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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徹底掉進火坑了。
這壓根就不是什麼協議,這完全就是霸王條款!甲方秦深,乙方周熠。
同居期間,乙方禁止夜不歸宿,禁止抽煙喝酒,禁止組局飆車…..如有違反,違約金三千萬。我恨得咬牙切齒,抬手狠狠揪住秦深的衣領:
「你什麼意思,耍我很好玩嗎?!」
秦深面不改色:
「周熠,你需要我的信息素。」
「我可不想看見,你一邊帶著我的標記,還一邊跑出去拈花惹草。」他微微俯身,在我耳邊輕聲道:「我們各取所需,不好嗎?」
我和他對峙半晌,最終還是忿忿地鬆了手。但心裡依舊罵個不停。Enigma真的很莫名其妙。
我不過就是一個臨時標記對象,哪來這麼多奇怪的占有欲。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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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還是不情不願地同居了。從浴室里出來,我黑著一張臉。秦深這人鐵定有點毛病。
家裡點著薄荷香氛就算了,連沐浴露和洗髮水都是薄荷味兒的。就這麼喜歡薄荷嗎?!偏偏我的信息素就是薄荷。
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不過,他留給我的睡衣倒是合身。尺寸剛剛好,就跟量身定製一般。
在偌大的房子裡轉了幾圈,卻沒有發現秦深的身影。這個工作狂,估計又回公司加班了。起初我並不在意。直到我想找空房間睡覺,才發現大問題——
所有房間都被上了鎖!
除了秦深的主臥!
我快氣瘋了。
什麼意思,明晃晃地逼我和他睡同一張床嗎?我冷笑。
行,看我半夜搶你的被子,冷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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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上了秦深的床,卻發現根本就睡不著。
我翻來覆去,有些煩躁。
被褥上,枕頭上….到處都是清冽的酒香。
這種感覺讓人頭皮發麻。
像完全進入了對方的私人領地。
想躲,卻根本躲不掉。
秦深的信息素如影隨形。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對方暖昧交融。神智開始有些不清醒了。
腦海莫名閃過被秦深標記的情景。
對方灼熱的吐息,低沉的嗓音,突起青筋的手背..鬼神使差般,我抓起了秦深的被褥。然後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等等!我這是幹什麼!
當我反應過來時,直接就被自己嚇得跳起來。搞什麼,周大少你給我清醒一點!
別真像一個變態癮君子一樣!
睡意全無,我的心怦怦直跳。
臉上的熱意一直無法消散。
為了冷靜,我隨手就抓起了床頭上的一本書。
很好,全英文,我看不懂。
正想隨便翻幾頁轉移注意力,書的夾層里卻掉下一封信。
我好奇地撿了起來。
竟然是一封泛黃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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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出了秦深的字跡。這封信……是他寫的?情書非常真摯。
字裡行間,溢滿撰寫人濃烈的情感。
暗戀的痛苦、克制的迷戀,以及深深的愛意。看落款的日期,那年秦深只有十八歲。
信中只有一個代號「Z」,看不出是寫給誰的。有些難以想像。
青春時代的秦深,也有暗戀的對象嗎?在我的印象里,他是那個冷淡的高個子少年。獨來獨往,沉默寡言。
差點以為他要和數學共度一生了。情緒莫名有些複雜。
按理來說,發現了死對頭的秘密,我應該要大肆嘲笑一番才對。可心莫名有些堵。
漫長的學生時代,秦深的目光,究竟放在誰身上?手不自覺攥緊了。
等我回過神,手心都被掐出了很深的痕跡。我趕緊晃晃腦袋,想把莫名其妙的情緒都清走。然後又把情書小心地夾回書里。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就當沒看見過這封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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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我就把情書的事情拋向腦後。說實話,和秦深同居,感覺居然不錯。
雖然我被迫和他擠同一張床,還被禁止熬夜喝酒、組局玩車,這讓我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好的生活伴侶。
滿意之處包括但不限於:會隨時用信息素安撫我。上下班親自接送,風雨不動。廚藝精湛,只做我愛吃的食物。
當我洗完澡時,會溫柔地替我擦乾頭髮。
偶爾我在沙發上睡著,他也會輕輕把我抱回床上。總而言之,體驗勉強滿分。看著一旁為我切水果的秦深,我都開始懷疑了。
無論怎麼看,這份協議,都是我占了便宜啊。
死對頭對我這麼好,是正常的嗎?
