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糖遊戲完整後續

2025-12-02     游啊游     反饋
1/3
死後三年,死對頭江頌年年都要來上墳。

第一年,他在我墳頭蹦迪。

第二年,他在我墳前開烤肉 party。

第三年他沒來。

聽說他為了撿手機,掉進河裡。

快死了。

1

江頌快死了。

手機掉進河裡,他跳下去撿,沒能游上來。

被救上岸後陷入重度昏迷,還在搶救室。

聽來這件事,我仰天長笑了三分鐘。

哈哈哈!

這狗東西也有今天!

誰讓他做那麼多缺德事?

天道好輪迴,他終於遭報應了。

嘻嘻。

但笑完我又想起來,他好像早早在我的墳邊挖了坑。

還立了碑。

他要是死了,真埋在這兒?

豈不是又要和我做鄰居?

完了。

這我得少過多少清靜日子?

不嘻嘻。

2

為了確認江頌是不是真的要噶了。

我飄去了市醫院裡。

今天,醫院外頭格外熱鬧。

蹲和很多媒體記者。他們都是來蹲江頌的。

前年,江頌因為一張超絕故事感的照片紅遍網絡。

照片里,他一身黑衣。在紅綠燈下,懷裡抱著狐尾百合。

表情寂寥,眼神落寞。

沒過多久。

他就被一個導演挑中,邀請參演了校園青春劇中一個沉默寡言的猶豫男二號。

戲不算多,但他因一場絕望無聲的哭戲一夜封神。

如今已經是娛樂圈炙手可熱的演技派小生。

當然,熱鬧是記者和狗仔的,和江頌無關。

重症病房內,床上躺著一個江頌。

窗邊還站著一個。

床上戴著呼吸機,滿身儀器,安安靜靜,像個沉睡的美男子。

窗邊坐著的那個身體透明,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呆滯。

嚯,好傢夥。

看來他是真要死了,魂都出竅了。

為了一個手機,能把自己淹死。

我是真的很想過去嘲笑。

不想我還沒走兩步。

窗邊的江頌就像後背長了眼睛似的,毫無預兆回過頭。

看見我,他的表情三分震驚七分驚喜。

「夏荔?」

不等我回答,忽然走過來。

聲音低沉哽咽,一把將我攬入懷中。

「夏荔!我好想你……」

我:?

不是,抱我的這東西是什麼玩意兒?

確定是江頌那個一見我就要嘴兩句的狗東西?

3

我和江頌從七歲起就是死對頭。

七歲那年我媽離婚,我們搬來海市。

第一天。

住在對面的江叔叔和秦阿姨,就推搡著八歲的江頌打趣。

「阿頌,牽牽妹妹,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家人。」

可明明拿的是青梅竹馬的劇本,我倆卻互相哪兒哪兒都看不順眼。

小學時,他看不慣我膽子小,調侃我說話是「鵪鶉音」。

我看不慣他幼稚。

四五年級了,還和幼兒園的男生一起玩沙子。

上了初中,我開始愛美。

學別的女生,把寬大的校服外套系在腰上。

下一節課,他就實名舉報到風紀委員那裡。

我也沒慫,扎他自行車輪胎、在他臉上畫王八。

怎麼解氣怎麼來,從不和他講道理。

後來高中、大學,我和他針鋒相對的關係也沒緩和多少。

我和班長討論班級晚會,他能去我媽那兒告我早戀。

我好不容易攢錢買條好看的白裙子,他卻笑我穿上像行走的蛆。

甚至我死後,他都沒來參加我的葬禮。

直到葬禮後兩個月,他才醉醺醺地來。

在我墳前手舞足蹈。

搖我的墓碑:「夏荔,別睡!起來嗨!」

我:??

他多冒昧啊。

大半夜,又唱又跳,嚇得我連哭帶喊。

一時間竟分不清他是鬼還是我是鬼?

