從半年前才回到沅籬村的。

而在此之前,她一直是個富太太。

我想起在醫院裡,和林夏對視的那一眼。

她匆匆地撇過頭去。

惶恐的眼神,不是害怕。

而是,心虛……

謝許安的不信任,林夏的算計。

以及......他們情意纏綿的一幕幕。

如走馬燈般,不停在我腦中旋轉。

那一刻,我身心俱疲。

便想著,就這樣吧。

取消訂婚宴,及時止損。

可後來,謝許安大言不慚的堅持。

終於,耗盡了他當年救我時的最後那點情誼。

於是,在訂婚宴的前一天。

我背著謝許安去見了林夏一面。

我沒有戳穿她,而是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林夏,明天,我和許安就要訂婚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在我和許安相愛的這些年裡,你遭遇了這麼多的苦難。」

「你放心,我和許安以後就是你的親人,我們會一起照顧你,永遠不會再把你拋下。」

我一直在強調,我和謝許安是密不可分的「我們」。

果然,林夏眼裡閃過了一絲細不可察的怨恨。

謝許安以為,林夏傻了,需要的不過是陪伴。

可他卻不知,林夏要的,是名分,是金錢。

人,一旦當過了高高在上的闊太太。

又怎麼會甘心,做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情婦呢?

從醫院離開後,我又和謝許安的秘書,確認了孫賴子的事。

謝許安的秘書,當初是我招進公司的。

表面上是謝許安的人,實際早已被我買通。

我知道,謝許安用錢打發了孫賴子。

終於讓他鬆口,同意和林夏離婚。

可離婚冷靜期有一個月。

所以,孫賴子如今,和林夏還是夫妻關係。

而謝許安能用錢做到的事。

我當然,也可以。

尤其,是對毫無信譽可言的賭徒。

於是,在我的環環設計下。

我與謝許安的訂婚宴,成了圈裡茶餘飯後的笑柄。

養幾個情婦,對那些總裁來說,並不算什麼新鮮事。

可和有夫之婦看對眼,還把事情鬧到這麼大的。

他謝許安,卻是獨一個。

而這幾天,秘書除了和我彙報謝許安的情況下。

還給我帶來了另一個好消息。

孫賴子聚眾賭博,被警察抓了進去。

是我意料之中的結局。

畢竟,線索還是我提供的。

我想,做人做事,便是要一碼歸一碼。

我不欠孫賴子的「演出費」。

但他卻欠我,沅籬村那天,羞辱後的補償。

12.

謝許安來找我時,我正在打包行李。

不過幾日不見,他卻憔悴了不少。

下巴上冒出了淺青的胡茬,嘴唇也泛白的起了皮。

「蕭蕭,對不起......」

探出的手臂在我冷漠的眼神中凝滯在半空。

我們之間,不過一步的距離。

可此刻,卻像劃開了天塹般,將他阻隔。

謝許安垂下手,眼眶泛起了潮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夏一直在騙我。」

「蕭蕭,我錯了,求你了,原諒我好麼......」

提到林夏,他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訂婚宴結束那天。

我便將調查的結果,匿名發給了謝許安。

他現在這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得知了真相後的悔不當初。

可是......

真的是這樣麼?

我面無表情地看向謝許安,淡淡道:

「謝許安,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林夏是裝的麼?」

話音剛落,謝許安的身子瞬間僵住了。

我看到他眼中一閃即逝的慌亂。

心下瞭然。

果然,我沒有猜錯。

畢竟,連我都能調查清楚的事。

謝許安,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呢?

