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的情感忽然翻湧出驚濤駭浪,把我的手從他肩膀上拉下來,像擒拿一樣把我壓在地上,用鐵鏈一圈一圈纏在我手腕上。
我還沒從他有精神病的事情中緩和過來,腦袋一片空白。
直到手腕上被鐵鏈捆綁的疼痛感襲來,我憤怒的掙扎著。
可力氣遠沒有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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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南,你放開我!」
「他媽的,犯病別犯我身上。」
程斯南貼在我背後,掐起我的下頜:「哥,是這樣治病嗎?」
19.
我被程斯南死死的壓在地板上,聽著他粗喘的呼吸聲,我意識到,不能再刺激他。
我儘量讓自己聲音平緩下來。
「程斯南,你冷靜一點。」
可他現在完全不清醒:「哥,你也覺得我有病。」
「沒有沒有,我沒覺得你有病,我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
那隻掐著我脖子的手猛然收緊,身後的氣息越來越熱。
隨即我的嘴上傳來一陣痛感,這小子居然咬我嘴巴!
腦袋逐漸發昏,恍惚間,陌生的潮湧淹沒了理智。
刺痛感把我喚醒,他親我就算了,還咬我!
我反咬回去,一股血的生銹味溢到嘴巴里。
程斯南嘴瓣被我咬的破了皮,終於鬆開。
這時我才看清楚他的眼睛通紅,臉上染滿了郁色,嘴上被我咬的口子往外滲血,活脫脫一個瘋子。
「這樣能治病,你幫我治嗎?哥?」
啊?親嘴能治病?
我穩下心神,扯著笑討好般對他說:「你想怎麼治就怎麼治,我幫你。」
我晃了晃身子:「你先把我鬆開,我這樣扭得很不舒服。」
他在我背後,我被他掐著歪頭,整個人快扭成蛆了。
程斯南沒給我解開,想擺弄小手辦一樣把我抱到了和他面對面。
我這輩子沒受過這種待遇。
看著程斯南病態的樣子,還不知道得耗到什麼時候。
我扯著嘴角,想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點。
「程斯南,我幫你治病吧。」
他陰鬱的眼眸終於亮了亮,頸上的喉結上下滾動:「可以嗎?」
「可以,你別掐著我了,我要親你。」
下頜上的手慢慢鬆開,我的脖子終於恢復靈活。
下一秒,直接一個大腦瓜殼,砸在了程斯南頭上。
程斯南被我砸暈了過去,我自己也沒好到哪裡。
腦袋上頂著個大包,手還在背後捆著。
我忍著劇痛慢慢從鐵鏈里掙扎出來,手腕上一圈圈紅痕。我看著程斯南緊閉的雙眼,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段時間過的跟與世隔絕一樣,信息全部來自於程斯南。
我把他的手機錢包拿上,順著記憶打車到了程家。
上次和程斯南過來門衛見過我,所以這次也沒攔。
後媽在亮堂堂的客廳里正聽著小曲兒塗指甲,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
「你來幹嘛?」
「問你點事兒。」
20.
我知道程斯南那副樣子不像是簡單的父母離婚帶給他的陰影。
可聽到後媽的表述時,還是驚了一跳。
「你們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後媽連連擺手:「不是我啊,那會兒還沒我呢。」
「程斯南以前發神經,抱著個泥像嚷嚷著什麼東西走了。
他爸媽以為他被什麼東西上身了,找來大師也沒用,他媽就覺得是他爸在家裡供的東西太多,跟他爸吵架倆人離了,就把程斯南送精神病院了。」
我聽的眉頭皺起,忽然想起程斯南在綁起我時說的話。
我問她:「精神病院是怎麼治療的?」
「正常治療啊,無非就是限制行動每天吃藥啥的。」
後媽來回看了一眼,見沒人,放低聲音。
「他小時候性取向就不正常,他爸後來覺得是因為這個,就把他送到戒同所了,估計在裡面不好受。」
21.
程斯南從戒同所出來,他爸就娶了後媽。
正值青春期的大小伙子,後媽盡心盡力照顧了一段時間,倆人還算和諧。
後媽說著就有些惋惜:「我看見他床上有個泥像,那多髒啊,我就隨手放外面了。」
「打掃衛生的阿姨以為是垃圾,就給扔了,他因為這個事兒跟我發火,簡直是瘋子。」
難怪程斯南不曾讓我看過那些我們被拍到的新聞的後續,作為赤手火熱的商界新貴,他的一舉一動包括性取向在內,都有人討論。
他是怕我知道嗎……
當我拉回思緒時,車已經到了地方。
我回來的時候,程斯南還在地上昏睡,可能是緊繃的太久,一下被我砸暈,反而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22.
