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地催促道:「快,快跟我走!」
我以為霍珏會乖乖跟我離開,這樣我就能兌現我兒時的諾言。
可霍珏沒有跟我走。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才道:「你的父親還在這,我會救他出來。」
我急得差點冒火。
「都什麼時候了,有誰能比你重要?」
霍珏還是沒有動,只是垂著眸,靜靜ťų⁹地看著我。
我急得亂轉。
就在我認真思考,要不要直接把霍珏打暈扛走的時候。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
霍老爺子站在門外,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用蒼老渾濁的眼睛凝視著我。
冷冷道:「那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能那麼冷血,眼睜睜地看著你親生父親去死?」
隨著霍老爺子的出現,保鏢蜂擁而上,強制性地將我和霍珏分開。
我氣到極點,直接啐了霍老爺子一口。
罵罵咧咧道:「冷血?什麼叫冷血?我爸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非要留著他的屍體不讓他入土Ťú⁹為安才是真正的冷血!」
人類的生命由大腦主宰。
腦死亡的那一刻,生命也隨之正式宣布終結。
連我都懂的道理,縱橫商界多年的霍老爺子卻不懂。
又或者說,他不是不懂,只是執念成魔。
被我這麼一通亂懟,霍老爺子氣得當場拿槍對準我。
我半點不慫,叫囂著要他殺了我。
在霍老爺子被氣得扣動扳機的關鍵時刻,霍珏開口攔下了他。
「你殺了霍叔叔唯一的兒子,他醒來後會難過的。」
霍珏簡簡單單一句話,成功讓霍老爺子鬆開了扣動扳機的手。
但霍老爺子依舊對我沒什麼好臉色。
為了防止我破壞他的計劃,他直接找來醫生給我打了鎮靜劑。
一針藥劑下去,我的視線逐漸模糊,意識逐漸昏沉。
記憶的最後一秒,我看到霍珏握住我的手。
在我耳邊輕聲道:「別怕,有我在。」
世界墮入一片黑暗。
再睜眼時,我發現自己躺在臥室。
17
看著頭頂溫馨的暖光,我神色恍惚。
就在我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準備翻身去救霍珏時。
卻見霍珏就坐在我身邊,他無奈地合上書道:「你睡了好久。」
看著完好無損的霍珏,我不敢置信。
在圍著霍珏轉了好幾圈,確定霍珏沒被拿走什麼器官後。
我忍不住開口。
不敢置信地問:「那個變態老頭子沒對你下手?」
霍珏沒有回答,只是把一張一周前的報紙遞給了我。
上面清晰地寫著霍家掌權人涉嫌地下人口販賣,以及器官交易等不法行徑,已經被捕入獄,被判處死刑。
而我父親的遺體則在被救出後入土為安。
我看了眼報紙上鋃鐺入獄的霍家老爺子,又看了眼完好無損的霍珏。
最後忍不住問:「你是故意的?」
故意被抓去換器官,故意露出把柄,只為了送那個變態老頭子進監獄?
霍珏點了點頭, 如實交代。
「那個人做事很周密, 極少留下把柄, 我待在霍家許多年,才終於找到足以擊垮他的決定性證據,但還差一個他的犯罪事實。」
於是他以身入局, 讓霍老爺子主動暴露自己。
至於那些決定性證據是如何收集的, 霍珏待在霍家的那些年又都遭遇了什麼。
霍珏通通沒有提及。
我從最初的震驚中回神,忍不住吐槽:「早就計劃好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害得我白擔心一場。
霍珏握著我的手, 輕聲道:「你那時候還不記得我,我不想讓你擔心。」
他神色落寞, 看著有幾分可憐。
我不可自抑地心軟, 並伸手摸了摸霍珏的頭。
我鬼使神差地問:「要是我一直想不起來你是誰,那你豈不是很可憐?」
霍珏吻了吻我的眼睛。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霍珏說。
「我原本的計劃是等事成後把你關起來, 每天和你待在一起,直到你想起我為止。」
我被霍珏的變態發言狠狠震驚了一把。
忍不住吐槽:「法外狂徒,你小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不正經的東西?」
霍珏沒有回答, 只是笑著將早就準備好的戒指戴到我的手上。
「只要結婚,我們之間做的一切就都是合法的。
「霍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其實很想打開霍珏的腦袋, 看看這傢伙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黃色廢料。
但最後,看著霍珏握著我的手。
我只輕聲道:
「好。」
霍珏番外
好消息, 時隔十年,我再次遇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人。
壞消息, 他不記得我了。
霍仁他不記得我了。
那個曾經拉住我的手, 說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霍仁不記得我了。
我感到生氣, 卻又無可奈何。
我想要靠近他。
數年的思念急速交疊, 使我本能地想要靠近他。
但我更怕他因為和我走得太近而受傷。
於是無數個深夜,我用加了藥的牛奶, 卑劣地在夢中靠近我朝思暮想的愛人。
但不夠,完全不夠。
我希望霍仁能看著我, 我希望霍仁的眼裡只有我。
但事實與我的想像截然相反。
霍仁懼怕我,對我避之不及。
我曾一度沮喪,並在深夜夢到神明。
神明問我想說什麼。
我說:
「我希望我的愛人能聽到我的心聲, 我希望我的愛人能知道我有多想念他。」
或許是我的祈禱起了作用。
一天後再見時, 霍仁看我的耳尖泛紅。
或許是聽多了流言蜚語的緣故,他依舊躲著我, 怕我誤以為他會和我搶家產。
卻又總是會忍不住地偷偷看我。
我那時總是在想,霍仁應該還是喜歡我的。
哪怕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他最在意的人依舊是我。
但事實證明, 是我太天真了。
霍仁拿錢跑路的那天,我問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而他只看了我一眼。
便拎著錢,義無反顧地離開。
多年來的思念和壓抑在那一刻決堤, 使得我幾乎發瘋。
我曾無數次想過要不要立刻把霍仁抓回來。
把他關在房間裡, 鎖在床上, 讓他眼裡心裡只有我一個人。
可我既怕他會討厭我,又怕他會因霍家的事而受傷。
於是我繼續忍耐,等待著我無法忍耐徹底失控的那天。
萬幸的是, 老天眷顧我。
在我思念成疾,只差一點就要走向崩潰邊緣之際。
霍仁終於記起了我們之間的曾經。
我處心積慮。
萬幸,最後求仁得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