我和江頌的關係,一直都包括且僅限於死對頭。

第一次被他這樣抱,我差點就被嚇活了。

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一百八十度大輪翻,把他扔上病床。

「回去吧你!」

4

江頌醒了。

我扔他時,位置卡得剛好。

把他砸進了身體里。

血氧儀和心跳監測儀數據漸漸穩定。

沒過多久,他就睜開了眼睛。

不過大約在河裡泡了太久。

腦子進了水,不清醒。

他睜開眼睛不到一分鐘,又閉眼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再次醒來,被轉出重症監護室,住進豪華單人病房裡。

醒來後的江頌,盯著天花板的眼神很空洞。

和昨天抱著我鬼哭狼嚎的魂很不一樣。

整個人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生氣。

連呼吸聲都淺淺,任護士怎麼問都沒回應。

我有點愁。

不會是我昨天那一砸,把人砸傻了吧?

萬一真是因為我傻的。

將來他噶了,賴上我,要我賠償負責。

我一個一窮二白,每年連花都收不到幾束的鬼。

拿什麼給他負責?

「江頌,你傻是因為腦子泡水泡的,不怪我哦。」

雖然知道他不可能聽見。

但我還是忍不住,蹲下,湊近他耳邊小聲嘀咕。

話音落下,病床上的江頌忽然動了。

他轉頭,琥珀色的眸子望過來。

四目相對。

嚇得我下意識往後一仰。

整個魂沒注意,「啪嗒」一下跌坐在地上。

大腦嗡嗡響。

不是吧?

他能看見我?

5

江頌能看見我?

這個念頭剛起,身後的房門被人推開。

一個幹練的女聲傳來:

「謝天謝地,江頌你終於醒了。」

「戲是你自己選的,合同也是你自己簽約的,過幾天就要進組了,你卻鬧這一出。」

「怎麼?看我太有錢了,想讓我賠破產?」

進門的女生長發披肩、漂亮成熟,我認識。

是江頌大學時候的師姐——宋雯,也是他現在的經紀人。

直到她走近,捧起江頌的臉仔細查看。

感嘆:「還好,沒毀容。」

我才發現,江頌不是在看我。

他的視線穿過我透明的身體,看的是進門的宋雯,和她肩挎的黑色大包。

我:……

按住早就不跳的心臟。

我呼出一口不存在的氣。

心想:真是嚇活鬼了。

剛剛有一瞬間,還以為他能看見我呢。

還好還好。

確認江頌這狗東西脫離危險,不會來打擾我的清靜日子。

我打算走。

可腳步還沒邁出去,卻聽安靜了一天的江頌,忽然問:「手機呢?找到了嗎?」

因為嗆水,加上長時間沒開口說話。

他的聲音粗糙沙啞。

「你說你,為了一個破手機,還跳上河了?」

「至於嗎?」

宋雯皺眉,語氣埋怨。

話雖這麼說。

她還是從包里拿出一個密封袋打開,將裡面的手機遞給江頌。

手機?跳河?

這四個字硬控我。

因為好奇。

我回頭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

我看見接過手機的江頌,空洞的表情徹底皸裂。

眼底終於有了情緒。

而他手中的手機……

不對。

等等!

這粉嘟嘟的手機殼,這圓頭圓腦的 loopy 吊墜……

為什麼是我的手機?

6

我的手機怎麼會在江頌那裡?

它不是被我爸拿走了嗎?

江頌為什麼會為了撿它,跳進河裡?

……

這一瞬間,我的腦海中冒出無數個念頭。

但還沒理清頭緒,就被宋雯接下來的話打斷。

「上個月夏荔他爸被抓,兇手也伏法認罪了,這結果你等了三年,應該安心了吧?」

江頌沒說話。

垂著眸,安安靜靜地盯著我的手機。

我卻有些恍惚。

時隔三年,我的案子才終於結案嗎?