「蕭蕭,我、不是的!我......」

見我嘲諷地扯起嘴角。

謝許安像是終於回過神來。

他死死地攥住我的胳膊。

如溺水之人遇到浮木般。

眼裡滿是痛苦哀求:

「我承認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可我從來沒想過對林夏做些什麼。」

「我對她,只是年少時的那分不甘在作祟。我早就不愛她了......蕭蕭,我如今心裡眼裡,滿腦子都只有你!」

這情話若是放在一個月前說與我聽。

那時的我,估計把命給謝許安都願意。

可現在,我卻心如止水,只覺得想笑。

「謝許安,別再自我洗腦了。」

我冷冷地打斷他。

毫不客氣地撕開了他最後一層遮羞布:

「你不過是太自負,高估了我對你的感情,又低估了林夏的貪婪。」

「你既要又要,肆意踐踏我的真心,總覺得你不管怎麼傷害我,我都不會離開你。」

「你今天來找我,在這裡不停的懺悔,真的是因為愛我麼?」

我頓了頓,想到這幾日新聞的頭條。

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你只是破產了。你失去了予安,失去了一切,我聽說,連林夏都連夜消失了......」

「謝許安,你只有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才又想起了我......不是麼?」

謝許安的臉,徹底失了血色。

他身子晃了晃,一開口,眼淚便掉了下來:

「蕭蕭,對不起......」

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般。

他深吸口氣,顫聲說道:

「可予安,也是你的心血,求你看在......看在我當年救你一命的份上,幫幫我,好麼......」

「謝許安,你聽過一句話麼?」

我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淚。

頂著謝許安微怔的目光。

從抽屜里,拿出了那份人流手術單。

「一命還一命。」

「我已經,不欠你什麼了。」

13.

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天。

謝許安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好像在那一刻, 他才終於意識到。

自己遠比想像中,更早失去了我。

後來, 予安被傅氏收購。

謝許安徹底從我的世界消失。

直到我從 A 市離開的那天。

收到了一條匿名消息。

「對不起。

祝餘生安好。」

餘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可我沒有停下腳步。

當然, 也沒有回覆那條消息。

我回到了沅籬村, 重新開始支教工作。

孫賴子已經被捉進了局子裡。

而林嬌,更是不知道去了哪。

我突然想到林嬌來找我的那晚。

她跪在地上,不停朝我懺悔著:

「蕭蕭,對不起, 我錯了。」

「我就是, 知道你要和許安結婚了, 一時嫉妒心作祟, 才故意說了那些話。」

「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都好,求你了,救救我, 好麼?」

那時,孫賴子的債主找上了她。

逼著她,要她還錢。

而謝許安破產後自身難保。

不得已之下, 她便想到了我。

她哭訴著自己這半年裡所遭受的苦難。

淚如雨下,楚楚動人。

不知怎的, 我竟在那一刻,想到了謝許安。

他們二人,本質上倒是同一種人。

好像篤定了自己掉幾滴淚, 我便會心軟般。

「林嬌,你確實很可憐。」

「明明心裡恨透了我, 卻還要跪在這裡,說些假惺惺的話求我。」

抽泣聲戛然而⽌。

林嬌張⼤嘴, 臉上閃過⼀絲羞憤。

她突然站起身, 惡狠狠地朝我衝過來。

卻被⼀旁的保鏢, 眼疾手快地摁在了地上。

「楚雨蕭,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和許安早就在一起了!」

「你得不到許安,便要毀了他,你以為他愛你麼?不, 他愛我, 他只愛我!」

「你會遭報應的,會遭報應的!」

林嬌的咒罵聲, 迴蕩在⾛廊里。

我覺得可笑,當初放棄謝許安的是她。

不想共苦, 卻妄想同⽢。

這世上, 哪有這麼好的道理呢?

......

在沅籬村的第二個⽉,校⻓領著一群學⽣。

陪我一起過了 30 歲的⽣⽇。

我看著燭光下,那一張張質樸的笑臉。

終於在這⼀刻,找到了⼈⽣的意義。

回首前 10 年,我像一隻困於情愛的囚鳥。

眼裡,只望得⻅一個謝許安。

可從心⾥剜去了那人的名字後。

我才發現, 天⾼任⻦飛。

我的世界,從不只有那⼩小的⼀隅。

我想, 余⽣,我便要做那瀟瀟的春雨。

滋養這貧瘠的⼤地。

讓每⼀顆飽含希望的種子。

生根,發芽。

靜待花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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