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個白眼,瞥了瞥江祺,說:「他不是人?」
那男人明顯頓了一頓,隨即笑了,一雙咸豬手要放在我腰上,被我嫌惡地躲開了。
見狀,男人說:「你朋友不是睡著了麼?跟哥哥走麼,我帶你快活。」
我噁心得想吐,想甩開他。
誰料,喝得太多了。
我渾身卸了力,沒掙扎出來,被那人硬生生拖起來。
手腕都紅了。
那男人摟著我的腰,不顧我的掙扎,要把我往外帶。
我努力地掙扎,就是掙不開。
這時。
另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我,我被刺激得想睜開眼睛。
誰的拳頭打了過來。
我閉了閉眼睛。
誰要打我?
沒疼?
摟著我腰的男人摔地上了?我低頭看我的手。
我乾了什麼?干翻了一個人?
這時,我的手被人握住。
涼涼的。
我抬頭一看,居然看到了江遙的虛影……
他的臉上……到底在笑還是在哭?
我做夢了吧。
夢裡,江遙牽著我,他把醉鬼江祺接了出來。
他帶著我們兩個累贅往外走去,丟車上。
哐當一聲,江祺被甩了上去。
嚇得我,我可不想被甩。
誰知,江遙沒有甩我,輕輕把我放在他的副駕上,細心地給我扣上了安全帶。
我覺得奇怪,這夢怎麼不會醒?
我抬手,捏了捏江遙近在咫尺的臉,好冷啊。
咳咳咳。
后座傳來了幾聲尷尬的咳嗽。
我看見一個紅衣服美女坐在後面,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咦,這不是江遙的姐姐嗎?
大學的時候我們還見過。
我垂頭喪氣地縮成一團,誰都不理,只想睡覺。
江祺在后座發起了酒瘋。
被紅衣服女人一腳踹老實了,高跟鞋差點廢了江祺的腳。
那廝頓時尖叫:「姐,你要整殘我啊?」
吵鬧聲響在耳邊,我很快思緒就模糊了。
我什麼都聽不清了。
睡著了。
我夢見江遙帶我回了家,他的手真的很涼。
10
我醒了。
但我很蒙逼。
我是誰,我在哪?
好陌生的房間。
這時,門被人敲了敲,接著進來的人差點把我嚇得跳起來。
江遙?
我乾巴巴地喊了一聲。
江遙端著水杯,臉上帶著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說:「喝點水嗎?」
他繼續說:「你昨晚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應該渴了吧。」
我:「嗯?」
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和渴了嗎有半毛錢關係嗎?
「你……」我語無倫次。
「我……」他步步緊逼。
我捂臉,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你收留我幹什麼?」
我閉嘴了。
江遙有些慌亂地解釋:「昨晚我去接我姐,順便把你帶回來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有些尷尬地別開了:「純哥,我……」
我打斷了他。
急急忙忙下床。
將自己收拾妥當,看上去不是那麼狼狽了。
我跑了。
和當初暗戀現在都餘溫未了的人待在一起,會要了我的命。
等著尷尬,不如提前跑了算了。
我已經不想和江遙有任何關係了。
我怕了。
我失落地站在十字路口。
身後空空蕩蕩,沒人追上來。
我又在一個人上演虐文戲碼,這個時候是不是要來一輛車,把我撞飛?
11
趕到公司,我遲到了。
都是酒精惹的禍。
我真該死啊,上班第一天就遲到……
我眼神一瞥。
看到了比我還晚到的江祺,我倆面面相覷,一瞬間時間凝固。
我:「你怎麼在這?」
江祺喝了一口粥,支支吾吾:「這是……我家公司?」
傻孩子,說得好不自信啊。
我點頭,瞬間明了了,這就是被江遙一手復活的公司。
他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人。
再不簡單也不是我的。
我!許純!早就決定放下了。
江祺覺得我奇怪,暗戳戳將我倆的工位挪在一起,我莫名其妙地就被他罩著了。
不愧是我的大學室友。
我很害怕遇見江遙。
但他現在是我的上司。
12
簡直不要太刺激,為了避免尷尬,我每天都在花式躲他。
誇張到,寧願爬幾十層的樓梯也不願意和他共乘電梯。
直到最後,江祺都看不下去了。
他語氣帶著點蔑視:「你是不是男人?」
我無辜地睜大了眼睛:「是啊。」
他恨鐵不成鋼:「是男人就上啊。」
我急了,忐忑道:「那我不是了?」
江祺:「……」
大概是我真的慫得可笑,江祺氣笑了。
應該相信了吧。
我真的放棄江遙了。
我不想再體驗那種情緒被一個人牽扯的感覺了。
死纏爛打是不對的。
我該在適當的時候學會放棄。
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說服自己,卻在和江遙再一次見面時功虧一簣。
那天。
我踩著時間下班,準備開溜。
看電梯上沒人。
我今天也累了。
懶得爬樓梯了。
電梯在 7 樓停下,門一開,我咯噔。
門外的江遙和我面面相覷,我倆眼中一閃而過的都是慌亂。
我沒料到,他也沒料到。
他進來了,有些忐忑,也有些慌張。
我倆不約而同地看對方,眼神相撞。
又不約而同地挪開了目光。
好尷尬。
門關上,密閉的空間裡只有我和他。
我的心跳得很快,控制不住。
江遙今年,25 歲。
他看上去成熟了不少,三年來,我第一次認認真真去看他。
他在大學期間輟學,憑自己的努力讓自家公司起死回生。
是個了不起的人。
我自以為隱蔽地暗戳戳看他。
忽地,江遙冷不丁地來了一句:「純哥。」
我心下一咯噔,慌亂地去看他。
好久沒聽他這麼叫我了,怪想念的。
我答:「嗯。」
不是我高冷,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電梯里好安靜,我正打算找時機溜出去。
電梯門一開。
我往外沖。
卻被人拽住袖子,江遙可憐兮兮地看著我:「純哥。」
他的眼睛是極好看的,當初我就是被這雙眼睛給勾得入了迷。
我心軟了:「幹什麼?」
我回頭一看,電梯外好多人,他們為什麼不進來?
江遙把我拽近。
電梯外的人散了,眼底帶著懂王一樣的笑。
我:「?」這麼閒的嗎?
江遙說:「純哥,你能陪我待一會兒嗎?」
他的眼睛還是以前那樣。
帶著試探,看上去好委屈。
我感覺他牽住我袖子的手在微微發抖。
我看著江遙的眼睛,不好拒絕,答應了。
有些事情還是比較適合說開,不然我心裡難受。
我得告訴他,我已經放棄他了,叫他不要害怕。
看得出來,他很想接近我,但因為某種原因不能。
我想。
大概是因為我從前對他生出過喜歡的情緒,讓他感覺到難以接受了。
每次和我遇見,他都小心翼翼的。
江遙讓我陪他待一會兒,這小子直接把我帶他家裡去。
再一次來這裡時,我還是覺得尷尬。
鬼知道那晚我喝醉了說了些什麼胡話。
我敢肯定,十句話有九句都是關於江遙的。
無非就是「我好愛你啊」之類的。
顯得我好舔。
可是誰能告訴我,江遙今天為什麼對我這麼……這麼奇怪?
看我的眼神怪。
這且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