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一答。
18
吃完飯,我們沒留宿直接回去。
回到房間,我看著微信不斷彈響的信息,大致翻了一下。
大多數都是群里的。
我手指一頓,點開宋南的頭像去看他朋友圈。
空空如也。
沒意思。
第二天去上課,舍友張浩神秘兮兮地問我:
「你是不是還沒有對象?」
「也不用這麼嘲笑我吧?沒對象又不是有罪。」
張浩恨鐵不成鋼地看我:「我是那種人嗎?!」
「是。」
我的回答讓張浩差點揍我,好在他還有點良心。
他低聲跟我說:「你不是喜歡男生嗎?正好,有個人想認識你。」
我的性取向在開學的時候就已經提前跟他們說過,好在舍友都不在意,說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情,性取向也是我的事情,沒必要跟他們說。
張浩繼續說:「就上次,我們出去玩我那個朋友!」
「他想找我要你的微信。」
我想起來了,剛開學沒多久,宿舍就一起出去玩。
正好碰到了張浩認識的朋友,我對張浩說的那個男生有點印象。
長得挺高的,也挺細心。
「你想起來了?」張浩見我的表情恍然大悟。
我點點頭:「有點印象。」ţű¹
「巧了,他是我們隔壁學校的!要是你想見面,我明天把他約出來。」
那不就是宋南的學校。
我搖頭:「算了,不想談。」
19
我的課不是很多,宋南就是比商人還忙。
三天兩頭不在家。
發信息也不回。
我媽突然過來的時候我有些愣。
她把拿過來的菜放進廚房,問我:「小南不在嗎?」
我心裡隱隱約約泛起一絲酸味。
「他忙。」我輕聲說。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像是在掩飾什麼一樣,我搖了搖頭:「沒有。」
看了我半晌,她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對小南的關心太少,他什麼都不愛說。」
「我明白。」
我只是有點吃醋。
我媽突然問我:「你以前是不是跟小南認識?他也是你們高中的。」
想到那段往事,我的身子一僵。
認識。
我突然覺得很對不起養我的他們,對不是自己的孩子好了十九年,還跟親生兒子搞到一起去了。
「我聽過他。」我輕鬆地笑著,「他年級第一,很多女生都在追他。」
她被我逗笑:「是嗎?」
「嗯。」
「很多女生跟他告白的。」
跟她聊了很久,等走後,我壓著鼻子的酸氣。
心想,不能再這樣了。
這次一定要跟宋南好好談談。
我在客廳等到半夜,凌晨一點,宋南才回來。
見到我坐在沙發上,他掀了掀眼皮:「怎麼還沒睡?」
20
我起身走向他:「宋南,我們談談。」
一走近,我就聞到宋南身上濃烈的酒味。
他揉了揉眉心:「明天吧。」
「你喝酒了?」
「嗯。」
「我上去了。」
「不行。」我一把拉住他,「我們談談。」
見我似乎非要談話,宋南只好說:「我上去洗個澡,等洗完再談。」
我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
宋南洗完澡下來,身上只有沐浴露的味道,他坐在我對面。
「說吧!談什麼。」
「今天,媽過來找我了。」
宋南點點頭,示意我繼續說。
我質問他:「你為什麼不回信息?」
宋南似乎沒想到我突然變樣,懶洋洋道:「忙。」
「有什麼話趕緊說吧。我很累。」
我將我所有想法都說了出來。
包括我跟他談過戀愛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父母。
以前的那些荒唐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聽我說完,宋南的表情很難看。
他突然笑了:「江川,你心挺狠。為了他們連以前談過的戀愛都能封口。」
不然呢?