秦深他圖什麼啊。
想不通,乾脆就不想了。
我心安理得地接受秦深的投喂。
嗯,蘋果很甜。
心情還不錯,直到我接到一個電話,還不小心按了免提。語音外放,對方甜美的聲音久久迴蕩:
「阿熠,好久不見...!
「我是鄭念,要出來敘箇舊嗎?」
20
鄭念,他是我喜歡過的Omega。
那會兒我追求他,追得還挺高調,大半個圈子都知道的那種。對此,鄭念沒同意,卻也沒拒絕。
他接受我的一切禮物與示好,卻遲遲不作答覆。我們就這麼不清不楚了半年多。
直到秦深回國。
當晚,鄭念就眼睛紅紅地對我說:
「阿熠,對不起...我真正喜歡的人,是秦深。」
於是我就這麼被甩了個徹底。
我想不明白,他都拒絕我了,為什麼現在又來聯繫我。
秦深在一旁聽完了通話的全程。
等我放下電話,他看著我,眯起了眼睛:
「真親密啊,阿熠…」
「阿熠」這兩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
好像從聽到「鄭念」這個名字開始,秦深的情緒就不太對勁了。秦深骨子裡都透著冷漠,極少人能影響到他。可僅僅是「鄭念」兩字,就讓他情緒出現了波動。
…為什麼?
莫名感覺有些煩躁。
我知道他倆認識。
鄭念曾經在國外交換過一年,他和秦深算半個大學校友。那年他們都只有十八歲。
兩個在異國他鄉的少年,應該會報團取暖吧。
我想到了那封泛黃的情書。
情書是秦深寫給「Z」的。
心裡默念著讀音,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鄭念鄭念,鄭姓氏的首字母,就是「Z」。
秦深喜歡的人…是鄭念?
怪不得他會反應這麼大。
呼吸忽然有些不暢。
很奇怪,我的心,竟然開始隱隱作痛。
但又說不出任何緣由。
21
我最終還是瞞著秦深,出來和鄭念見面了。
碰面地點是一個隱蔽的清吧。
鄭念還是和以前一樣,活潑熱情,一開口就聊個不停。
以前我很喜歡他這樣的性格,覺得像個小太陽。
可現在我只覺得他聒噪。
我努力抑制煩躁的情緒,勉強回應著他。鄭念似乎有些不滿。
他的語氣像嗔怪,又像撒嬌:
「阿熠,你變了,你以前沒有這麼不耐煩的...
停頓了一會兒,他忽然緊張起來:
「等等,你該不會….真的談戀愛了吧?」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又放鬆起來。
鄭念笑得眼睛彎彎: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會和秦深談戀愛..!嘴裡的酒差點沒噴出來。
放下酒杯,我皺眉看他:
「什麼秦深…你在說什麼?」
鄭念手裡卷著髮絲玩,一臉無所謂:
「啊,最近圈子裡都在傳,你和秦深不僅在一起了,還同居了...」「回頭我就告訴他們,你們只是朋友。」
攥著酒杯的手越來越緊。
秦深,秦深。
為什麼單是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感到煩亂?是呀,我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
甚至連朋友都不算。
臨時標記,同居……那這些算什麼?
他又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結果到頭來,他喜歡的卻是我眼前的人。
我心煩意亂,鄭念卻離我越來越近。
他放出了花香味的信息素,這是一種邀約Alpha的信號。
鄭念紅著臉,把手搭上我的肩:
「阿熠,我後悔了。」
「我答應你,我們可以試一試…」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他傾身就想吻上來。
如夢初醒,我乾脆利落地推開了他。
「抱歉,」我冷冷地說,「現在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隨後起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清吧。
22
天色已晚,清吧門口行車寥寥。
但我敏銳地發現一輛停在路邊的邁巴赫。以及它身邊的主人。
秦深?」我站在門口,有些難以置信。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反應過來後,我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秦深,你他媽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