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本來可以正常下班,回家喝一碗老參蹄筋湯,舒舒服服看場電影,10點鐘準時睡覺。現在9點20了,王一博,我卻得在這裡哄你的少爺脾氣。」
倒也不是不能哄,只是肖戰今天著實有些不舒服。醫生叮囑了最近不要動氣,好好休養,別看洗標記20分鐘就洗完了,其實傷害很大,養不好容易落下病根。
肖戰不像王一博心裡沒點數,他很惜命。
「我以為已經說得挺明白了。曾經是我想窄了,以為照顧好你就算報恩,可現在我覺得爺爺應該不喜歡我把你養成這樣。以前你就算嘴巴壞,基本還是懂事的,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了?」
「我,我怎麼樣了?」
「非得我把話說難聽麼?」
肖戰抿了口熱水。
「每年回家看望父母,盡孝是子女應盡的義務,你倒好,拿這個跟我討價還價,我哪次不是答應你那些怪要求,我還買了各種道具!」
這也是到氣頭上了,否則誰拿這種事到大庭廣眾說?肖戰脫口而出後不放心看了眼包間的移門,聲音壓低了許多。
「結果到你這兒,就成了遷就我,配合我回家。王一博,那是你的親生父母,不是我的,我沒義務每年都得在你們兩邊周旋,東挪西借出時間讓你們一家團聚。」
「那你不要周旋不就得了?我見了也不知道跟他們說什麼,我媽誇大哥好,我爸埋怨二哥不爭氣,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呢?誰問過我最近怎麼樣?他們把華南分部扔給我就不管了,我哪怕把公司搞破產都沒人會在乎,反正他們都當我鬧著玩呢,只有爺爺在乎我。」
提起王老太爺,王一博聲音也哽咽了,紅著眼眶不肯掉下眼淚,像一隻不肯在敵人面前暴露軟肋的小獸。
「只有爺爺對我好,只有爺爺拿我當回事。」
肖戰沉默。
2年前老太爺走了,時年86歲,算是喜喪,王一博直接在靈堂哭暈過去,肖戰儘管也傷心,卻硬撐著一口氣先找到何律師,召開記者發布會公布遺囑,把老太爺留給王一博的26%乾股從二叔手裡奪了回來,之後大病一場,還因此背上了見利忘義,貪財刻薄的名聲。
他不肯在人前掉一滴眼淚,生怕讓人家知道他快撐不下去了,露出兇狠的獠牙掉過頭要來吃王一博的肉,結果成了忘恩負義,里外不是人。
這時候王一博又在哪兒呢?他只顧著自己難過,甚至肖戰感覺得出來,王一博有些埋怨他把事做得太絕,對老太爺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悲傷。
可他的苦,他的難過,他受的那些惡意中傷,又有誰來幫他撐一撐呢?
他也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