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戰原先住的院子收拾出來了,重新糊了窗,里里外外都掃了一遍,床單被褥都曬過,屋裡也鋪了地龍。院子裡還栽著肖戰喜歡的臘梅,石桌上放著肖戰撫過的古琴,屋裡燃著肖戰熏過的檀香。
看著一屋子樣樣件件,恍如隔世,又仿佛肖戰只是上午出門遛了個彎,下午又高高興興回來了,老管家見王爺面無表情沉默半晌,心裡有些忐忑。
「王爺,可是有何不妥?王爺?」
「嗯?」
王一博回過神,不動聲色眨眨眼睛。
「嗯,就這樣。」
他想好了,先將肖戰藏在這院子裡。
父皇已經對老九起了疑心,只要再推一把,迫使九皇子自亂陣腳,將莘城的人馬集結到城外逼宮,到時哪怕父皇不殺他也定然是要將他貶黜的。王一博不愛江山,等這事過了就自請江南那塊封地,帶肖戰一塊兒去過逍遙日子去。
「哇。」
肖戰跟回自己家一樣提著袍子兔子似的「噠噠噠」跑進院子,王一博以為他會忍不住撫琴,這把伏羲琴是梧桐木做的,從前肖戰最喜歡這把琴。
誰知肖戰只隨手撥了撥琴弦,又眼睛一亮轉身跑進前廳,抓了把碟子裡的瓜子嗑了起來。
王一博:… …
以前沒見你這麼愛嗑瓜子啊。
「如何?」
「好,好得很。」
肖戰頭點得小雞啄米似的,手上動作不停,沒一會兒就嗑了一把瓜子兒,伸手還要拿,整碟瓜子卻都被王一博端走了。
「別吃了。上火了還吃?你嘴再撅著?」
「哦。」
肖戰不咸不淡點點頭,伸手又拿了個蘆柑剝著吃。這讓原本很期待肖戰反應的王一博覺得不大得勁。
「就哦?」
肖戰翻了個白眼。
「那王爺想如何?我激動地在院裡子滾三圈,再給您磕個頭?」
這還是肖戰第一次光明正大懟人,王一博很新奇地上下打量他。
「那倒不用。」
「那不就得了?」
屋子裡燒得暖融融的,肖戰解開大氅,踢掉靴子,熟稔地盤起腿拉上被子拱啊拱,小豬一樣舒舒服服地窩在了被窩裡,
從前那清風朗月,溫潤如玉的肖小公子樣兒一絲絲也找不回來了。
肖戰也想好了。
如今他和王一博將誤會都說開了,他感激王一博願意不和他計較前塵往事,也深知自己如今這模樣,這德行,王一博怕是再瞧不上他了。看人家現在頭腦清醒了,開始跟自己算帳了,一個月一千兩,把他賣了也不夠還啊。
肖戰打定主意等風頭過去了,他就跟王一博商量,看能不能借三百兩到城外開家小飯館。他廚藝還不錯,只是以前王一博不讓他下廚,怕他被火星子撩了手,現在他可以痛痛快快過自己的日子,餓不死撐不著,挺好。
他正盤算著未來,王一博已經拖了鞋襪和外衫,面不改色地掀開被子就要鑽進來,冷得肖戰一個激靈。
「你做什麼?」
王一博坦坦蕩蕩。
「睡覺。」
肖戰臉一紅。
他是沒想到自己如今不裝了,每天只知道混吃等死,吃得腰都胖了一圈,王一博居然還下得去嘴。
「哦。」
哦?王一博眉頭一挑,伸手捏住肖戰的下巴。
「還記得該怎麼做麼?」
肖戰連耳朵尖都紅了。怎麼不記得?他和王一博在這個房間裡顛鸞倒鳳都不知道幾回了。
「嗯。」
說罷伸出手給王一博解腰帶,脫中衣,太久沒有坦誠相對,驟然間赤條條地在一個被窩裡,肖戰還真有些不習慣。
「那…那我先拉個簾…唔!」
肖戰後頸被捏住,猝不及防被吻了上來,短暫的不適應後就乖順地回應起王一博的親吻。他不討厭這檔子事,如果王一博還喜歡他,那做就做了,他願意的。
二人正情到濃時,房門忽然被推開。
「王爺,朱內官漏夜前來帶了口諭,請王爺速速到前廳去…」
一抬頭,正看見自家王爺正赤條條壓著個人,再定睛一看。
肖戰?!!!
「啊,不是不是不是!」
肖戰嚇得一把搶過被子,利索地將王一博一腳踹下床,著急忙慌想跟剛修補了師徒感情的老管家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是他,都是王爺強迫我的!」