被他們知道的話,會有多難過。
同性戀還有很多人不能接受。
「為了大家好,宋南,我們就把以前的事情忘掉,行嗎?」
「不行。」宋南冷冷地看我,「江川,你真高尚的話怎麼還跟我談戀愛?跟我談戀愛讓你很不堪,是嗎?」
我的臉色瞬間蒼白一片,我下意識搖頭:「不是。」
21
「那是什麼?!」
宋南突然發怒,起身將我推倒在沙發上,整個人壓了上來。
我掙扎著,宋南緊緊抓著我的手。
「江川,從見你的那一面起,我就沒打算放過你。」
宋南強狠的氣息落在我的唇上,我嗚嗚地叫著。
感覺衣服下擺被拉起。
我用力地咬了江川的嘴唇。
趁他吃痛,我猛地推開他往樓上跑去。
回到房間,我整個人都是抖的,我沒想到宋南會突然發難。
原來宋南真的不打算放過我。
他記恨我甩了他。
怪不得當初開口讓我留下來。
原來是這樣。
我腦海里浮現出當初的婦人跪著求我:
「跟宋南分手,他會被別人笑話,被人戳脊樑Ṱűₓ骨。」
「別毀了他的前程。」
於是我義無反顧地走了。
宋南的所有聯繫方式我都刪了或者拉黑了。
我徹底消失在宋南的世界裡。
22
我搬回了學校。
張浩有些驚訝地說:「在外面住不舒服嗎?非要回來擠這點地方。」
我打著遊戲,隨口應付:「學校舒服一點。」
「就你奇怪。」
那次之後,宋南也沒有聯繫過我,我也沒找過他。
「今晚出去玩不?」張浩問,「郝田他們訂了卡座。」
待在宿舍也煩,再加上一系列的事情,我確實有點想出去放鬆。
晚上,倒了酒吧。
只見張浩和郝田兩個人跟美女喝酒喝得不亦樂乎。
見到我過來,張浩還有點良心地給我倒酒。
「別不開心了你,跟個悶葫蘆似的,喝酒能掃除一切煩惱。」
「就是就是。」
我一整杯喝下去。
喉嚨火辣辣的。
「你慢點喝。」郝田說。
喝著酒,我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
我轉頭,對上了一雙眼睛。
宋南穿著侍應生的衣服,靠在牆邊,面無表情地看我。
眼神里陰狠、冷冽、陰沉。
我被看得渾身冷汗,移開視線。
宋南怎麼會在這裡?
他在這裡打工嗎?
23
喝到後半夜,還想繼續喝。
被一雙手制止。
我已經醉得不行,但還能分辨出宋南。
「你幹什麼?」
宋南捏著酒杯:「別喝了。」
我梗著脖子:「我就喝,少管我。」
宋南沒看我,轉身去和另一個侍應生說了些什麼,對方看了看我,然後沖宋南點了點頭。
郝田和張浩酒量比較好。
但喝得不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
我已經被宋南拉走了。
被宋南拉進一間小屋子,他當著我的面脫了上衣。
我下意識說:「能讓我摸摸嗎?」
宋南斜了我一眼,快速把衣服穿上。
冷漠無情:「不能。」
我撇了撇嘴:「切,誰稀罕。」
一把撩起我自己下擺:「我也有。」
宋南似乎沒想到和我喝醉會是這個反應。
見他一言難盡的表情我不爽:「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
宋南把我拉了回去。
在車上,我噼里啪啦地說話。
見宋南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我表示對他很失望。
「你現在都不想聽我講話了嗎?」
宋南嘆了口氣:「沒有。」
「你有。」
「沒有。」
我像個不屈不撓的小孩一樣:「有。」
回到家,我呆呆地坐在宋南的房間裡,任他給我擦手指。
24
我是在宋南的懷裡醒來的。
相似的情景,尷尬的我。
再加上腦子都是回憶,令我更加尷尬。
我跑了。
回了學校。
宿舍的兩人還在呼呼大睡。
這是喝了多少啊!
沒睡夠,我的腦袋也有點暈,我爬上床,腦子裡的場景穿插在裡面。
連我昨天對宋南刷的流氓都像高清攝像機一樣清晰。
我承認,我還喜歡宋南。
分手是迫不得已的。
可是,我又不能耽誤他。
想什麼來什麼,下午Ṫū́ₕ的時候電話響了。
「喂小川,我聽小南說你搬回學校了?」
我低聲嗯了一聲。
「不習慣嗎?」
「不是。」
只是再這樣下去,有點對不起你們。
「是怎麼了?是因為小南嗎?」
「也不是。媽,你別想太多了行不行?」我喉嚨滾動了幾下,故作輕鬆地說,「學校最近比較忙,我搬回來方便一點,等過了一段時間我再回去。」
「這樣啊。」
「嗯ŧū₍。」
聊了一會兒,我打算去找宋南。
剛進宋南的學校,就有人叫我。
轉頭看過去,這不是上次張浩說要給我介紹的對象嗎?
我猶豫了一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對方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你過來玩的嗎?」
兩所學校的學生都是互相去對方學校玩的。
「不是,我找人。」
25
「找誰啊?」
對方很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