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笑著說:媽,現在家庭不都是這樣,不然兩個人都有工作,回家只有一個人忙活,還不得吵翻天了。
胡麗榮搖搖頭,說:哎,那是你不懂,我認識的那些年輕人,回家了都是女的幹活,這本來就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有道理在的。
我就當自己沒聽見,也沒什麼情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念,很多還是根深蒂固,不是你說幾句話就能改變的,實在沒力氣試圖爭辯,更別說改變了。
徐耀回屋時,沉著臉對我說:麗燕,我明天請假了,帶我媽去好好檢查一下,哎,人老了身體總是不好,每天吃很多藥,太辛苦了。
我說:嗯,行吧。
徐耀又說:麗燕,你先給我轉5萬,我大概算了一下,檢查費、住院費、這段時間的營養費,差不多就要這麼多。
我在心裡嘆氣,讓自己冷靜,沒必要生氣,深呼吸好幾下,我說:徐耀,家裡有多少錢你沒數嗎?你開口就是5萬,你告訴我這些錢在哪兒?你什麼時候存在我這裡的?
徐耀不耐煩地說:麗燕,我真的對你很失望,從我媽媽來家裡,你就一臉的不高興,只顧吃自己的,根本不管她要吃點什麼。
麗燕,這些我就不說了,反正就算你不給她做飯,她也不會餓死,可看病這事不一樣,這是大事,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我忍不住扶額,我真的很難理解,徐耀也是個大學生,最起碼的判斷能力不可能沒有,可他自己明白,現在說的是什麼嗎?
我長吁出一口氣,說:徐耀,我們家有兩個孩子,還有房貸,每個月我們倆的工資加起來18500,房貸3700,兩個孩子的生活費3000,家裡的生活費、物業費等5000,我們各自的零花錢1500,你還要給你媽媽2000生活費,你自己算一下,我們家每月還有剩餘的錢嗎?
徐耀煩躁地走來走去,突然說:常麗燕,我們倆是一家人嗎?我媽媽身體不好,要去醫院看病,你都不捨得拿出你存的錢嗎?
他突然冷笑一聲,說:常麗燕,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我們結婚前,你就把你家那套蓋的小樓賣了,至少有30萬吧。
我抬頭看著他,蹙緊眉,覺得自己突然不認識這個人了,他到底是怎麼說出這話的?
我們結婚時,他天天說家裡沒錢,而我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從小被外婆養大,等我上大學後,外婆回了老家,我開始一個人生活。
那時候的我太年輕了,沒有人告訴我其實應該要彩禮,不然不會有人覺得我好說話,反而只會覺得我廉價。
我還記得第一次和他回老家,胡麗榮坐在樓下的小廣場上,和一大幫人聊天。
我聽見一個女人說:胡嬸,你兒媳婦長的真漂亮,聽說還是老師,你可真有福氣。
胡麗榮笑的很大聲,說:呵呵,這還不是因為我家耀兒優秀,她可是沒要一分彩禮,也沒讓我們家買房,他們倆自己湊錢付的首付,我家耀兒孝順,沒讓我出一分錢。
我聽見她的笑聲,覺得無比刺耳,這時一個女人又說:哎呀,胡嬸,你說真的啊,這樣的姑娘真是太少了,我姐家娶媳婦,彩禮送了22萬,還不包括五金,婚禮費用,買房子,我姐花光了家裡的存款,還借了十幾萬呢。
胡麗榮不屑地說:呵呵,沒辦法,我家耀兒工資高,人又好,有的是姑娘搶著要嫁給他,哪裡需要給彩禮啊。
我從她的話里聽出了一種輕蔑,一種看輕,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她不喜歡我,或者說她看不起我,而這只是因為我沒要彩禮,沒要求她給我們買房子。
想起這些,我心裡還是有些痛,原來結婚真不是兩個人的事,而那些風俗必有它存在的道理。
如今,徐耀竟然惦記我結婚前的錢,真是有些好笑,他可知道,這樣的他真的很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