我是被殺的,死因很可笑。

大四那年,我生日那天。

我那個因為賭博欠債,常年在外躲藏的親爸給我打來電話。

他言辭懇切。

說想見我一面,給我慶一次生,彌補這些年對我的虧欠。

我信了,去了他發給我的出租屋定位。

但到了之後才知道,他根本沒想給我慶生。

他想把我賣,賣給他欠債的人。

那些人說,我是大學生,價格可以開高一點。

陪睡一次,可以抵我爸兩萬的債。

我當然不同意。

扭打間,有人抓住我的頭狠狠砸在牆上。

那人應該是想給我一個教訓,讓我服軟。

可誰也想到,破舊的牆紙後面,藏著一枚生了銹的釘子。

而它,當場要了我的命。

那一天,是我 23 歲生日。

為了毀屍滅跡,我的手機被那個我自稱「爸爸」的男人帶走。

而我漸漸涼透的身體也被他裝進行李箱,扔進了河裡。

直到半個月後才被找到。

可明明,手機已經被砸碎扔了。

為什麼會在江頌這裡?

沒有疑惑太久。

很快,江頌就替我解了惑。

只見他抬頭,朝宋雯勾勾唇角。

眸中隱含希冀。

「雯姐,你能幫忙想想辦法恢複數據開機嗎?」

宋雯無語,翻白眼。

「你當我是仙女?警察都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

「修成這樣已經是極限了,別再指望我。」

江頌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她。

笑容一寸寸僵硬,臉上血色也一點點褪去。

最終,還是宋雯妥協。

「行行行,真是這輩子欠了你!」

她有些沒好氣。

拿上包,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又回頭叮囑一句:「按時吃藥,別擅自停,記住沒?」

才關門,大步離去。

而我的心,也隨著他們的談話結束,再一次提緊。

江頌想幹嘛?

他要解鎖我的手機?

天殺的!

人可以死,但手機里的內容絕不能讓別人看去!

尤其是江頌!

「江頌你還是別活了!」

「死吧!狗東西!」

7

我掐不死江頌。

甚至連他一根頭髮絲都碰不到。

我有一種二維的巴掌扇不進三維的無力感,魂都要氣散了。

可江頌好端端的,臉色還一天比一天紅潤。

沒幾天就出了院。

擔心他真的找人修好手機,看見我藏在備忘錄里的秘密。

我不敢走,寸步不離跟著他。

試圖想辦法干預他的決定。

他吃飯我跟著。

他睡覺我跟著。

他洗澡。

洗澡啊……

聽著浴室里嘩啦啦的淋浴聲。

我有些意動。

說實話。

江頌這人,性格雖然不咋地。

但他不說話的時候,那張臉絕了。

我活了二十多年,沒談過戀愛,沒看過男人的腹肌。

現在死了。

悄悄看一眼,不過分吧?

不過分。

說看就看。

但我還是假裝客氣一句,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往裡喊。

「江頌,十幾年青梅竹馬,讓我看看腹肌!」

「你不拒絕我就當你同意嘍?」

很好。

他沒拒絕。

我笑嘻嘻,頭穿過門板。

本以為可以看到一個光溜溜的江頌。

可看見的卻是一個穿著衣服褲子的江頌。

水從他的頭頂澆下。

濕答答的衣褲黏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寬肩窄腰,修長的身材。

而往上……

他眼眶通紅,濕發凌亂。

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門口。

我:!!!

魂都快嚇萎了好嗎?

誰家好人洗澡會穿衣服褲子啊?

而且,他看著門口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在看我。

從他的眸子裡,我甚至讀到了隱忍痛苦的情緒。

錯覺吧?

