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裡,我一直在補貼弟弟一家。每當他們有困難,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我。弟弟的兒子——我的侄子,從小我就當自己的兒子般疼愛。
我給他買衣服、交學費,甚至幫他找工作。所有人都說我這個當叔叔的比親爹還上心。
而對自己的女兒,我卻從未如此。我認為女兒終究是別人家的,有沒有這個爹無所謂。這種態度讓女兒在成長過程中感到深深的失落,她跟我越來越疏遠,跟我說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小敏幾次三番勸我:「你不能光想著你弟弟一家,咱們還有自己的家,還有閨女。」可我總是聽不進去,覺得她小家子氣。
直到女兒訂婚,我和小敏之間的矛盾徹底爆發了。
那天,男方家送來了彩禮,15萬。小敏很開心,打算把這筆錢全給閨女做嫁妝。可我心裡卻有了別的打算——弟弟一家正愁著給侄子買房呢,這筆錢正好可以解他們的燃眉之急。
於是,我提出了那個讓小敏震驚的想法:「咱們把這錢給侄子吧,他正愁著買房呢。」
小敏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死死盯著我,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你說什麼?你要把咱閨女的彩禮錢給你侄子?」
「是啊,咱侄子可是未來的依靠,女兒將來是別人家的,沒什麼用。」我理所當然地回答。
接下來,就是那場激烈的爭吵。小敏堅決不同意我的做法,而我卻固執己見,認為只有侄子才能在我老了的時候照顧我。我們最終走到了離婚這一步。小敏走了,而我也沒挽留。
離婚後,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侄子一家。我幫他娶妻生子,甚至還幫著帶孩子。
我以為我為他們做了這麼多,將來他們一定會報答我。可如今,我生病住院了,卻連一個人來看望我都沒有。
五天前,我打電話給侄子,告訴他我住院了,想讓他來看看我。他在電話里淡淡地說了一句:「大伯,你好好養病吧,我這兒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我心裡一沉,但還是勉強笑了笑:「沒事,等你有空了再過來吧。」
可直到今天,他也沒出現過。弟弟弟媳也沒打過一個電話,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在他們眼裡到底算什麼?
病房裡的空氣越來越冷,我躺在床上,無助感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我終於明白了,真正的親情不是血緣關係能決定的,而是相互的關心與陪伴。我曾經以為,依靠侄子就能過好晚年,然而現實給了我沉重的打擊。
我失去了自己的家,失去了妻子和女兒,最後也失去了自己對未來的寄託。
電話里,小敏冷笑的話語還在耳邊迴響:「找你親愛的侄子去啊!」
我打過電話給侄子,可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接,病房裡,除了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其他一片寂靜。現在,我追悔莫及,但悔之晚矣,老婆、女兒早已被我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