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剎那,我生出一種想要告訴他的衝動:「陳柏雲,我..」
手機鈴聲響起,陳柏雲接通電話,簡單說了兩句就掛斷了:「常漾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宿舍,你剛想說什麼來著?」
理智打敗了衝動,我賭不起陳柏雲在聽到後的態度:「沒什麼,就是謝謝你今天帶我兜風,我很開心。」
「終於捨得笑了。」
我摸了摸翹起的嘴角,扯過他:「趕緊回學校,冷死人了。」
「好嘞!」
呼嘯風中,我將陳柏雲摟得緊緊的。
周諾!喜歡上就喜歡上,彎就彎了,沒什麼大不了,順其自然就好。7
後悔嗎?
這些天我不止一次在心裡問自己。明明可以隱瞞起來,不讓陳柏雲知道,維持現有的關係。
自從我承認我是同性戀後,我和陳柏雲的關係降到冰點。常漾也察覺到我和陳柏雲的氣氛不對勁。不止一次擔心問我,我倆啥情況。
不在一起吃飯、上課、玩遊戲等,甚至連話都不說。我在等陳柏雲消化,在等一個結果,不管結果是好是壞。
8
這天我在宿舍補作業,接到陳柏雲打來的電話。我趕到包廂,旁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原來今天是他們籃球部聚餐,陳柏雲狀態很差,喝得爛醉如泥,醉眼朦朧坐在單獨的沙發上,誰都不讓碰,手邊全是空瓶子。
最後不知道誰出的主意把我喊過來了。
陳柏雲眯起眼看我半晌,似乎正在努力辨認,有些傻氣地笑:「阿諾….」
我越過地上橫七豎八的酒瓶,將人扶起來:「我先帶他回去。」
出了包廂,我攔幾次計程車,對方看到醉得不輕的陳柏雲都選擇拒載,最後我再三跟司機強調,如果吐在車上一定加錢給洗車,才勉強上車。
一路上陳柏雲像只聒噪的知了,在我耳邊,周諾,阿諾,女朋友叫個不停。
我煩不勝煩:「閉嘴。」
陳柏雲委屈巴巴看我,果然安靜一會兒,又開始叫。
我頭疼不已。
開車的司機側目,笑著搭腔:「這孩子失戀了吧?他肯定很愛他女朋友。」我有點尷尬。
常漾跟朋友還在外邊浪,宿舍只有我和陳柏雲。
我安置好他,一氣打不出,伸出手指戳他額頭,一戳一個紅印,嘴裡碎碎念罵他,越罵心裡越委屈。
陳柏雲忽然睜眼,拉住我的手。
我一個沒坐穩,跌倒他身上。
他雙手死死抱住我,將頭埋進我懷裡:「阿諾,你身上香香的。」
我唰地一下臉全紅了,咬牙切齒:「放開我!」
陳柏雲耍賴,雙手不斷收緊,恨不得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里:「就不!」
他自顧自地說:「放開了,你就不理我了。」
我氣笑了,好個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他躲著我,現在成了我不理他,擱這裡委屈上了。
陳柏雲語氣悶悶:「阿諾,我好難受。」
我緊張問:「身體哪裡難受,你先放開我。」
「胸口難受,像被撕開了。」
我愣住了。他繼續小聲嘀咕說:「你不理我的時候,它就開始疼,看不到你,它也疼了,我是不是生病了..」
嘭的一聲,我大腦一片空白,只能聽見胸腔傳來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阿諾,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伸手捏住陳柏雲臉頰往兩邊扯,冷笑:「對,你病了活不長了,你得一種叫周諾的病。」
直男?厭同?陳柏雲,你他媽最好是。
9
巨大的喜悅淹沒了我,冷靜下來後,我開始苦惱。因為陳柏雲明顯沒有意識到他對我的感情。
煩死了,他們直男,明明彎得跟盤蚊香,還不自知。
我掏出手機在網上求助提問,簡單描述了我和陳柏雲的情況。不少網友回答直呼:【好甜好甜,樓主是來秀恩愛的吧。】【都到這份上來,你們還沒有在一起,我不信!】
【蹲一個後續,留一個屁股。】
唯一看起來比較靠譜的一個回答是:【那就去刺激他,讓自己發現,這種情況得他自己去發現,直接告訴他,他多半反彈更大..】
刺激?
怎麼刺激?
我若有所思。
常漾推開宿舍,差點叫出聲,眼疾手快打開燈,壓低聲音:「阿諾,你不開燈披頭散髮地坐在這兒玩手機,你想嚇死我嗎?」
我真誠道歉:「抱歉。」
常漾好奇:「大晚上不睡覺,你幹啥呢?」
我遲疑地問:「你談過戀愛嗎?」
常漾興致了,湊過來:「談沒有談過不重要,但我曾經可是幫助不少人的情感大師,你不妨展開說說你的情感問題。」
我狐疑不決。
常漾眼神催促。
「我有個朋友他…..
常漾笑得意味深長:「我懂我懂,我有個朋友系列。」我瞪了他一眼:「你再打斷,我就不說了。」常漾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