算了。

不看了。

沒意思。

我默默吐槽。

想退出去,視線卻不自覺黏在的手臂上。

那裡,好幾條疤痕交錯。

其中一條好似蜈蚣,從手臂蜿蜒至手腕。

驀地,我的胸口一緊。

瞬間沒了任何旖旎的心思。

8

說起來,和江頌認識的十幾年裡。

我和他也不是一直針鋒相對的。

從初一起,他開始學擊劍。

上了高中經常參加比賽,不常來學校,回家也時常見不到。

見面時間一少,我和他的關係也有所緩和。

偶爾也能心平氣和開幾句玩笑。

在擊劍上,江頌天賦很高。

聽說他已經定下來,要走特招的。

可高三上學期,他的手卻突然受傷。

傷口太深、太長,且傷及手部神經,需要很長的時間治療恢復。

他不得不放棄特招。

可這麼重的傷,沒人知道是怎麼來的。

無論誰問,他都閉口不談。

那段時間,他很頹廢。

不上學、不出門。

整天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裡。

就連江叔叔和秦阿姨,都肉眼可見蒼老。

我沒覺得自己有多大本事,能幫他走出陰霾。

但看著一天天瘦下去的江頌,我還是有些坐不住。

於是,他十八歲生日那天凌晨十二點。

我抱著一盒願望卡,一腳踹開了他的房門。

「江頌,生日快樂!我們去樓頂看星星吧!」

那時的江頌,狀態和現在有些像。

整個人安靜、無神。

就算被我突然闖進房間,也沒什麼情緒。

一雙眼睛黑洞洞的。

好像在看我,又好像沒有。

就這樣僵持了很久很久。

可就在我以為,他會像前幾次那樣無視我的時候。

他卻坐了起來,看看我手裡用彩筆畫的願望卡。

又看看我,冷冷開口。

對我說了兩個月來,第一句話。

「夏荔你有病吧?」

「我的生日,憑什麼滿足你的願望?」

9

江頌的生日,憑什麼滿足我的願望?

管我憑什麼?

當年的我霸道得很。

被他一噎,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

一下子就掀開他的被子。

「我熬夜畫了五十張願望卡,今天你十八歲,咱們必須用十八張!」

「我們先去看星星,看完星星回來睡一覺,天亮了起來煮長壽麵,吃完就去遊樂園。」

「下午還要做蛋糕、挑禮物、吃袁記炸串……好多事要做,你必須立刻、馬上穿衣服。」

江頌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有什麼大病。

可他不動,我就耍賴躺他床上。

他發脾氣罵我,我就哭。

實在拿我沒辦法,他也只能順著我。

他和我一起看完星星,又給我煮麵吃。

被我拉著一起去坐雲霄飛車。

最後,趕在日落前去了甜品店,他用受傷的手擠奶油,做了一個蠟筆小新的蛋糕。

而我,全程吐槽糾正。

「這面你加鹽了嗎?好難吃。」

「哈哈哈,江頌你好弱,雲霄飛車都能吐。

「小新的眉毛哪兒有那麼細?你會不會?」

一天下來,江頌終於有了情緒。

「閉嘴,再說話你來!」

「不不不,還是你來吧。」

……

那天,我們吵吵嚷嚷,十八張願望卡沒用完。

只用了八張。

剩下的十張,每個周末兩張,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個多月後,他終於願意去醫院,也終於願意回學校上學。

而自那以後。

我和他的關係,緩和了很長一段時間。

可明明我記得很清楚,直到我死他的手上只有一道疤。

為什麼現在多出來那麼多條?

他怎麼受的傷?

「那麼多傷?不疼嗎?」

我不自覺喃喃,眉頭皺緊。

可惜,江頌聽不見。

他「啪嗒」一下關了淋浴。

開門。

濕答答的身體穿過我,轉身進了房間裡。

10

江頌復工了。

出院沒兩天就趕去了劇組。

劇組在渝市。

因他接到宋雯的電話,帶上了我的手機。

不得已,我也跟了去。

他這一次的戲還是校園劇。

飾演男主。

因為戲份多,就連化妝的時候都在看劇本。

他很安靜。

確切來說,是太安靜了。

從前,江頌雖然經常和我互懟嗆聲。

但和其他人相處,卻陽光得很。

他會和朋友們踢球露營,會和社團的人喝酒聚餐。

可這幾天,他整天待在家裡。

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盯著電視機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是看入神了?還是在發獃?

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與世隔絕的……厭世感。

原本我以為,他是因為溺水,劫後餘生還沒緩過神。

在家的時候,自閉就算了。

可進了劇組才發現,他太安靜了。

雖然也會和人對戲討論劇本。

也會在別人問話時,禮貌客氣地笑著回答。

但我總感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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