程斯南醒來的時候,我正盯著他看,他眼尾的紅還沒有褪去。
我的心臟一陣緊縮:「你是不是怪我當時沒回來。」
程斯南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嗯」字。
我發誓,我真以為他小時候說的是胡話。
我心裡愧疚:「是我影響了你的性取向嗎?」
「不知道。」
他聲音微啞,看的出來在壓抑情緒。
「你有問過月老,男生和男生能在一起嗎?」
我眼眶忽然就熱了起來:「抱歉。」
說好他生日之前回來,沒回來。
說好問問月老,也沒問。
我真是個廢物,小孩子的約定都遵守不了。
那個騙他的人,一直是我。
「對不起。」
程斯南帶著鼻音:「我是真的很開心你能回來。」
23.
程斯南清醒過來以後又恢復冷淡的一面。
甚至拒絕和我交流,每天把自己關在臥室。
那天他把一個文件袋扔給我。
「你的身份信息,還有些錢,你走吧。」
程景然,男……我看著裡面的東西無動於衷。
反而程斯南,讓我越來越擔心。
他眼裡沒有光芒,整個人看上去陰鬱的冷血,一股死亡氣息。
我死皮賴臉的笑了笑:「我不走,你都給我冠上你的姓了,我還去哪兒啊。」
他的神色明顯怔了一下,說了四個字:「別可憐我。」
然後把自己關在臥室里閉門不出。
我在網上看到了戒同所的治療方法,觸目驚心。
斷水斷食,關禁閉,電擊……
腦子裡浮現出程斯南在裡面掙扎痛苦的場景,我捂著胸口喘不過氣。
24.
公司里雖然有助理在幫著處理事情,但程斯南許久不露面,還是讓各路競爭對手抓到了把柄。
電視上程氏集團程斯南曾被送進戒同所的新聞爆出,與此同時,程爸的助理出現在了客廳里。
「走吧。」
讓我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被他們壓著肩膀跪在地上。
呵斥程爸:「你幹什麼!?」
程爸一改和善的樣子,滿臉都是貪婪之色。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沒出現之前,斯南已經好了。」
「什麼好了,他本來就沒病!」
「他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是我們程家的希望。」
「你們程家有什麼可希望的,除了程斯南一個個爛泥扶不上牆。」
當我是不知道嗎?
被戳中的程爸哽住:「你……」
我氣笑了:「那麼大的事情,你不去解決,來解決我?」
「解決完你事情自然就解決了,斯南現在病著,我大可以隨便找個女孩兒嫁給他。」
可真是頭腦簡單。
「你就這麼糟蹋程斯南?」
「什麼叫糟蹋,我這是為他好!」
「為他好把他送進戒同所那種地方?」
「我是他爸,我愛他,不可能害他。」
我冷眼看著他:「你是愛自己的面子。」
自己沒有本事,卻不認同自己兒子,還要依靠兒子得到權利地位。
心中怒火中燒,我壓抑著快要釋放的法術:「程天,死了以後等你祖宗找你算帳吧。」
不等他反應,我直接掙開了壓制住我的男人。
一腳踹在了他身上。
「告訴你,我和程斯南心心相印,你可拆散不了。」
看他臉色鐵青,心裡愈發爽利。
呼,回家!
臥室房門依舊緊閉著,管不了那麼多了,我隨便找了一個承載體,把木飾品擺在面前,施展法力以靈識入體。
神仙不能改變命數,但可以改主家的氣運,由危轉安。
電視上另一個更大的貪腐新聞被爆出,一時間壓過了程氏的風頭。
只能這樣給他爭取更多的時間了。
我踹開了房門,程斯南鬍子拉碴倒在床上,眼裡沒有一點光芒,像個死人。
我捧著他扎手的臉:「你天天彆扭什麼呢?我都說了幫你治病幫你治病,還矯情。」
他的眼睛瞟向了鐵鏈,那天過後他就拿到了自己臥室里。
我心臟泛疼:「不是綁起來治。」
我找了一個他臉上稍微不扎的地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