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尊重學生的感情生活,但是溫北,你也要注意一點。」
「老師,我真的沒有。帖子是在造謠。」
導員看了看我,道:「那就好。」
「但還是注意著點。」他又補上一句。
我知道,他沒有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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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可能做出這件事的,就只有卓森。我很明確地知道這一點。
我打電話給他,想要讓他刪了帖子澄清,可卻發現我的手機已經被拉黑了。
我去宿舍找他,但是聽他舍友說,他最近都在外面住。
這件事發酵得越來越厲害,甚至到最後,都有隔壁學校的學生來打聽。
而從幾天後的一個早上,我的手機里開始收到各種陌生手機號發來的對著某個部位特寫的圖片,緊接著還必定會有一些污穢挑逗的話。
我不堪其擾,最後只得關閉了簡訊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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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周後,事情卻發生了轉機。
某天一大早,論壇上突然蓋起了一個高高的樓,是關於一段音頻的。
「是你匿名發帖誣陷溫北的?」
「是又怎麼樣,誰又能知道呢,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這是那段音頻里最重要的兩句。
聲音一個來自符煦,另一個則是來自卓森。
因為這個視頻,校園裡的風向又一次在分秒間轉變。
【我就說溫北不是那樣的人。】
【我之前就說過不是啦,你們還不相信。】
【造謠者死。】
如此的言論還有很多,只是我在被誣陷的時候,卻是一句都沒有看到過。
我有點無奈又覺得心酸地笑笑,然後撥通了報警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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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後,已經半周過去了。
再次登上校園論壇,上面的熱帖已經換成了另一個。
我百無聊賴地點進去,沒想到竟然看到大家在討論之前那個澄清視頻里符煦的聲音。
【到底是誰啊,聲音也太好聽了。】
【好聽,想追。】
【要是有這樣的聲音叫我起床,別說早八,早六我都能原地復活。】
【媽耶,光聽聲音我都能 GC。】
【樓上的姐妹,這是評論區,不是無人區。】
【不是姐妹,是 bro。】
【普天之下皆姐妹,說這些。】
【我撿到一條褲子,是誰的。】
【呵,老娘上網,還穿什麼褲子。】
樓蓋了一個又一個,我沒有再往下翻,而是退出來,點開了微信里符煦的聊天框。
但刪刪減減好幾次,還是沒有發出去。
我來到陽台,直接撥通了符煦的電話。
「小北。」電話那邊,符煦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
「沒上課?」按照時差,他那邊應該是白天。
符煦默了一秒,然後才回答:「沒。」
說完又不知道該講些什麼了。
我們就這樣捏著手機聽著對方的呼吸沉默了快一分鐘。
隨後,我開口道:「符煦,有人說光是聽你的聲音,就能……」
電話那邊的輕笑在三秒後傳來。「要試試嗎?」
我仰頭看看天:「好啊。」
說完我們都笑了。
我問符煦他最近怎麼樣,他一一回答了。
就這樣聊了快半個小時,我正說著最近學校發生的事情時,符煦突然打斷我。
「小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跟我在一起。不是十五天,不是一個月,是這輩子都跟我在一起。」
心跳某一瞬間突然很是混亂,可我還是吊兒郎當地問:
「如果我不呢?」
「那明天的社會新聞上,就會有深夜一男子劫持男大學生的新聞。」
到這時我都還沒明白他的意思,還在笑嘻嘻地挑釁:「怎麼劫?用意念。」
對面安靜了片刻,接著我聽到他說:「小北,下來,我在你宿舍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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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瘋一樣地衝下去, 遠遠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門口, 符煦正靠在車上。
他看到我後邊便大步朝我走來, 在我快跑近他時, 直接把我拉過去抱了個滿懷。
「寶寶。」他緊緊地摟著我,「答應我,求你了。」
「你為什麼還在這?你為什麼沒去美國?」
「捨不得丟下你。」
「你……」我張了張嘴, 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只能把他抱得更緊了一點。
「先上車。」片刻後他放開, 拉著我回了車上, 然後啟動了車子。
「幹嘛去?」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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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門口,我被符煦按在牆上親到氣都喘不過來。
可即使如此, 他好像也沒有要下一步的意思。
「你……」我氣不打一處來。
「先答應我。」他鉗制住我的手, 把我死死地壓在門上。
「小北,跟我在一起,答應我。」
我都快氣笑了。
「你是不是蠢。」我踢他一腳,「我不跟你在一起, 我來這幹嘛。」
「不要,我要聽你親口說。」
我看著他異常固執又嚴肅的臉, 還是沒了辦法。
「好好好,在一起。以後都跟你在一起。」
面前原本緊繃的神情在分秒間鬆緩下來。他像是拿到什麼聖諭一般,喟嘆了一聲, 接著就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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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光。
我翻了個身,看到符煦眼睛一眨不眨地正看著我。
「你不困嗎?」我問他。
「不困。」
「為什麼?在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他說著, 牽起我的手親了一下,「我只是太開心了。」
「嗯?」
「你不知道,我從見你的第一面就喜歡你了。可那時候你的眼裡, 卻只有卓森那個人渣。」
我笑了笑, 道:「可那時候我覺得你討厭我, 因為你總是兇巴巴的。」
「我要是不凶, 我真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橫刀奪愛。」
我回想著暑假剛到符煦家時的情形。現在細想起來,一切確實好像都有跡可循。
他總是很心細,我說想要去摘果子, 他就提議大家一起摘果子。
我想去抓魚蝦, 他也很積極地去鄰居家借工具。
就連我隨口說個什麼好吃, 下一頓的飯桌上, 也能看到那道菜。
而那次被荊棘割了手,回到家也是他找藥水給我消毒清創ṭü₋, 而作為男朋友的卓森早就躺床上打遊戲去了。
「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畢業後我就回來。」他把我攬進懷裡,「你不要怕。」
「我會每天給你報備,隨時隨地都接你電話回你消息。寶貝, 你相信我。」
「我說過,不會讓你哭的。」
但聽著他的這些話,我卻是又想哭了。
符煦就如他的名字一樣, 是那段黑暗日子裡的一束溫暖的光。
兇巴巴地非要照過來, 照完了還賴著不走。
其實我知道他明白,那半個月不過是我在心有餘悸又杯弓蛇影時,做出的破罐子破摔的自毀。
可他不在乎。
但現在我也堅信,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刻對我們來說是不一樣的了。
「那你說好的, 不能再變。」我埋在他的懷裡,悶聲道。
「絕對不變!」他一下一下地吻著我,在我的耳邊輕聲地應著。
「小狗是不會騙人的。」
我被逗笑了。
「那你記得早早回來。」
「好。」他溫聲道。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